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立足未穩之際但覺的腳下有一股極爲特殊的能量,雖不能穿透他的護體真氣卻將他牢牢鎖定的能量,這是一股任憑他身經百戰見識卓越也無法洞悉的怪異能量,方旭心中微訝卻不慌張,身形一變就待運勁脫離這股怪異能量的束縛,此時對面突傳來一聲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別動,否則她沒命。”
方旭身形一滯依言停住身形,雖只匆匆一瞥間,他卻已經看到,屋子左面高級沙發上坐着一個人,赫然正是那個成公子,成公子身後一人束手而立,神態謙恭,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陳笑,而先前押着馮野進屋的那八個黑衣人此刻正與其他四個人聯手將異能研究所所長顧天明護在中間,顧天明的手掌虛按在馮野頭上,正萬分緊張的望着方旭出言警告,聲音聽去雖鎮定一片,細細辨聽卻有着些許倉惶之意。而只要顧天明勁氣一吐,馮野就要香消玉殞了。方旭也看到,牆角有一個黑乎乎的大箱子,高約兩米,看質地應該是金屬製品。
說時遲那時快,從方旭進門到顧天明出言警告,期間的過程總共也只有不到兩秒鐘,只是這區區兩秒鐘,卻足以令顧天明掌控住局面。
顧天明說話同時,另一隻手掌對着方旭虛空一揮,方旭所在的地方突然起了一陣怪異扭曲,方旭腳下似有六角星芒在閃爍,而下一刻原定已經失去了方旭的蹤跡,同時間。黑箱子周身散發出萬丈光芒,銀光大盛之下映得四周成了一片銀色的海洋,只是這種奇景只維持了兩三秒鐘,下一刻,一切歸於寂靜,便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而顧天明渾身連連顫抖,本來極爲紅潤地面色突然變得極爲難看,無力的鬆開馮野,下一刻,口一張。一股鮮血狂噴而出。
顧天明微一調息方纔恢復了幾分力氣,望着那個黑箱子。長舒一口氣,那成公子此刻已經哈哈大笑起來。道:“媽的,我還以爲他多厲害,老顧一揮手就將他收拾掉了,操,這小子也太膿包了吧。”成公子說着話,對着那個黑箱子狠狠的吐了一口痰,神情囂張而得意。
“老顧。你有這麼厲害的異能,怎麼不早早施展出來,還他孃的敝帚自珍哪,操。”飛揚跋扈的成公子即便面對神州四聖之一的顧天明也毫無半分禮貌。
顧天明笑而不答,心中卻是一陣淒涼,他施展了自己一生只能施展兩次的異能‘空間傳送’將方旭一舉成擒。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空間傳送’是所有異能中最神奇也最邪門地,簡單來說就是將一件物品從一處傳往另一處。當然之前要在兩地設定好一種類似傳送站的東西,比如說這次顧天明設局抓捕方旭,就提前在房門之處與那口箱子上各設置了一個六角星陣,只是‘空間傳送’是一種極其耗損真元地異能,根據物品不同傳送距離遠近耗損的真元也大不一樣,不過一般來說傳送任何物品,施術者輕則會功力倒退並且大病上一段時間,重者往往會當場斃命,這次爲了保存異能實力將武功深不可測地方旭擒住,顧天明纔不得不親自出馬使出這種禁忌一般的異能,他的異能高深到了極點,縱觀超能者數千年曆史,單以異能來講,也沒幾人能與他並肩,只是即便如此,傳送過程中,方旭自身龐大的能量反噬而來震碎了他周身的奇經八脈,此時他丹田破碎,一甲子苦修的本命真元正迅速流逝着,整個人如同老了幾十歲一般,旁人只道他面色蒼白是因爲力量耗損過大一時間無法恢復造成,他卻知道,自己最多也只有半個月的命了,‘不管怎麼說,成功地將方旭擒拿住,異能研究所算是不會被取締了,我的死,也算是有價值了。’異能研究所是顧天明半輩子的心血結晶,他將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我哥哥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馮野拼命的扭動着身軀,力圖掙脫,卻徒勞無功,她的異能相較顧天明等人實在太弱,是以一開始輕易地被顧天明封住,此刻也就成了個普通女孩,被身後的黑衣人擒住,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馮野美麗妖媚的眼睛滿是淚水,撕心裂肺地大嚷大叫,方旭被面前這個老怪物一揮手給弄的無影無蹤,便是一向對方旭有着無限信心的馮野也嚇壞了,心中更是對面前這些人起了無限的怒意,真恨不得能將眼前這些人殺個精光一般。
