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恨我吧,這樣他們就可以怕我。”——古羅馬暴君卡拉古拉
※※※
說完,塞維利亞哭叫着,將一把匕首扔到了布魯圖的眼前,隨後將衣衫撕開,露出了乳房,對着兒子喊到,“你是怎麼樣殺死尤利烏斯的啊,他就在這個院子裡啊,他就在這個院子裡啊!每天從早到晚,渾身是血,對我說塞維利亞我好苦痛啊,因爲殺死我的是我最愛的布魯圖。你就是拿着匕首,這樣刺入他的胸膛的嗎?那你也殺死我吧,因爲我是暴君的情婦,是個讓兒子不齒的浪蕩女人,來吧殺死我吧,不要有任何的牽掛和猶豫,就像你曾對你最愛的凱撒那般,現在母親可以告訴你,你絕對是你父親的所出,絕不是凱撒的孩子,但他從來都沒有將你當作外人來看待,他只是希望你過得快樂,不然他絕對會像對狄希莫斯那樣,把你放在遺囑上,讓你成爲所有人的仇敵,你個榆木疙瘩腦袋,我善良的孩子到底去了哪裡?邪靈將他給帶走到風中去了啊!”
布魯圖死死抱着匕首,將它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蜷縮在母親的身上,嘴裡啃咬着花園裡的泥土,不想也不願意哭出聲來。四周的奴隸和僕人,都拉住了塞維利亞,幫她將衣服重新給穿戴好。
“你離開吧,布魯圖。”塞維利亞最終說出了這句話,“既然你殺害了凱撒,那就別再有什麼牽掛了,因爲你已經脫下了哲學家的袍子,穿上了鬥劍奴的盔甲,走到了鬥獸場裡,要麼接受萬姓臚歡的喝彩,要麼像條死魚般將血流乾,倒在砂地上。去接受挑戰吧,布魯圖。”接着,一名梳髮侍女將個精美的匣子捧了出來,塞維利亞將它打開,裡面是傾城傾國的小冠冕,“這是尤利烏斯生前送給我的,價值六百萬塞斯退斯,拿去做自己的事業好了。孩子記住,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像個蠢貨般死去,殺死凱撒並不困難,你以後最感困難的是,如何向世人證明,你是個有資格結束凱撒生命的人物。”
這時候,布魯圖擡起頭來,顫抖着將家族的指環套在了無名指上,而後他接下了匣子,與母親的那把匕首,“母親,請允許我接受這兩樣東西,要不我實現理想功成名就,要不我就用這匕首結束自己苟且迄今的生命。”
帕拉丁山下牛首街,一場小型的秘密宴會正在召開,阿提婭與菲利普斯的宅院花園裡,參加者除去主人夫婦外,只有李必達、波蒂,還有安東尼與其妻子富麗維亞,以及十軍團、十二軍團和六軍團的司令官,原先凱撒的副將色克底流斯、卡勒努斯與安岡第努斯。
按照安東尼原來的要求,宴會上應該有上好的酒水、新鮮的牡蠣,還有林林總總奢華的享樂,大批的樂師與舞娘,而急於巴結兩位騎兵長官的菲利普斯也着手籌備這事了,但中途李必達即刻派來了馬提亞,稱“這次宴會務必從簡,因爲有極爲重要的事要商議,不希望有人飲酒過度。”
到了下午第四刻後,幾名參加酒宴的人員,都輕車簡從,帶着少量扈從來到了阿提婭的庭院裡,安東尼大搖大擺地走到專屬的坐榻前,就坐下來,隨後眼神不斷地在騷擾挑逗女主人,並時不時和端酒水菜餚的侍女發生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直到富麗維亞再也忍受不住,將他訓斥了番後,才收斂起來。
婚後的安東尼說怪也怪,那就是再如何風流放蕩,也對妻子的要求俯首帖耳,以前的狐朋狗友嘲笑他懼內,但安東尼就會一本正經地反駁說,那是因爲我成熟了而已。
現在帕拉丁山上的居民也流傳這樣的判斷:權傾羅馬的馬可·安東尼只怕兩個人,一個是富麗維亞,一個是李必達烏斯。
現在,李必達在男主人殷勤的招呼聲裡,與波蒂挽着手,並帶幾名軍團將軍,走了進來,“馬可,你比我早到了。”說完,李必達就將外袍給取下,和安東尼擁抱,也坐在了臥榻上,波蒂站立在一邊,幾名司令官也都在稍微外圍的地方各自坐下,“天后讚美今晚,恰好湊足了九個人,與繆斯女神的數量相仿。”菲利普斯一坐下,恭維話就是連綿不斷,“並且裡面有足以主宰羅馬未來命運的人物,我們的騎兵長官,和諸位將軍們。”
接着,菲利普斯就將酒杯端起,提議先爲繆斯女神和羅馬的命運乾杯。
當安東尼準備照辦時,李必達發話了,“關於這次宴會,我想我已經勸說過大家了,暫時剋制住自己,不要留下把柄給任何人,或者說這不是場宴會,而是場密會,商討的是凱撒的事業我們究竟如何做,纔不會被兇手篡奪的事宜。”說完,李必達帶頭端起了馬鞭草浸泡過的清水,喝了起來,就在菲利普斯還準備勸酒時,他就開問了,“圖裡努斯在那邊如何?”
