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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前楊成皋便對陳昂有着無比的恐懼,但此前畢竟只是眼前,他並不曾親身體會陳昂的實力,直到剛纔那一交手,他才知道陳昂的實力到底已經可怕到了怎樣的程度!
於是,就在陳昂目光炯炯的逼視之下,面對他突然伸出的手,楊成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別殺我,別殺我,我爺爺是楊連璋,我爹是楊朝芳,你敢殺我,他們會殺你的,別殺……呃……”
陳昂單手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於是,他淒厲的求饒聲,消失了。
轉過身,面對着幾十步之外看熱鬧的人羣,陳昂深吸一口氣,淡淡地道:“我相信諸位之中有很多明白人,剛纔發生的事情,你們哪怕不曾親見,稍微打聽一下也自可得知來龍去脈。所以現在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頓了頓,他道:“天蕩山中,在下正自野獵,這楊成皋非但突然調戲家妹與愛婢,而且隨後,他們還引來了整整一羣血睛狼!”
“後來,經過在下與家妹聯手苦戰,終於迫退了血睛狼羣,救下了楊成皋和他的一幫扈從,但是楊成皋非但沒有隻言片語的道謝,反而向我勒要愛婢!而現在麼,呵呵,據我所知,正是這位在天蕩山裡被我嚇尿了褲子的楊大少爺,又先一步倒打一耙顛倒黑白,將所有罪名都扣到了我頭上?”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着楊成皋,問:“楊大少爺,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楊成皋這時已經給嚇得麪皮都青了,拿手死命地攥住陳昂的手,想要掙扎出去,聞言也只是胡亂地點着頭。
陳昂見狀不由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然後,他的手上突然加力,口中道:“既然如此,我又豈能饒你!”
“嗬……嗬……”
楊成皋給陳昂掐住脖子一用力,頓時面色醬紅起來,額上也是青筋暴突。
從陳昂眼中看到那一抹森冷的殺意,他頓時更加賣力的掙扎起來,形若瀕死之獸!
但是,就在陳昂面色平靜地準備再次加力的時候,卻突然聽得不遠處響起一聲暴喝,“住手!”
然後,當陳昂扭過頭去,便發現一道快得不像話的影子正向着飛奔而來!
那人速度飛快,二三十步的距離,眨眼即至。陳昂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相貌!
“砰”地一聲,電光石火之間,陳昂來不及思索,面對來者,他只是倉促地擡手應敵,然後,當兩拳相撞,他便突然感覺到一股幾乎能令人窒息的力量瞬間擊潰了自己拳頭上的勁氣。
受此一擊,陳昂不得不鬆開了卡住楊成皋脖子的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跌去。
踉蹌幾步,陳昂終於站穩身子,當他擡起頭來,這才終於看清了面前來者的相貌。
他年紀看去五十有餘,鬚髮皆已斑白,卻仍是根根硬扎,黑的烏黑,灰的銀灰,白的亮白,虯髯根根炸開,顯示出他的精力與體魄仍舊異常旺盛而強大,更兼他身材高大而壯碩,脊背如標槍般挺得筆直,雙眸深邃而烏亮——即便他已開始步向垂暮,即便他只是身穿家常.勁服,卻仍讓人可以一眼看出他昔日的不可一世。
事實上,現在的他仍舊足以耀武揚威。
作爲陳氏家族家主陳橫江的獨子,城內三大家族之間一些必要的見面、聚會都是陳昂必須要陪着自己父親參加的,所以,他認得這個老者,知道他就是此前曾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內與自己的爺爺一起被並列爲單父城兩大高手、且直到現在也仍是第六重剛柔境界高手的楊氏家主,楊連璋。
而且陳昂知道,他曾經很長時間都是單父城內最有實力也最有地位的統治者,雖然時光不再,現在已經年近七十的他也早就已經不在自己的巔峰時期了,但是隻憑剛纔那一下接觸陳昂便已經心中有數:現在的他實力,仍舊要穩穩勝過自己不止一籌!
儘管陳昂心裡對楊成皋非常的痛恨,但是面對這樣一個與自己祖父同輩、甚至威名更甚的老前輩時,他心裡仍是不知不覺便生出一抹敬意。於是他站穩之後,揮手製止了大吃一驚之後正要跑過來的公羊素和高靈兒,轉而畢恭畢敬地對着楊連璋施了一禮。
他敬的不是楊連璋身上楊氏家主的地位,也不是他現在仍舊超卓的實力,他敬的是一個老去的傳說。
不過面對陳昂謙遜的施禮,年近七十的楊連璋卻毫無受落之態,一把接住楊成皋之後,他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孫子,發覺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便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看在你並沒有傷害我孫子的份上,老夫就不爲難你了,滾吧!”
陳昂聞言面色一滯。
他當然知道不管好人還是壞人,在自己的親人面臨危險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幫親不幫理的,但是面對楊連璋這種高傲的姿態,他仍舊皺了皺眉頭。
頓了頓,他決定收起自己的敬意,挺直了腰桿,他並未“滾走”,而是如一把利劍一般地站在原地,平靜而又禮貌地道:“楊爺爺您是前輩,想來定能秉公而論,令孫先是散播謊言污衊在下的名聲在前,現在又要強奪我家愛婢、打傷我陳家子弟在後,難道,您不該給在下一個交代麼?”