“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了。”馮野身後的黑衣人低聲道,“方旭現在在那口黑箱子裡,這個箱子周身由鎢鈦合金製成,厚二十公分,裡面更有我們異能設定的各種能量禁制,任是誰進去,也無法出來。”黑衣人面上帶着面具,只是語調清脆,有一股子柔媚之意,竟是個女子。
“不會的,我哥哥一定會沒事的。”聽對方說的如此自信,而那口黑箱子自始自終也沒有半分動靜,馮野心中不由的涼了半截,卻依然喃喃的徒勞自我安慰着。
“騷貨,跟方旭玩兒出真感情啦。”陳笑冷冷的望着馮野,面上神情譏諷而好笑,在他印象中馮野就是一認錢不認人的浪貨,此刻竟然因爲方旭的被捉而如此情緒激動,實在讓人費解。陳笑嘲諷了馮野一句,轉而低頭望着成公子道,“大公子,這次全仗着您運籌帷幄方纔成功擒得方旭,您打算如何收拾他?”陳笑言語間諂媚一片,成公子聞言神情得意非凡,而顧天明身旁衆人紛紛皺眉不已,有的更是目露厭惡之色,這次抓住方旭。成公子是半分力也沒出,而陳笑此時一句馬屁,便把功勞全數扯到成公子身上了。
成公子自然對什麼功勞不感興趣,他高興是因爲陳笑贊他‘運籌帷幄’,因爲越是弱智的人,越是希望別人誇他聰明。成公子雙目放肆地在馮野凸傲有致性感萬分的曼妙嬌軀上細細打量着,目中淫褻之光大盛,馮野感受着他惡意的打量,心中一陣發冷,成公子卻望着那黑箱子。哈哈笑着道:“方旭,我現在玩你的妞。你有什麼意見嗎?哈,不說話就是沒意見了。哈哈。來,把這個妞點了穴道送過來,我現在就表演表演,你們跟着多學兩個姿勢。小笑,我玩過後,你也來玩玩。”
“謝謝公子。”陳笑雖然對馮野沒什麼興趣,卻不敢駁了成公子的面子。當即表現的感激涕零,而望着神情蒼白一片的馮野,陳笑又道,“公子,這個騷貨心眼太多,留在身邊可是個大患。”陳笑怕成公子迷上騷浪妖冶的馮野。是以忙不迭的提醒着。
“哈,這好辦,等我玩兒膩了就把她賣到國外去。”
成公子惡毒而又噁心的口吻讓異能地人眉心一皺。而他竟然真個脫起衣服來,而陳笑此刻也忙着將寬大的沙發撲成牀,看他那忙前忙後地殷勤樣子,平時的溫文爾雅全都不見,活似個小丑一般。
馮野身軀起了陣陣地顫抖,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望着那口黑箱子,柔腸寸斷,喃喃着道:“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我先走一步了,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馮野突然目光一定,狠狠的盯着屋內衆人,好多異能的成員與她兇狠怨憤的目光一對,都無奈的低下頭去,馮野恨聲道:“姑奶奶就是作鬼也不放過你們。”
“不好。”馮野身後的黑衣人心中一驚,突然並指點在馮野背上,馮野身軀一定,接着無力的靠在黑衣人身上,嘴角流出一縷鮮血,黑衣人忙不迭地捏開她的嘴巴,微一探視,方纔長舒一口氣,馮野欲咬舌自盡,好在這黑衣人發覺的早,只是造成了一點皮外傷。
馮野自殺受阻,心中萬念俱灰,一雙妖媚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阻止自己自殺的黑衣人,目中泛出了熊熊怒火,黑衣人沒有與之對視,卻望着神情木然毫無表示地顧天明,低聲道:“所長,你該不會要把這個女孩子交給姓成的吧?”