“已經派遣信使,去阿波羅尼亞告知他舅公的慘劇了。”阿提婭悲慼地說到,聽到這話大家纔沒有了酒食的興致。
“這樣也好,畢竟圖裡努斯是他舅公的第一繼承人,他是有當下的知情權的。”李必達也帶着哀慟的語調說到,隨後他瞥了眼在旁不動聲色的安東尼,便建議說,“不過暫且不要叫圖裡努斯回來奔喪,這樣要求也許不合情理,但在凱撒閣下的葬禮和遺產塵埃落定前,我不希望這孩子過早捲入激烈的爭鬥當中。我們的戰爭還未見前景,是不是,馬可?”
而那邊安東尼好像陷於了沉思般,直到富麗維亞狠狠搗了他下才反應過來,“是的,所以我們才邀請三位將軍來參與這次的密會!”
接着,三個軍團指揮官都站起來,宣誓要忠於凱撒的事業和現在的騎兵長官,李必達頷首說,“你們這樣我很欣慰,特別是十軍團,以前就是尤利烏斯閣下最親任最倚重的軍團,這次可絕不能讓他在冥府裡失望。馬上兵士們的賞賜,我會要求畢索按照凱撒閣下的遺囑,足額足時分發下去的。另外,八、九、十一三個退伍的軍團,他們的態度怎麼樣?”
“這幾個軍團和凱撒閣下的關係也很深,拉過來問題不大。”安岡第努斯很有信心地說。
“那第五雲雀軍團呢?他們應該留在了阿非利加的烏提卡城吧?”李必達將目光轉向安東尼,因爲那個軍團指揮官是他的弟弟蓋烏斯。
安東尼點點頭,隨後李必達就沉吟着說道,“叫第五軍團隨時回來,我們需要更多的軍隊壓制住羅馬城,這樣元老院就不能爲所欲爲了——不要畏懼山南高盧的四個軍團,那不過是十四、十七、十八這三個曾有過不光彩的服役作戰履歷的軍團,他們在庫里奧的帶領下曾全軍覆沒,後來才重新組建的,還有新徵募來的十九軍團,全是不堪作戰的新兵,現在凱撒最寶貴的資產,歷戰後退役的老兵,全部都安置在羅馬四周,及伊特魯尼亞、坎佩尼亞、盧卡尼亞等地區,心意還是向着我們的,總人數也有兩萬之多。”
“可以,凱撒的遺產我們可以拿出來,除去饋贈民衆和軍團的份額外,其他的可以將老兵收買過來,復員來當我倆的衛隊,充當和元老院談判籌碼。”安東尼有點激動地探詢到。
這時候,李必達發覺身邊的菲利普斯夫婦有些不安的神色,這是當然的,他們害怕在兩位騎兵長官的運作下,原本屬於圖裡努斯的遺產,會被這兩位完全私用掉,因爲哪怕是裴迪斯與狄奇阿斯,現在也不是這兩位的對手,如果李必達首肯的話,那又該怎麼辦?