“交代?老夫需要給你這小屁孩交代什麼?”
楊連璋扭頭打量了陳昂一眼,對他的鎮定自如有着片刻的納罕,但是旋即,他的眼中便換成一種輕蔑的神色。
“就憑你,陳家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也配向老夫來要什麼交代?有什麼事情,回家叫你爹來找我吧!”他不以爲然地道。
陳昂這個單父城的後起之秀,他是知道的,排除掉彼此家族之間相互壓制、相互敵對的關係,其實他內心裡對陳昂這種進步神速天資過人的後輩還是很欣賞的,但也僅僅只是欣賞罷了,在他看來,後輩也就只是後輩,即便傳說中陳昂現在已經突破了神力境界,但是在他眼中,仍是不值一提的,根本就不配跟他站在一起面對面的談論什麼。
在他心裡認爲,整個單父城陳氏,也就只有陳橫江有資格跟他平起平坐的對話。
其他所有人,當然也包括眼下的陳昂在內,都不配!
因爲他叫楊連璋!
面對這種回答,陳昂深吸了一口氣,道:“可是……”
“可是個屁!”脾氣暴躁的楊氏家主當即怒吼一聲,打斷了陳昂的話。在獅子一樣威猛的楊連璋面前,今年才只有十七歲的陳昂看上去更像是一隻無力反抗的小小羔羊,被打斷了話之後,他不說話,緊繃着臉聽着對方的咆哮,“老夫說了讓你滾,已經是給你爹陳橫江面子了,要不然的話,就憑你剛纔伸手掐住我孫子的脖子,老夫就能一拳轟爛了你!”
楊連璋的脾氣暴躁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卻有很多人並不怕他。
在自己妻子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的高顯宗“呸”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之後,便道:“楊老爺子,剛纔明明是您的孫子帶着一幫人攔住在下和家妹的去路,非要污衊我妹妹是你們楊家的逃奴,然後又把在下和這十幾個陳氏子弟打傷,您就算是再護犢子,這筆賬,怕是也賴不掉吧!”
楊連璋聞言扭頭看了高顯宗一眼,面露不虞之色,不過還沒等他暴怒,就見這時候已經從驚魂失魄中回過神來的楊成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臉上滿是激動的血紅色,大聲嚷嚷道:“爺爺,您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剛纔明明是這個陳昂帶着人攔住了孫兒,孫兒迫不得已纔出手還擊……”
老頭子聞言突然扭頭,狠狠地瞪了自己孫子一眼,湊過去,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咆哮道:“搶人就搶人了,有爺爺在這兒,你怕個屁!沒出息的東西!”
楊成皋聞言,不知是羞是怕,臉上越發紅的醬染一般。
跟自己孫子說完話扭過頭來,現任楊氏家主目若鷹隼,四下裡打量一眼,一副目無餘子的高傲威猛之態,大聲道:“老夫不管你們這些破事兒,也不想聽你們廢話,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又道:“有什麼話,叫陳橫江來跟我說!”
虎老雄威在,他這一下左右四顧,只犀利的眼神便足以壓制得很多人不敢開腔了。
咳嗽一聲,又吐出一口血痰之後,高顯宗正要說話,卻見陳昂衝他擺了擺手,頓時就把話又咽了回去,只目光炯炯地看着陳昂。
陳昂走過來,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確定他雖然傷勢很重,一時之間卻也並無大礙,便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然後轉過身去。
跟楊成皋目光相撞的時候,他看到了對方眼中清晰無誤的輕蔑,然後,他又看到了對方嘴角微微挑起的那抹不屑的弧度。
他彷彿都能聽見楊成皋在用一種滿含譏諷的語氣在說:“是啊,我是要搶你的女人,是打傷了你們陳家的人,可是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麼樣?”
深吸一口氣,陳昂正要說話,卻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聲嘆息,然後他扭過頭來,看到高顯宗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無奈。
高顯宗小聲道:“少爺,要麼算了,這楊連璋的實力……咱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啊!還是回頭稟告了家主大人,讓他出面吧!”
陳昂聞言先是面色平靜,然後才衝他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聲音並沒有刻意壓制,可以讓三五十步外的人聽的真真切切,“如果是我自己受了委屈,既然楊老爺子都出面壓我了,那麼說不得,這委屈我也就吞回肚子裡去了。但是現在,是有人不但要搶我的人,還打傷了我陳氏子弟!”
說到這裡,他與不遠處的高靈兒對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直面獅子一幫盛氣凌人的楊氏家主楊連璋。
他淡淡地道:“有人覺得自己資格老、實力高,所以哪怕是自己欺負了人,還要擺出一副不跟咱們計較的姿態來,說,我給你們陳家一個面子,有什麼委屈,你就吞了吧,我就不繼續找你麻煩了……”
他的口氣很平靜,就像是正在跟高顯宗閒話家常一般。但是聽到他說的這番話,現場所有人——包括二三十步開外開熱鬧的人羣在內,卻都是忍不住首先爲之一愣,然後神情凜然。
頓了頓,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微露愕然的楊連璋,仍舊淡淡地道:“但是我想告訴他,去.你.媽.的面子!別忘了,老子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