一旁的男子道:“不會吧,所長,我們只是要抓方旭,現在任務完成了,這個女孩子也該放掉了,現在這樣,算什麼!?”
“是啊。所長,捉拿方旭,本身已經是錯,何必再爲難這個女孩子?”另一個黑衣人壓低嗓音道。
“你們少惹事。所長,成公子不能得罪,否則下一年地經費就要泡湯了,這個女孩子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將她送給成公子吧。”
“你說什麼屁話,任由一個無辜女孩子被人玩弄而坐視不理,我們還算是人嗎?我們異能還算什麼名門正派?”
“你有病哪?我們是政府專職部門,不是狗屁門派,操,門派門派,我看你是糊塗了。要想在政府混,成公子能得罪嗎?”
……
…
顧天明始終在猶豫不定,而那十二個異能成員越吵聲音越大,到得最後,竟然分成兩派,八個黑衣人將馮野圍在中間,與另外四個主張將馮野送出去的黑衣人吵個不停,看他們那劍拔弩張的架勢,要不是顧天明尚未表明態度,這十二人怕是已經打起來了。
那成公子此時已經脫的只剩下一條短褲,此刻也察覺到異能成員的不對勁,不滿的大喝道:“操你媽的,你們有病嗎?把那個騷貨給我送過來,要開會回家開去,操,壞老子的興致。”
陳笑也狐假虎威的跟着罵了兩句,更是屁顛屁顛的走過來要將馮野拉過去,不料剛靠近那八個黑衣人,卻被其中一人揪着衣領給扔了回去,望着跌的七葷八素半天爬不起來的陳笑,成公子驚的手腳都顫抖起來,轉而怒喝道:“操,你們…你們要造反嗎?”
此言一出。顧天明神色一變,忙道:“公子莫生氣,星雲,把馮野送過去,別惹成公子生氣。”
星雲正是適才制止住馮野自殺的女子,適才也是她出手將陳笑摔了出去,而其餘七人似乎也唯她馬首是瞻。星雲此刻望着自己一向尊敬的所長竟然要自己將馮野交出去,不由地一愣,顫聲道:“所長,你說什麼?”
“所長讓你交出人來。難不成要我們動手不成。”主張將馮野交出來的四人得意的道,這四人都是異能的教官。武功很高,只有星雲能與之抗衡。其他七人要比他們差上一大截,此刻有了顧天明的支持,是以這四人更是囂張得意。
星雲等人對於四人的話恍若未覺,星雲更是呆呆的望着顧天明,在她心目中,顧天明這些年雖然變得懦弱怕事,卻始終是她敬愛的所長。雖然有時候對政府官員過於妥協,過於奴顏婢膝,也只是爲了異能的生存與發展,可眼下,將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交給一個浪蕩公子去蹂躪,這種事情。已經觸到了星雲地道德底限,便是有天大的理由,她也絕對不會答應。所以在顧天明又一次以命令地口吻吩咐後,星雲嘆了口氣,目中隱約有淚光涌動,怔怔的望着顧天明,道:“所長,昨晚刀鋒聲明與研究所脫離關係,他臨走之前,我當面責問他,怪他怎能忘了研究所地養育之恩,怎能忘了所長的栽培之恩,他說,現在的研究所已經不是以前的研究所了,而現在的所長,也不是以前的所長了。這一刻,我知道,我也理解他的心情了。所長,你醒醒吧,我們是超能者,不是劊子手,也不是鷹犬,所長…”
星雲有些哽咽,說不下去,望着雙目冷峻一片毫不動容地顧天明,半晌後苦笑着珍而重之的自懷中掏出一枚徽章來,望着託在手心銀光閃閃的金屬徽章,星雲目中蘊淚,神情愁苦,突然目中厲色一閃,狠狠的握起手掌,再次鬆開手掌,徽章已經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金屬彈丸。