“現在先將原本屬於狄希莫斯的部分先拿出來使用,不足的話,我隨時能拿出五百塔倫特的資金來協助你馬可。其餘的不能亂動,特別是科爾普尼婭夫人與圖裡努斯的,那樣我們的風評會變差的,還有請求畢索以公開的形式,從聖庫裡抽取出一百塔倫特來,籌辦凱撒的葬儀。”李必達即刻阻止了安東尼的胡作非爲,這會兒菲利普斯夫妻投來了感激的目光,“這些事都交給你來辦了,等到蓋烏斯帶着軍團返回來後,我們要進一步的鞏固權力,我接手馬其頓行省,你接受敘利亞行省,那兒有理由配備最精強的軍團,隨後蓋烏斯將他拔擢爲大法務官,而圖裡努斯和我兒子在局勢穩當下來後,就返回羅馬城,競選護民官……”
“競選護民官?可他倆才十六七歲的年齡。”旁邊的色克底流斯質疑起來。
“沒關係,這就是我要軍團集中到羅馬來的原因,只要有了軍團和老兵武裝,我們就能壓服更多的行省來投效,而後元老院將對我們無可奈何,圖裡努斯與利奧他們早點進入政壇有何不可?你們不要被蘇拉所遺留下來的那套論資排輩、死氣沉沉的晉升體系給搞習慣了,人的性格也許與年齡有關,但能力則毫無關係。只要圖裡努斯和利奧就任護民官,他們就能立刻就凱撒閣下被暗殺事件,向法庭或者民會提出請求審理的要求,而安東尼的弟弟蓋烏斯就任大法官的話,我倆又是騎兵長官,這個案件我們就無往不利了。這樣,布魯圖全黨就被我們逼入死地——他們假如留在羅馬城,我們就能公開審判他們,對他們處以流放乃至推下岩石處死,爲凱撒復仇;假如他們畏罪逃跑,那麼在外省,也就西班牙行省他們可去,那我倆就順帶着龐培殘黨,連帶他們一起殲滅掉。”李必達輕輕轉動着努馬王的指環,最後笑笑,沉穩地說到,“很簡單,這連博弈都算不上,因爲他們是必敗必死的結局。”
幾個軍團司令官都不住地讚許起來,他們身爲職業軍人,理念倒很簡單,那就是一定要爲凱撒復仇再說。
在達成協同後,這些人讚美了宴請的主人,稍微敘話完畢後,也不用再在深夜進一步品嚐美酒,便各自散去。
普來瑪別墅的書齋裡,燈火通透,李必達坐在了坐榻前,在他的面前站立着名別人都意想不到的秘密客人,普林西婭。
“你是說,賀拉斯、維吉爾他們留在了雅典,只是委託皮雅提烏斯將《埃涅阿斯紀》的初稿書卷給寄了回來?”李必達翻閱着信卷,說到。
“是的,請騎兵長官您一定要原諒這羣年輕人的魯莽和無知,他們又被那羣雅典城裡的哲學棍子蠱惑了,要留下來說什麼募集保護共和的軍隊,甚至還要說什麼爲羅馬爭取雅典式樣的,那個叫什麼來着?”
“民主。”李必達補充說。
“這都是什麼烏七八糟的!”普林西婭帶着諂媚的笑,對李必達央求說,“民衆想做主,那妓女爲什麼不要做老鴇的主呢?哎呀這個事情,真的希望……”
李必達擡頭笑笑說,“沒關係,賀拉斯和維吉爾都是我極爲喜歡的人,我會千萬百計維護他倆的周全的,這點自然希望親愛的您放心,不過話說回來——我委託你安排的任務如何了?”
