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父親殊尼,不是沒有看出寧桓的居心,但是,幫裡那麼多兄弟,他不願獨逃,在他決定留下來與大家一起共患難的時候,不得已做出了下下之選,安排了人手綁架你,然後把我跟你一起送出了國,歷經幾個輾轉,到達這個他精心挑選了的避難小島,安吉島,作爲我們的安身之所。然後……再然後,我就聽到了殊尼家族覆滅的消息,你……你知道我當然流了多少淚?又下了多少決心?吃了多少苦,才把安吉島,以及花祭門壯大成今天這個樣子?爲了你長大後能夠給家族報仇,我下定決心要把你培養成一個全能全才的人,所以自小,我清洗了你所有的記憶,把你安排進了殊尼家族在舊金山一些死忠部員的家中,白天上課,晚上習武,一日一日,盼的就是你有朝一日,能夠一洗家族的恥辱,幫獅幫重新震名。”
“就在三年前,花祭門成了舉世聞名的殺手團,一切都已經準備充足,所以才叫你初試身手,幹了寧桓,那個傢伙,已經讓他活得太久了。”
“至於甯越,爲什麼讓他多活了幾年,那是因爲我在暗中調查得知這個人,是個難得的商業奇才,如果給他幾年時間,他可以把原本寧桓的資產成倍的翻漲,到時候,我再來個一鍋端,把他所有的資產都攘入自己名下,乞不更好?所以,現在已經到了該是收網的時候了,你可不能再給我拖後腿。”
“本來,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所以我才僞造了一份殺人貼,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殺完這次重要的行動,可是,我沒想到,你還是出了狀況,看來是我高估了你,高估了自己,讓一個本該冷漠的殺手,愛上原本應該被殺的人,嘿嘿,諷刺。”
花舞猛的搖了搖頭,門主的話在耳邊擾得她不得安生,爲什麼偏偏是她,要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做出選擇?
那盞淺紫色的燈,在花舞眼裡,越來越像魔鬼,在她的頭腦裡堆放了太多東西,讓她的頭腫脹起來,腫脹起來。
到現在,甚至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殊藺?蘇長寧?花舞?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她究竟是誰?
“我是你的親媽呀,你難道真的要拋棄自己的親生母親,放下你的血海深仇,去投奔仇人的懷抱?”
門主仍在說着,說的急切。
“夠了,不要說了。”花舞,不,花舞甩甩頭,堅定自己,應該叫長寧,只有這個透明的名字,才配得上甯越。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如果是我的親生母親的話,爲什麼不能爲我想想?爲什麼要把我逼到這種絕境?爲什麼要讓我的雙手沾上鮮血?爲什麼不想着要給你的女兒一份幸福?所以說,你……你不是我的母親,我不相信你是我的母親。我不要聽你的,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花舞。”
“不,我叫長寧,我叫蘇長寧。”長寧幾乎是叫起來,有些揭斯底裡,在眼框裡打轉了二十多年的淚水,在此刻淋漓盡致的流露出來,從堅強變成軟弱,再由軟弱到堅強,長寧僅僅用了幾分鐘,來認清自己的選擇。
“你真的決定了?真的不想了嗎?”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放棄他。”
門主在牆壁前的陰影裡打了幾個轉,憤怒的表情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什麼,用了一秒,完成轉變,剛纔還難看到想要奪人性命的門主,居然一個轉身,變臉上堆滿了笑,她慢慢的走過來,用手,慢慢的拍了拍長寧的肩膀,“好吧,從今以後,我叫你蘇長寧,從今以後,我就放你自由,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屬於花祭門的人,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你……”轉變得太快,讓長寧一時半會兒着摸不出陳蝶的所以然來,憑藉着她對門主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如此容易善罷干休的,自上次事件後,她就更加堅定門主是一個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她的每一步,每一句話,或許都會隱含着一個圈套,讓人防不勝防。即使她是她的女兒,也不會有意外。
這是門主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怎麼?不相信我的話?”
“哦,不是。”
“那就好,我會祝福你,祝福你們幸福的。”
“你……你不殺甯越了?”長寧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