上次鰲拜來呂家的時候,呂家上下都以爲會是一場災難,大半年時間他們都過的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就被錦衣衛抄了家。
但是將八大晉商剷平後,他們一躍成爲了山西最大的商家,再後來,張家口的生意竟然也恢復了,而且讓他們來經營,只用了幾個月時間,他們就賺到了過去十年才能得到的財富,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對呂家來說,鰲拜毫無疑問是大恩人。
聽說他來了,呂家的家主呂鬆,獨生女呂樂瑤,樑彬和妻子李雪敏,還有當初最早跟隨鰲拜到山西來的兩個錦衣衛李新和劉宏,另外孫氏兄弟,葡萄牙小美女安娜,傳教士維埃裡等人都迎了出來,紛紛像他問好。
安娜不像大明的人那麼講規矩,見到鰲拜一點也不拘謹,她跑到鰲拜面前,拉着他的手,用英文道:“嗨,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很高興見到你。”
鰲拜也用英文回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最近你好嗎?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的。”
除了維埃裡以外,沒人能聽懂他們說什麼,也沒人知道安娜和鰲拜的勾手的約定,所以都特別驚訝。每個人心裡都有了同一個想法,黃大人太強了,連洋人都不放過。
蘇夢兒臉色很難看,拉了拉鰲拜的手,冷道:“原來你還會說洋文,真沒想到,我都沒聽你說過。”
鰲拜趕緊鬆開了安娜的手,哈哈一笑,向衆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妻子,蘇夢兒。”
聽他說自己是妻子,蘇夢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樑彬下巴砸了腳面,劉宏和李新也呆若木雞,這比鰲拜會說英文更讓他們驚訝了,他們都知道蘇夢兒是錦衣衛,而且也清楚蘇夢兒的性格。
樑彬看了看兩人,輕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時候……啊?”
蘇夢兒瞥了他一眼。樑彬趕忙笑道:“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早就覺得你們很相配了。”
鰲拜一直覺得樑彬有點怕蘇夢兒,可能兩人曾經切磋過,他被收拾的很慘。蘇夢兒臉色才緩和了下來。不過看安娜的眼神還有些敵意。安娜聽維埃裡翻譯了幾句後也撅起了小嘴,看着鰲拜,眼中好像閃着光,怪他花心似的。
鰲拜看到呂樂瑤,沒再多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算打過招呼。他現在很清楚,蘇夢兒是那種一旦喜歡了就絕不放手的類型,佔有慾超強。凡是他特別友好的女人都會視爲敵人。他看了看安娜,心裡有點癢癢,難道這段異國戀情還沒正式開始就要結束了。如果不結束,她不會某天晚上被某人砍了頭,客死異鄉吧?
家裡又要多一個醋罈子,家庭戰爭在所難免了。蘇夢兒功夫太高,吵起來可要出人命的啊。自古美女愛英雄,但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
被衆人簇擁着進了屋,鰲拜當仁不讓的坐在了首位,說了一通客套話,又聊起了山西的情況。這些事情他大都在鹽幫聽說了,所以並不驚訝。
鰲拜還是一再強調,不用叫他大人,只要叫公子就行了。這樣以來,大家都有種被平等對待的感覺,呂鬆感激道:“全託黃公子的福,呂家纔有了現在的地位,不知道公子步準備怎麼辦?”
“我準備在忻州待上一段時間,做一項研究,然後再去黑石寨看看。”他看了看樑彬,問道:“樑兄,我之前說的擅長髮明創造的人找到了嗎?只有孫家兩位兄弟和安娜小姐,這事是做不成的。”
樑彬笑道:“不符所託,整個山西擅長奇淫技巧的人,已經都被我找到忻州來了,他們聽說了是爲你做事後,都很高興,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孫和鬥笑問道:“公子,連環弩在用了新的機璜後威力也加大了,你可以看一看。這次是想做什麼?也是你發明的嗎?”