普林西婭立即將腰肢給挺直了,帶着更加嫵媚的笑連聲說這是自然,“您得當心安東尼。”
這下,李必達的笑容不見了,他緩緩往後靠在了坐榻上,普林西婭急忙端來了甁鳳梨水,而後表忠心說到,“我說得可是千真萬確的,安東尼絕對不甘心屈居在你的下面——雖然富麗維亞、克勞狄婭對他實施了各種各樣的影響,但他還是異常的鬼迷心竅。”
“他的秘密,是應該不會告訴我安插在他身邊的多慕蒳的吧?因爲安東尼始終明白多慕蒳是站在我這邊的。”李必達接過了鳳梨水,低聲問到。
“很可惜,安東尼似乎沒那麼精明,有幾次當他被酒精和牀事折騰到精疲力盡後,他將幾乎所有內容都和盤托出給了多慕蒳,而後又轉到我這裡來。但是請您放心,普林西婭現在是絕不會欺騙背棄您的,我說的話語都是一五一十。”普林西婭急切地說。
那是自然,她的親人和產業全部都在李必達的手掌心裡呢!
所以騎兵長官很親切拍了拍美婦人的肩膀,寬慰了幾下,而後感嘆說,“將馬可的計劃所有步驟告訴我,我會考慮將幾處肥美的公寓和別墅,都是身爲龐培黨人被沒收的好產業,完全贈送給你。”
“是的,是的!”普林西婭受寵若驚,“安東尼的計劃,是先以騎兵長官的身份扣押住凱撒的遺產,而後與元老院那派達成協議,由他作爲主導來謀取行省和軍團,他說最好就是山南高盧行省,他不喜歡去敘利亞,那兒距離羅馬城太遠了。隨後,他想成爲凱撒的唯一繼承人,即便遺囑上沒他的名字。”
“可憐的馬可。”李必達捂着腮幫,輕聲說到。
普林西婭渾身快樂戰慄起來,她知道要是這個羅馬城讓安東尼一手遮天的話,那她和西塞羅都會倒黴,因爲當年是她害死了安東尼的繼父,而西塞羅自不必多說,更是安東尼與克勞狄兩個家族的共同仇人。
現在要是李必達能抗衡住這位,那對她個人來說,可是最有利的局面,不過下面李必達悠悠說到:
“安東尼渴望取得山南高盧,是因爲他認爲自己掌控的軍團,比起我來還是太少了,現在他的嫡系,就只有個雲雀軍團,還算是半個,所以他渴望獲得凱撒老兵的支持,特別是先前因爲兵變被棄置的八、九和十一軍團,而他弟弟蓋烏斯取得大法官的目標,當然也對他的事業是有利的,他需要在羅馬城有更爲牢固的代理人。但元老院又不希望他掌控這個行省,因爲山南高盧距離羅馬城實在是太近了,沒有人希望凱撒橫渡盧比孔河的事情重演一次。有意思,有意思——不對啊,那我該怎麼辦呢?是該幫安東尼呢,還是該?”
在一邊卑躬屈膝端着酒水的普林西婭,有些目瞪口呆的意思,實在不清楚這個騎兵長官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結果在第二天,李必達就站在普來瑪別墅的花廊前,接受了阿瑪提烏斯的請安,對方想必是跑去了安東尼那裡,但是顯然吃了一鼻子灰,據說安東尼毫不客氣,直接叫他滾蛋,但阿瑪提烏斯還和一幫街頭運動家喋喋不休,於是安東尼便叫老兵組成的衛隊,將他們打將出來!
所以阿瑪提烏斯的嘴角與眼角還有淤青,“你是說,安東尼居然佔據了凱撒遺留在梯伯河邊,最豪華的貝加隆帝莊園,那個價值三百塔倫特的莊園嗎?”
