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扇無名面具下的蟄眸冷斂,不悅惱言:“女人,就是麻煩。”---
不被世俗所縛,果斷休夫的將軍夫人,未來的夙王妃如今在夙王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挾持而走,此消息一放風到將軍府,這一晚上將軍府與夙王府兩家頓時像炸開鍋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老太君一聽此消息,血壓直接竄得老高,在劉管事極力安撫,再加猛灌三大碗降壓藥湯後,纔不至於被刺激得腦癱中風。
孫小姐一聽此消息,恨不得那個鐵面人挾持的是自己,一想到兄長離京之時對自己的交待,孫小姐當即拍案,憤然喝道:“哼,可恨,我非要把那個鐵扇無名給剁了,他怎麼老跟將軍府過不去,先是挾持我,現在又是我大嫂,還讓不讓人安生了,真是可惡至極。”
大嫂不比自己,自己還有功夫,可以趁機逃脫,可她不行,要是真有個萬一,三長兩短,她非被大哥怨一輩子不可。
孫小姐如此一思量,更是心急如焚,急火攻心,鑽眸一轉,當即英姿颯爽的起座,莽撞無謀的持劍準備前去救嫂。
段慕見狀,急急上前制止這個有勇無謀的孫小姐:“夕-?-孫小姐,別胡鬧,王爺定有辦法救出君姑娘的,你才別衝動。”
“人多好辦事,我總不能這樣呆着吧,木頭,我只要一想到大嫂孤助無依地在那鐵面人手裡,我就恨不得砍死他。”完顏亦夕不從掙扎,憤憤罵言。
段侍衛人是木頭了點,但並非草木腦袋,怎可讓她胡來,見軟的不行,那他只有-?-
其結果,則是段侍衛眼一閉心一橫,一掌擊暈。
孫小姐即刻化身爲酣睡乖寶寶,這年頭,武力可見纔是真正王道!
而夙王府這邊,夙煞絕一回府當晚捎信叨擾‘臥潛閣’,可憐的三千精兵再次連夜搜城。
夙煞絕杖着曾經承恩過臥潛閣閣主墨隨風,威風凜凜地半夜叨擾,墨閣主被夙煞絕的恐嚇信攪得不得安寧,其怨沖天,要知道,攤上夙王爺,臥潛閣只有做賠本生意的份,哪有什麼暴利可賺,經過這一次,墨閣主發誓,定將那可惡的鐵面人逮住塞進蛇潭喂毒,才方解其恨,
翌日,回京復旨的大將軍完顏澈一回府聽此消息,臉色如變色蜥蜴一般轉變迅速。
臉色由驚愕蒼白的擔憂、到惱羞成怒的紅紫、再到鐵青着臉對夙煞絕的翻臉斥吼,最終陰沉如鍋炭的睿智冷靜。
足見大將軍已用了極至的自制力,纔不至於對那好不容易擒獲的黑風寨寨主落無漄出手,否則大將軍一掌拍下去,那人準已成爲掌下亡魂,嗚呼哀哉!
上朝之時,完顏澈與夙煞絕二人將此事上奏,兩人在交討之後對天子一唱一和,欲要將那斬首未衆的山寨大王做餌,救出君子言。
此事一奏,朝廷自是反對多數,裘太師與丁尚書和那大將軍、夙親王二人本就從不對盤,丁尚書爲報兒仇,一逮住機會,當然是藉機搗亂,老奸圓滑的招數自是無所不用其極。
然,錢朱忠與樑太傅卻是鼎力贊同,霎時間,朝殿爭議激烈,雙方毫不相讓。
原本才半個時辰的早朝,今日前無史例的廷長到兩個時辰半,最終,龍位上的夙孤冷黑眸子冷侫一掃,堂下百官即刻噤聲無言。
天子慵懶的聲線迸出,僅用了“准奏”二字,此爭議立刻畫下句點,圓滿結束。
離朝殿之時,夙孤冷蟄侫一掃完顏澈與夙煞絕一眼,眸中蘊意不明,一抹笑意輕揚,讓人不寒而粟。
一散朝殿,夙煞絕、完顏澈二人心鬆一氣,二人皆是心力交卒,瞳仁腥紅,可見昨夜一宿未眠。
馬車從皇宮踽踽而行,車內二人對面而座,四眸狠對,寒氣迫人,一狠一冽,毫不遜色,毫不謙讓,雙方頗有破竹之勢,蓄勢待發。
自那天醉酒生夢之後,大將軍次日醒來,以往睿智的頭腦彷彿已然附體,雖然四天前與君子言那倔女人鬧得不歡而散,罵言諷語更是狠毒難聽,但離京數日,無不無時無刻地將她惦記在心。
只因一夜夫妻百日恩,剪不斷理還亂,縱使她現在已經鐵了心不想跟自己過活,但他還是貪婪地希翼她有朝一日能夠回心轉意。
這也是他自薦剿滅黑風寨,以離京之名一緩二人矛盾,不想鬧到不可收拾之地,甘願厚臉皮耗下去,不願寫休書的原因。
一來是不甘輸於夙煞絕,二來更不願意給那夙煞絕撿了現成的便宜,三來當然是因爲男人那所謂的自尊心和麪子。
世人都說女人心最軟,更是如水做惕透,他就不信自己緊咬不放,死纏爛打,真誠所至,不會金石爲開。
如此一想,大將軍底氣十足,咄咄啓言,口氣皆是嘲諷:“本將不過才離京三日,王爺便可以把人給丟了,這就是王爺所說的保護?”