鰲拜笑道:“是我通過孔明燈的原理想出的東西,因爲比較大,所以從來沒有實踐過。如果做出來,你們肯定會嚇一跳,這個發明可以讓人在天上飛。”
不用發明出來,只是說,大家都很驚訝。孫和鬥不敢相信道:“公子,你是說……飛?這可能嗎?”
鰲拜自信道:“當然是可能的,我有九成把握成功。不過也有些危險性。需要勇敢的人來試驗,這裡有這樣的人嗎?”
樑彬笑道:“放心吧,現在在忻州,你絕對是一呼百應,肯爲你賣命的大有人在。能有多危險?”
鰲拜把自己的構思說了一下,還找了紙筆畫了一個草圖出來,這個東西,當然是說熱氣球。衆人看了圖以後,都覺得很新奇。尤其是安娜,對維埃裡說了幾句話。
維埃裡翻譯說:“如果可以成功的話,那這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了。”
鰲拜知道安娜對他越來越崇拜了,不過旁人大多是用懷疑的眼光來看他,也許覺得他想靠這麼個東西飛上天,肯定是瘋了。只是靠熱氣,怎麼可能飛上天?
蘇夢兒早就聽過他這個想法,問道:“原來你真的打算做這個東西,不是說着玩的啊?”
“當然不是。以後只要改進的危險性低了,我們可以做這個東西在天上游玩呢。”
維埃裡給安娜翻譯了他的話,葡萄牙小美女用英文笑道:“我相信你!我願意和你乘坐這個。”
蘇夢兒輕聲問道:“她說什麼?”
鰲拜輕道:“她說相信我會成功的,還願意和我一起乘坐這個。親愛的夢兒,你不要吃她的醋了吧?”
蘇夢兒冷道:“我像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像,太像了。
鰲拜趕緊把話題引回到飛天上,笑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有兩種辦法可以飛天呢。其中一種有點像風箏,是單人的,速度應該會很塊,但太容易發生危險了,所以我不打算先試這個叫氣球的東西。”
他說的是滑翔翼,那個確實
太危險了,這年代很難有結實合格的材料。
呂鬆問道:“做這個需要什麼東西呢?我可以叫人立即去準備。”
鰲拜道:“先讓人制作一個特大的籮筐,要深一些,一定要結實,可以輕鬆站開五人以上那種,不結實的話從空中掉下去,那下場肯定很慘。然後收購牛皮,需要很多,這裡有吧?”
呂樂瑤說道:“當然有,沒問題。還有什麼需要嗎?”
“先準備這幾樣吧。”身爲上位者,鰲拜說什麼,大家都願意去做,即使想法很瘋狂。
研究熱氣球的想法就這樣上了正軌,爲了保密,他們離開了市區,在郊外買了一個農場。鰲拜爲了弄出世界上最早的空軍,早就已經想好了完整的步驟,很塊畫出了大體的圖紙。孫和鬥、孫和京兩兄弟看到這份圖紙後,都對的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佩服不已。
鰲拜讓樑彬挑選了最可信的一羣人來做這些事情,他不想東西一研究出來,就讓朝廷的人知道,這可是他的秘密武器。
明末的科技水平不發達,想弄個氫氣球出來是不可能的,提煉氫氣球的氣體步驟也很相當的繁瑣,工匠們連什麼是氫氣都不知道,熱氣球則容易的多。在前世,他小時候看了《神秘島》的電影后,就對乘坐氣球飛天很嚮往,所以看過專門的書,知道熱氣球的做法。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自古以來人類就幻想能像鳥兒一樣翱翔於藍天。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嫦娥奔月和敦煌壁畫中的飛天,都是中國古人的升空夢想。公元前四百多年前的《墨子》魯問篇中有“公輸子竹木爲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之說。這是人類最早對升空器的研究。公元九百多年的五代時期,莘七娘隨夫去福建打仗時,用竹篾扎骨架做成了松脂燈。點燃燈底托盤上的松脂,燃燒的熱氣會將松脂燈托起升空,用於軍事聯絡。松脂燈又稱孔明燈,在民間流傳很廣,這是世界上最早對熱氣球升空理論的應用。
工匠們聽說要造能飛天的東西,幹起活來都很起勁,吊籃用竹藤編織的,最先做了出來。之後是吊繩,選的是當今最堅硬的吊繩。熱氣填充比較麻煩,明朝沒有石油開採技術,只能用煤。最後是用牛皮做成的氣囊。
五天時間,熱氣球就進入了組裝的過程,鰲拜一直親自把關。面對成品的熱氣球,衆人面面相覷,傍晚的時候,鰲拜用吊繩把氣球固定在了地上,以免試驗的時候飛走,人開始了第一次無人試飛。
下面的一個爐子烘烤着這個氣球的底部,提供着氣體。氣球逐漸圓了起來,當吊籃一點一點的離開了地面,越來越高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不敢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就這麼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仰頭看着越來越高的氣球。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個場面太震撼了!當氣球飛到近百米高度時,地上的繩子起了固定作用,讓它無法再上升,地面上的工匠們才發出了陣陣歡呼聲!