“是的,裡面的噴泉和園林簡直叫人受不了,但我很疑惑,那就是像閣下您,在凱撒死後絲毫沒有佔有任何他的資產,爲什麼科爾普尼婭還將遺產交給安東尼保管?現在他更是公開花銷這些錢,還私自侵吞凱撒的遺產。”阿瑪提烏斯畢竟也是個滾刀肉,也是久經風浪過來的,看問題實在是點到爲止。
李必達好像沒怎麼關心他的話語,而是站起來,用旁邊波蒂送來的精緻工具,在慢慢修剪着名貴的花卉與灌木,很久後才搭腔,“阿瑪提烏斯,你既然自稱是馬略的孫子,那就該拿出些氣派來,其實你本身的氣質倒是吻合,因爲馬略也不懂希臘文,也不懂戲劇,也不關心書卷文學,他就是個粗鄙的老兵,這點你倒和他類似,但你精通演說,我說的不是那種面對民衆解釋法案的演說,而是種地地道道的煽動,是的,你很擅長,這是你現在要揚名立萬藉助的基礎。”
“騎兵長官您的意思是!”阿瑪提烏斯立刻聽出了弦外之意,覺得跟着李必達是有戲的,急忙攏着手,恭敬無比地上前伸直了脖子。
“我有意提攜你——馬上凱撒岳父會給我送來一百塔倫特,你去操辦凱撒的葬禮吧,就像當年凱撒和我,對待馬略那樣,然後我會叫人送一萬第納爾銀幣單獨給你當犒賞。”李必達輕輕拍了拍阿瑪提烏斯的後肩,十分和藹地說,“辦好了這事情,我就將你升格爲騎士身份,開麥斯你知道嗎?以前他不過是個市政司戶籍三人組的小官僚,現在是伊特魯尼亞費蘇萊城的巡迴法官,帶着騎士銜,時常和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是的,是的,我一定要將凱撒的葬儀給辦好。”阿瑪提烏斯興奮地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有點新花樣,要讓市民耳目一新,到時候葬儀的主辦人是你,演說者是安東尼,我帶着軍隊監察。”李必達說完,就揮手將開心的阿瑪提烏斯退下,但他隨後還是補充句,“做人不要忘本,既然你榮身是靠凱撒的葬儀,那就別讓這東西隨着活動的結束,就草草消失了,你得學習當年的克勞狄,建立個穩固的根據地。”
阿瑪提烏斯的小聰明程度,是絲毫不用李必達擔心的,他很快聳聳耳朵,便連聲說知曉了,而後就離去了。
凱撒出殯的時候,是由阿瑪提烏斯組織起來的民衆,將他的棺槨隆重地擡出了尤利烏斯大院,穿過了整個蘇布拉區的街道,許多平民,生前得到凱撒好處或者在他死後得到的,都涌過來表示哀悼,在凱撒的棺槨儀仗隊伍的前後,赤着腳,像死去自家親人般,高唱着巴庫維烏斯悲劇裡的名句,“我救這些人,是爲了讓他們可以謀害我嗎?”這時候,幾名猶太人打扮的,直接撲上來,拉着凱撒棺槨車輛的邊沿,發自內心地號哭起來,因爲在凱撒的主持下,羅馬軍隊纔將大部分聖殿的器物返還給了耶路撒冷城,並且凱撒還是第一個不持反猶主義的羅馬獨裁官,他只是不允許猶太人放高利貸,但卻保護他們的街區和神廟,並且表示願意讓部分猶太富人率先進入騎士階層,但沒想到這個計劃還未付諸實施,他就死了。
這時,就算是平日裡不喜歡猶太人的羅馬市民,也將那幾人給攙扶起來,告誡他們無需過度悲傷,並歡迎他們加入葬儀的隊伍。當猶太人披起喪袍,跟在棺槨後面時,凱撒的老兵也從馬爾斯大校場的方向,集體走來,加入了進來,他們都佩戴着獎章與阿米拉臂圈,以及先前凱撒賞賜他們的凱旋紀念幣與武器,像死去父親般哀哭着,就連之前被凱撒懲處過的幾名護民官與百夫長,雖然居住得非常偏遠,這時也絲毫不計前嫌,風塵僕僕帶着家人趕來,向老官長致以最後的哀悼。
在大廣場的維納斯神廟前,李必達、安東尼,與依舊忠於凱撒的幕僚們,及部分元老,齊齊站在那裡,在他們身邊還有一百八十名全副武裝的百夫長,都是六軍團、十軍團和十二軍團的,這羣人一起,走到了棺槨前,對着死去的獨裁官哭泣致哀。
“市民們,外鄉的新公民們,外國友人們,現在我們更應該關心的是,尤利烏斯·凱撒這個支配陸地與海洋的王者,羅馬的元老院到底準備將他的屍骸安置火化在什麼地方!我們需要個回答,而不是毫無目的地擡着他的棺槨,四處遊蕩!”這時候,阿瑪提烏斯帶着羣人,忽然站在維納斯神廟前的祭壇上,大聲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