聞言,夙煞絕幽冽的潭眸一沉:“大將軍應該檢討自己,若不是丁芊容僱兇在先,他怎會盯上子言,若不是大將軍當初一時貪慾釀成,今日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你-?-”完顏澈窒言哽喉,鐵青着臉咬牙切齒。
突然,薄脣一揚,話鋒一轉,冷道:“若不是夙王爺將子言帶出府,怎會被鐵扇無名盯上?區區一個江湖殺手,居然也能在武功絕世的夙王爺面前將人擄走,真是可笑至極。”
驟然間,車內寒氣逼人,夙煞絕俊鑄無雙的臉如覆上一層冰霜,眸如如刀子一般朝大將軍狠冽砍去,唥哼駁言:“大將軍既然武功高強,那上一次,爲何鐵扇無名會在大將軍手中溜走,如此說來,大將軍豈不可更可笑,不慎放虎歸山,惹出一個大麻煩,真是讓本王百思不得其解大將軍其蘊意何在?”
“夙煞絕,你自己護人不周還賴上本將,真是無恥!”
“說到無恥,本王可不及大將軍半分,你若想自取其辱,本王當然奉陪,但現在本王此時心中所想只有子言,不想和大將軍胡攪蠻纏下去。”
“叫她君子言,別在本將軍面前叫得如此膩呼,你別忘了,她名義上還是我完顏澈的妻子。”
“如今她是君子言,不是顧兮言,少拿你那一套壓人,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本王懶得跟你這種匹夫計較。”夙王爺不屑無視,閉目養神。
“夙煞絕,你膽敢罵本將軍‘匹夫’,身爲王爺竟然辱罵朝廷命官,夙煞絕,你該當何罪?別以爲是當今天子的五皇兄,就能對本將無禮。”完顏澈雙眸惱瞪,怒火沖天,頭頂冒煩,其吼震天。
“迂腐至極。”夙煞絕不冷不淡,奉上四字,一臉坦然,眸中的不屑鄙夷不在話下。
“你-?-”完顏澈氣結,當初他怎麼就跟這混蛋成爲患難之交,真是可恨,悔哉,恨哉!
“閉嘴!”
“哼-?-”
在外駕車的段慕聽到裡面二人罵聲,俊顏兀自一笑,見怪不怪。
荒野之地,沼澤瘋長一人高有餘,青鬱野竹環繞成片,溪水汩汩流淌,秋意正濃的晌午給這戚然冷蕭的荒林平添幾分逸然愜意。
無遮無蓋的露天青草地上,烈日當頭之下,只見躺着一活死人,此人披頭散髮,一身藍衫,酣睡正香,晌午一到,烈日西斜,幾欲將此人烤焦。
‘嗯-?-’
此人嚶嚀一聲,緊閡的雙眸微睜,黑亮澈明,如泉水一般炯炯氤氳,白淨的臉上微掛幾處污漬,給她這非男非女的形象平添幾分滑稽。
君子言渾愕的腦子未醒,脖子僵硬,周身發冷,一睜眼使被眼前那高頭烈日照得睜不開眼,白茫茫一片,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突然腳下一疼,一陣劇痛竄體,令她不禁失聲嗷叫:“啊-?-”此聲震徹山脈,萬物驚悚,鬼怪皆退。
空中一道森白的影子孤魅一閃,面掛銀具的鐵扇無名衣袂妖飛,瀟灑落地,對君子言的滲叫無動於衷,口吐一氣,三棱針隨息吐出,隨之冷森森地言道:“沒事,被蛇咬一口而已。”
如此輕描淡寫,彷彿只是茶餘飲後的閒話一般。
君子言聞言,下意識低頭,只見靴下有一條純銀色種的異蛇僵着蛇身,張着蛇口咬住自己小腿下方及腕之處,周身頓時只覺一陣麻痹酥軟,身體如風輕飄。
意識渙散之前,君子言不甘心對那禍害憤然罵道:“有種,你被它咬一口-?-”氣若游絲的聲線一吐出,隨之兩眸一閉,做死人狀。
青天白日下,青鬱草地中,君子言臉色滲白驚人,眼瞼青紫駭人,散披的綢發如墨,更是將那慘白的臉色映襯得更加悽戚脆弱,不堪一擊。
鐵扇無名面具下的蟄眸冷斂,不悅惱言:“女人,就是麻煩。”森白闊袖一揮,將那條銀蛇揮至老遠,高大的身影憋屈傾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君子言的墨靴脫下。
昏迷中,君子言渾愕錯覺之中,彷彿有人將她飄然欲飛的身子毫不留情地狠踩一記,原本乘於高空凌駕的身子瞬間急速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