“我也要脫離研究所。”星雲一字一頓的道,而隨着她地動作,一房的七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約而同的嘆口氣,紛紛將屬於自己地徽章捏扁或是捏碎。
“混帳,你們這些混蛋,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就要背叛自己的組織?寧肯被組織追殺也在所不惜?”與之對峙的四人中一個傢伙尖叫道。
星雲望着面前的四個教官,道:“我實在不覺得背叛如此一個專做傷天害理事情的組織有什麼不對?”星雲神情鎮定,暗地裡卻在提聚真氣,“好,好,好,好一個窩裡鬥,老顧,這場戲好精彩哪,哈哈。”那成公子用力鼓着掌,放肆的聲音在如此凝重的氣氛中顯得很是突兀。
顧天明也不搭理他,只是神情陰冷的望着星雲,沉聲道:“丫頭,既然你帶頭要離開研究所,那就照規矩,只要你們能夠聯手抵擋住面前陳吳周錢四位教官聯手攻擊一百招,我就準你們離開。”
異能年輕一輩中,星雲的武功僅次於秦吟雪與刀鋒,有着A-級的實力,可四位教官,每人也都有着A級左右的實力,對上其中之一,星雲要取勝,都極爲不易,而身旁七人,最高也只有B級實力,自己八人要抵住四人聯手的一百招,怕是不易,只是眼下這種局面,也只能拼命一試。星雲八人對視一眼,一咬牙,調整好狀態,隊形一字展開,攔在四位教官面前。
星雲也將馮野的穴道解開,順手將馮野的禁制也解開,真氣恢復正常運轉的馮野此刻對星雲八人的救助之情大爲感激,只是想到生死未卜的方旭,心中一陣難過,此刻望着星雲道:“姐姐,我來跟你們一同抗敵。”因爲舌頭受傷,馮野的聲音含糊不明,只是大意還是表達的清楚。
馮野打的如意算盤,她幫星雲打敗四個教官,然後再求他們幫忙救出方旭,星雲聞言卻是搖頭一笑,柔聲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姑娘,你一會兒找機會快點走吧。”
“我要救我哥哥。”馮野的聲音輕微而堅決。
“那我愛莫能助了。”星雲嘆口氣道。
“星雲,這不是平時的練習,是生死搏。把本事都使出來吧。”其中一個教官冷笑着道,另一個接過話來道,“死了也不要怪我們,怪只能怪你們站錯隊了。”
聲音肅殺而陰冷,讓人不寒而慄,這時候黑箱子突然傳來一聲爽朗而清晰地聲音,“我倒是覺得他們站對了。”
此言一出,屋內衆人面色齊齊一變,馮野更是忍不住歡呼出聲,而下一刻發生的情景。讓星雲等人一生都無法忘懷,鎢鈦合金製成的堅固無比的箱子表面陡然散發出陣陣璀璨奪目的金黃色光芒。讓人無法逼視,便如這口冰冷的箱子突然間被點石成金的仙人變成了一口寶箱一般。緊接着,箱子四壁開始一層一層的脫落,脫落下來的碎屑碰及地面便變成了一蓬金黃色的細沙,散發着迷人而虛幻光芒,這還沒有完結,金沙仍在變化,很快便如熔化一般。漸漸地化爲虛無,只十多秒鐘,箱子整個的幻化成金沙,繼而消失地無蹤無跡。
每個人都如見鬼了一般望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最先反應過來地是馮野,她歡呼一聲。飛身撲到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方旭懷中,一雙玉手在方旭身上反覆摸索着,張皇而關心的嚷着:“哥哥。你沒事吧,你要不要緊哪?”
