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間裂縫(上)

滴答,滴答。

古樹之下,雲霧之間,兩位世間奇女子正在進行最後的精打細算,每一步落子都是無比認真謹慎。

香汗一滴滴落下,兩女的眉目間都流露出無比鄭重的神色,顯然……這局棋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唔……這小子……”洞內的水星柔無心觀察這邊棋局,她全副精力都在自己體內的那個虛幻世界裡,“難道你……真要翻了天?”

從剛纔開始,一股股強烈的波動就從小腹傳來,水星柔坐照內觀,只見滿目瘡痍——虛幻世界已經被楚天簫毀掉了一半有餘。

走之前,搜刮靈晶可以,但你也不要這麼狠吧……水星柔默默一嘆,想着自己放這廝進小世界或許根本就是個錯誤?

咻!

一個白裙女孩順着水星柔的柔光導引,走出了小世界,出現在場間衆人眼中。

兩女手持棋子,姿態不改,如若無視。

“師傅……籟兒回來了。”楚天籟對着水星柔欠身一禮說道。

“嗯……回來就好……那小子呢?”水星柔微微一笑問道,心中卻是在想等那小子出來非得狠狠敲打他一頓不可。

楚天籟微作詫異,說道:“怎麼?楚大哥還沒有出來?”

水星柔聞言微微蹙眉,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場間響起一陣驚呼聲。

“三劫連環!”

“竟然會下出這種局……”

“平手?”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出乎衆人意料,明明林雨淅從方纔開始就一直退讓,隱隱已擋不住水夢涵的強兵壓進,一度所有人都認爲這局棋大局已定……

甚至,天帝還對林雨淅死死攥着棋子不肯鬆手,長考不肯認輸心生不滿,明明都大局已定了……何必還要死撐?

但誰也沒有想到,林雨淅看似退讓實則在暗地早埋伏好後手,等水夢涵的攻勢最盛,想要一舉平定萬里江山時,那些柔若無骨的溫柔落子便開始展現出威力來。

林雨淅在最難想到的偏角落下了一子,扭轉了整個局勢。

那便是……三劫連環!

(科普一下:對局中同時存在三處有關全局勝負的劫爭,雙方只能互不相讓的情況,即‘三劫循環’,又稱‘三劫連環’。出現這種棋局大多由裁判宣佈和局。)

“……罷了,本宮倒是小覷了你。”水夢涵輕聲嘆了口氣,說道,“本以爲本宮學棋三載,敗盡天下國手,一身棋力已是神鬼莫測,卻想不到竟然贏不了你……”

她話到這裡,突然好奇地望向林雨淅說道:“你,學了多久?”

林雨淅微微一笑,說道:“從前看師尊和孃親下過一盤,知道了這圍棋的規矩……那之後,就沒碰過了。”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天帝等人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而薇夫人疑惑之外更多了一分自豪欣慰。

“……你,很不錯。”事到如今,水夢涵也只得承認這女子實在是個怪胎,完全不在自己之下,“有機會,我們再下一局。”

“好啊,隨時奉陪,”林雨淅微笑說道,“其實你下得也很好啦,就是殺氣太濃了,容易被騙。”

水夢涵微微一愣,心想你這話從何說起,剛開始的時候你的殺氣比我還要濃得多好不好?但她心念一轉,卻是說道:“嗯……受教了。”

“那麼這一盤棋,我們就算和了?”水夢涵接着說道。

林雨淅點了點頭,說道:“一碼歸一碼,棋局可以和,小天哥我絕對不會讓給你的!”

水夢涵微微一笑,卻是說道:“簫郎是本宮的,你不服氣,大可來搶,本宮與你公平競爭!看誰能笑到最後……”

林雨淅想也不想就點頭道:“好啊!不過小天哥一定是我的,到時候你可不要輸得哭鼻子。”

水夢涵真是有些無語了,心想難道你還真把我和那些世俗脆弱女子相提並論了?本宮可是神界大公主,難道還會……

“哼,這話該是我奉送給你!”

場間衆人頓時又被她們兩人的話搞暈了,怎麼?下了一盤棋,兩人之間的殺氣怎麼突然變淡了不少?雖是同樣說爭搶的事卻已經有些客客氣氣了……難不成她們還惺惺相惜上了?

不過更加出乎意料的事還在後頭。

林雨淅與水夢涵剛剛從石凳上站起來,便都覺一陣清涼舒爽,彷彿天地元氣如風輕拂兩人的面頰,還有無數微小的元氣鑽入兩人體內盥洗鉛華。

一道道極爲精純的光線開始籠罩兩人,約莫過了一柱香才漸漸消散。

兩女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場間幾人卻是目瞪口呆。

“這樣……也行?”

最爲吃驚的莫過於薇夫人與天帝,他們兩人像是打量怪物般看着兩女,愣愣失神全不似往日鎮定。

今天發生的怪事是不是太多了些……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不錯,很是不錯……”場間到底還是最爲豪邁的殺破歌率先反應過來,“年紀輕輕便達神境大成,難得……實屬難得。”

這話一出口,兩女也不由得錯愕,神境大成?是說我們麼?

水夢涵本就只差半步就踏入大成,此番棋局下來更是頗有感悟,能晉入大成對她來說雖然驚訝但也不難接受。

但林雨淅則完全不同,她先前是石中美玉,靈力並未覺醒,而在薇夫人一點一點開拓之下才漸漸修煉至小成境界……

這纔多長時間,竟然就踏入了大成?

這可是神境大成啊!要知道,從小成跨過那道坎,其難度甚至還要超過從靈境巔峰晉入長生境!

因爲大成,便足以媲美尊聖兩境,甚至在有些方面還能超過!

兩人……就這樣修成了大成,跨過了那道阻撓了萬千人的坎?這一切……只是因爲兩女泡了幾碗茶,下了一盤棋?

若是讓辛辛苦苦積累了三年一朝勃發的楚天簫見到這副場景,非得氣死不可。

丫的,這不公平!憑什麼她們兩個就能晉升這麼快……而我就得苦逼地冒着生命危險採集靈晶……

蒼天不公啊!

但事實上,他還沒有機會見到這兩女的境況,因爲……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咦?籟兒,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水夢涵這才注意到那個白裙女孩,連忙奔去詫異說道。

楚天籟微微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心想師姐我不是站在這老半天了,你都不正眼看我一下……那盤棋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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