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光匆匆而過,蕭震也終於完成了他聚源境界的修煉,在紫陽劍聖吃驚的目光中開始了他玉陽境界的修煉。
短短六個月,蕭震就從一名普通百姓搖身一變成爲能在崑崙界闖蕩的年輕修士。紫陽劍聖在這半年裡不斷的加快蕭震的修煉課程,原本計劃了五十年的課程大幅縮減,只剩下了十年。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蕭震修煉太快的緣故。
如此之快的修煉速度讓天一道人等人都是吃了一驚,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年輕人竟會有這般奇特的天賦。
時間一長,這有限幾位知道蕭震存在的人已經對他的一再打破常規見怪不怪。最後,徹底麻木了。以至於天一道人後來都懶得詢問蕭震修煉的進度了。
又是一道水藍色劍氣激射自指尖激射而出,於十丈之外連續刺穿四棵硬竹方纔停止。被刺穿的硬竹之上只有一點細小的孔洞,雖然看似威力不同,但在真正的生死搏殺之中,這是足以逆轉乾坤的一擊。
但蕭震顯然對於自己的新招式並不滿意,這只是他憑着感覺也可以說是本能隨手打出來的,並未有太多玄機在內。
半年的修煉,聚源境界的九重小境界被他輕鬆闖過,幾乎沒有任何阻礙。蕭震每一天都能感覺到自己力量的迅速增強。
紫陽劍聖當時還故意設下難題讓他體悟劍氣,可蕭震卻在紫陽劍聖剛一提出這個要求時,他就用手中竹劍用一道並不純熟的劍氣將身旁的硬竹自上而下劈成了兩半,讓紫陽劍聖一陣無語。
而現在情況就大不相同了,紫陽劍聖已經不在對他親身教導,在蕭震那次直接亮出劍氣之後就把各個境界的修煉法門統統告訴了蕭震讓他自行修煉。只有在蕭震遇到疑問之時,紫陽劍聖纔會親自指導與他。平日間,紫陽劍聖來這裡大多隻是來品茶、種草來的。
蕭震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有這麼逆天的劍修天賦,待知曉自身體內還隱藏着一柄曠世奇劍之後。蕭震更加驚訝與興奮,修煉的也更加刻苦。
“御劍乘空,御劍乘空……哪有那麼容易啊!天生恐高的人怎麼可能飛的起來啊?”蕭震其實已經能夠做到玉陽境界的標誌性能力——御劍。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恐高。
作爲一名修士,常年四處遊歷,修行,御劍飛行必不可少。更何況,修士出去闖蕩,被人追殺在所難免,不能御劍飛行豈不是和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蕭震修行已經有了一段時間,這一點他不是不明白。關鍵在於,他雙腿只要一站到劍身之上,就止不住的亂顫,就算蕭震劍修速度再快,也克服不了天生的恐懼。
“拼了打不了,摔成殘廢。”
一咬牙,蕭震直接催起腳下竹劍,“嗖”地一聲竄到了空中,整個天珠峰上都能聽到他的慘叫。
待他飛速升到百米高空之後,他早已不再是踏劍而行。此刻的蕭震正緊閉雙目,兩隻手牢牢地握着竹劍劍柄,瞧那模樣倒似竹劍掛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劍穗。
還未等蕭震承受不住恐高的刺激飛落下來,紫陽劍聖設下的用來隱藏這片竹林的陣法就將蕭震硬生生爛了下來,使得蕭震在空中撞了個頭暈眼花。
於是,被陣法撞暈的蕭震開始了高空自由落體。所幸,在他離地面還有十米之時醒轉了過來,減緩了下落的速度,否則他可能就此一命嗚呼了。
“以後打死我也御劍了。”
蕭震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速度已經大幅減緩,但摔個灰頭土臉也是在所難免。吐了吐嘴裡的沙塵,蕭震一把將手中的竹劍扔到了一邊,回到自己的屋中休息去了。
夜幕降臨,空中的兩輪明月恰爲滿月,皎潔的月光然天空中的繁星黯然失色。
“月姬,你看今夜的月色多美,讓我想起了我麼相識的那晚。”秦蒼揹負雙手,屹立在翠微劍閣山門之外的高空之上,今夜的行動似是完全沒有打擾到他欣賞美景的閒情雅緻。
被喚作月姬的女子沉默不語,一身白紗衣裙在月輝之下揮灑着柔和的光芒,清麗絕塵,勝似天仙。
“魁首,我們的人手是不是太少了。翠微劍閣可是六大宗門之一,底蘊深厚啊。”說話之人乃是站在秦蒼身後的一名身着黑色綠紋道袍的中年男人,他右手託一頂古舊小鼎,說話之音陰氣沉沉。
不等秦蒼回答,那人身邊的一名清秀男子就當先答道:“上官雲,魁首聰明絕頂。他老人家既然敢只帶我們四人來搶奪“皓雪狂陽”,就一定有一個周全的計劃。”
“劉啓,你高看我了,這一次的計劃其實並不周全。”秦蒼轉過神來微笑說道,氣勢平靜自然,好似鄰家的大哥哥一般。
但是,跟隨秦蒼多年的四人絕不會被他這幅表象所迷惑,他們可比誰都清楚這位深藏不露的離道宮魁首是多麼的心狠手辣。
劉啓本來只是故意打擊上官雲的,平日間兩人就互相看不順眼,互相詆譭那是常有的事。但此刻,秦蒼看似平淡的微笑卻是讓劉啓直冒冷汗,如坐鍼氈。
“劉啓,咱們可是在千丈高空之上,這麼冷的地方你還能熱的出汗,真是厲害。”上官雲絕不會放棄這麼好的嘲諷劉啓的機會,陰沉的聲音在劉啓聽來更加刺耳。
可是,劉啓可是萬萬不敢還嘴的。秦蒼就在他的身前,不知自己剛纔那句奉承的話哪裡得罪了他,劉啓現在是大氣都不敢喘。
“做好了?”