最難消受美人恩,方旭面紅耳赤的將馮野的雙手握住,聽着她微有些含糊的話語,心中一痛,輕輕擦去馮野嘴邊的血跡,歉然道:“小野,我沒事,是我不好,讓你受這無妄之災。”
馮野搖搖頭,柔聲道:“不,只要你沒事,我怎樣都無所謂。”
平靜地話語中蘊藏着無盡的情意,馮野說着話,卻將方旭緊緊的摟着,死都不放手,方旭也由着她。
被方旭詭異現身嚇的頗有些手足無措的那四個教官此刻也稍稍平靜下來了,趁着方旭與馮野交談之際猛然出手,他們知道,此刻方旭脫險而出,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這些人,與其等他出手,不如先發制人,他們心中更希冀方旭此刻真元耗損厲害,如此一來,說不定自己就能夠得手。
而望着飛身撲來的四人,方旭望都不望,手掌虛空一按,如時間靜止一般,四人來勢竟然被止住,保持着飛來地姿勢與神情停在半空中,接下來方旭手掌微一合攏,四人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中悄無聲息的化爲虛無,什麼都沒有剩下。
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幕,顧天明首先想到地是:方旭是通過‘空間傳送’將四人運到別處去了,只是接着顧天明就知道自己判斷失誤,因爲方旭不是異能者,絕對掌握不了‘空間傳送’的法門,而想起方纔方旭脫困而出的那神奇一幕,顧天明心頭一陣抽搐,一個陰影無限擴大,終於忍不住顫聲道:“他們…他們被你殺了?”
“難不成還要我留着他們嗎?”方旭望着面如死灰的顧天明笑着道。
怔了半晌後,顧天明喃喃着似詢問又似自語道,“這是什麼功夫?”
方旭一愣,忍不住問道:“海天意沒告訴你嗎?”
“海天意?告訴我什麼?”顧天明也是一愣,繼而苦笑着道,“你怎麼會提到他?他已經脫離研究所了。”
“嗯?”方旭心中微訝,又問道,“秦吟雪哪?”
雖然不知道方旭會問這些問題,顧天明還是回答道:“丫頭也早就被同盟調回去了。”
“我使的是寂滅功法。”方旭試探着道,顧天明神情震驚而訝異,更是皺眉思索,似在記憶中搜索這種功法的信息,最後卻徒勞無獲的搖頭不語,看樣子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方旭不由的極爲納悶,‘莫非秦吟雪與海天意沒將自己會寂滅神功的事情告訴顧天明嗎?’方旭雖然多少有些驚訝,也知道此刻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而此時那個成公子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一旁頭破血流勉力爬起的陳笑也戰慄不已,顫抖着拿出手機想要求救,卻連撥號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廢…廢物。”成公子恨恨的瞪了陳笑一眼,旋即死盯着顧天明。顫聲道:“老…顧…所長,你他媽…你還跟他廢什麼話哪,快點殺了他,殺了他,殺…”
被方旭冷峻地目光一望,成公子嚇的牙關打顫,張皇的聲音戛然而止,方旭皺着軒眉,望着色厲內荏的成公子,冷冷的道:“天下怎麼會有你這種混蛋無恥的王八蛋哪?”
縮在方旭懷中的馮野也咬牙切齒的望着成公子與陳笑。若說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兩人早已死了N次了。馮野越看越怒,突然自方旭懷中飛身而出。空中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將正在試圖撥號地陳笑踢飛出去,馮野不等陳笑落地,一而再再而三的踢中陳笑,陳笑如同沙包一般連連中腳,馮野踢地都是關節之處,雖不致命卻痛楚難當。落在地上的陳笑忍不住慘嚎出聲。
馮野打地解氣,只是陳笑淒厲的聲音過於激揚,馮野不由的有些後怕,擔心被旁人聽到,方旭看出馮野的顧慮,笑着道:“小野。放心吧,此處已經被他們下了‘音障’之術,便是他叫的聲音再大上十倍。外面也是絲毫的聲音也聽不到的。”
“原來如此。”馮野這才放下心來,活動着手腕,嘿嘿獰笑着走向成公子,“你死定了。”
成公子渾身抖成一團,拼命地朝着顧天明叫道:“顧所長,快救我哪,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此刻的成公子可憐蟲一般的拼命的嚷叫,平日的盛氣凌人飛揚跋扈全然不見。
聽着成公子聲嘶力竭的求救之聲,顧天明長嘆一聲,他此時功力盡廢有心無力,於是望着方旭道:“他姓成,叫成量。七大常委誰姓成,你總該知道吧?他中年得子,對成量寵溺異常,他如今官高爵顯,你動了成量一根汗毛,他也能讓你生死兩難,他是你能得罪地嗎?這還不算,成量爺爺的名頭你更該知道吧?”