成功了!這個東西居然真的能飛,人能飛上天了。人類升空的夢想在這一刻終於實現。
見證了這一奇蹟的誕生,人們情不自禁的互相慶祝擁抱。有些工匠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安娜是個喜歡科學的姑娘,在歐洲還沒有人發明過這種飛天的東西,她激動的往鰲拜懷裡撲,還親了他兩下。蘇夢兒氣的差點暴走殺人,見每個人都很高興,才忍着沒有發作。
氣球在百米的高空飄了半個時辰,緩緩落到了地上。
鰲拜信心大增,宣佈明天將進行第一次載人實驗。
第二天一早,人們又都聚集到了空地上,這次,觀看的人更多了。鰲拜最熟悉熱氣球上天的操作過程,他不能第一個上去實驗,萬一出事可就麻煩了。
一個製作氣球的工匠自告奮勇站了出來,道:“公子,我相信你的發明,請讓我上去試驗。”
鰲拜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這次成功了,你就要成爲歷史上第一個飛天的人了。這可是要記入史冊的!幾百年後,也會有人記得你!”
那工匠激動道:“我姓曾,叫曾毅。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公子,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家人……我去了。”
“你又不是去死,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記清楚我說的步驟,你不會有事的。”鰲拜哭笑不得。無人試飛成功,增強了他的信心。
曾毅戰戰兢兢的上了熱氣球。一起工作過的工匠朋友們都給他鼓勁吶喊着——“曾哥純爺們,鐵血真漢子!”
鰲拜:“……”
這個時間段,天空中的氣流很穩定,也減少了出意外的機率。曾毅點燃了熱氣填充的設備,往吊籃外扔出了沙袋,熱氣球開始緩緩的上升。
熱氣球隨着微風緩緩的在天空飛行,離着老遠,鰲拜等人就聽到了曾毅在吊籃裡哇哇大叫。
鰲拜很高興,熱氣球載人試飛也成功了,比歷史上原應該出現的年代不知道早了多少年。工匠們忘情的歡呼着,爲了避免安娜再來揩油,蘇夢兒一直在鰲拜身邊,輕道:“你到底還有多少這種古怪想法?這東西居然真讓你做出來了。以後我們可以在上面看風景嗎?”
鰲拜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可不是做出來賞風景用的,你想想,如果我們有幾十個,上百個這種東西,上面坐着人從天上往下扔能爆炸的武器。哪還有攻不破的城池?敵人根本就沒法防禦。我準備組建一隻這種部隊,命名爲空軍!”
“你準備將來用這方法來攻佔京城嗎?確實是個好主意。”蘇夢兒也興奮道。
過了不一會兒,曾毅就關了爐子,熱氣球緩緩落了下來。他雙腿顫抖着從吊籃裡爬了出來,看着衆人道:“這實在是巧奪天工,公子……我佩服……惡……”
說完,他吐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