馮野聽了顧天明的話,不由地停住了腳步,她顯然沒料到這個成公子有這麼大的來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方旭卻好笑的望着顧天明,半晌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一頭霧水的顧天明忍不住問道。
方旭好不容易纔止住笑,望着顧天明,眉宇間滿是清晰可辨的譏諷之色,“顧天明啊顧天明,枉你還是神州四聖,現在看來,你列爲四聖之一,簡直是對謝天尊楚自然三人的侮辱,你看看你的樣子,你聽聽你自己的話,官高爵顯!?你還有一點點骨氣沒有?這個混蛋有點身份,你就任由他侮辱女子卻不阻攔,若說看上你的老婆女兒,你是不是也笑臉相迎拱手送出?你媽的…,你跟這個人渣一樣該殺。生死兩難?誰得罪了我關心的人,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會讓他生死兩難。”
方旭差點被顧天明氣糊塗了,心中卻也不由的暗歎,不可一世的超能者一旦爲政府所用,怕是強如顧天明也會沾染種種官僚作風:欺下媚上,奴顏婢膝。
顧天明被方旭罵得一句話也無法反駁,多少有些慚愧,半晌後又沉聲道:“好好,你有骨氣,你殺了他,總有你後悔的一天。”顧天明自忖必死,是以心中對不可一世的方旭也無半分畏懼。
“反正你是看不到了。”方旭冷冷的回了一句,並指虛空對着面色鐵青的成公子點了幾下,成公子周身如遭雷擊,霎時之間,但覺周身麻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只螞蟻同時在咬齧一般,下一刻慘嚎聲起,成公子周身抽搐不已,一雙手更是拼命的在身上臉上撓抓不已,手指到處,身上便鮮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厲聲號叫:“癢死我了!癢死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只片刻功夫,他那保養極好的肌膚已經被他抓的血肉模糊,更是不停的以頭撞地,情狀可怖至極。
衆人見他嘶喊如野獸,不由的面色大變,五分鐘後,成公子已經聲嘶力竭,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口吐白沫,雙目泛紅,如垂死的蛤蟆一般,方旭舉袖子一拂,成公子連同癱軟在地上無力爬起的陳笑一起,整個的消散不見。
方旭望着目瞪口呆的星雲八人,笑着道:“剛纔的事情還要多謝你們,雖然此事你們也有份,不過也算是功過相抵,大家互不相欠,你們走吧,若是沒地方去,可以到同盟去效力,我想楚自然肯定會大力歡迎你們的。”
“多謝不殺之恩。”星雲朝着方旭微一點頭,轉身欲走,望着蒼老憔悴、雙目緊閉、默然站立的顧天明,心中生出幾分不忍,突望着方旭顫聲道,“所長雖然…,雖然…,他年紀這麼大了,你能放他一馬嗎?”
“我沒打算殺他。”方旭淡淡的道。
星雲八人神情一鬆,卻不料方旭又道,“不過他要自殺,我也沒必要攔着他。”
星雲幾人心中一涼,忙不迭的涌到顧天明面前,星雲顫着手在顧天明脈搏上輕輕一按,下一刻目中蘊淚,悲自心頭起,她身後七人也目露悽然之色,方旭嘆道:“他可能擔心我會折辱於他,所以寧肯自盡,不過你們也不必過於悲傷,他適才使出那怪異異能捉拿我的時候,已經損了心脈,便是不自盡,也斷斷活不過半個月去。”
方旭一番勸慰,星雲等人方纔止住悲傷,對着顧天明的屍身鄭重一拜,含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