劉啓不解,也不知秦蒼問他做好的是什麼東西。待得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獨目老人來到秦蒼身旁時,他才醒悟過來。原來,秦蒼一直微笑看着的是他身後的獨目老人。
“魁首,請看。”
獨目老人說着從寬大的衣衫之下取出兩隻木鳶遞給秦蒼,待秦蒼接過之後,手指對着兩隻木鳶各點了一指。原本安靜不動的木鳶立刻撲閃起了翅膀,在空中輕靈飛舞。
“很好,奇門神術果然神秒,先生不愧爲當世奇人。”
“魁首謬讚了,老朽只不過是缺了一目的殘廢木匠,技藝生疏,哪裡算的上是奇門中人。”獨目老人佝僂着身子,聲音沙啞。說話之時不時地咳嗽兩聲,氣息混亂,好似說上幾句話會耗費他極大的體力。
“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您的奇門之術當世無雙,諸天萬界之內鮮有能及之人。”說話之人不時秦蒼,卻是沉默許久的月姬。
“就是,就是。先生這麼謙虛就不好了,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啊。”秦蒼笑着打趣道,很是輕鬆,一點沒有要與翠微劍閣所有門衆一戰的嚴肅。
“魁首說笑了。”
“既然先生對自己這麼不自信,那這翠微劍閣的護山劍陣還能破掉嗎?”
“當然可以,小事一樁。”說着,獨目老人老人右手中指上詭異陰森的墨綠戒指忽的一亮,原本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兩隻木鳶立時調轉方向直衝下方葬劍山。
木鳶速度猶如閃電,只聽見兩聲微不可聞的破空之聲後,兩隻木鳶輕而易舉的穿過了罩在葬劍山之外的護山劍陣,沒有驚動任何禁制。
兩隻木鳶傳過護山劍陣之後,並未繼續下落。而是,附在護山劍陣的無形屏障之上用自己木製的喙不停地捉來捉去,不到半分鐘就將無形的護山劍陣摳出一個一人大小的孔洞。
“開。”
獨目老人法訣再啓,兩隻木鳶剎那間分崩離析化作一片光塵飄散開去,正好
將護山劍陣的漏洞顯現出來。
“真是神奇,這可比用陣法逆行破解要容易的多了,獨目前輩真是厲害。”劉啓由衷讚歎道,雖然他也有方法能夠破開護山劍陣,但是遠遠要比獨目老人的方法麻煩,這樣神奇古怪的破陣方法,他可還是頭一次見到。
“走吧,我們進去參觀,參觀。”
月夜之下,荒無一物的葬劍上更顯清冷,於環繞在它周圍燈火通明的四脈山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一道人此刻就站在葬劍山頂之上,注視着一面高有一丈多的巨石,不知在想些什麼。
葬劍山形狀奇特,好似一柄插在地面之上的神劍的劍柄。所以,葬劍山的山頂並不似其他高山那般形如尖錐,而是一塊平坦的空地。
當初,翠微劍閣的老祖偶得神劍“皓雪狂陽”,劍術大進,名揚世間。故開宗立派廣招門徒,只不過選來選去也選到個好地方。於是,乾脆就回到了找到神劍的地方,在此建立山門。
三千年匆匆而過,過往的人物早已不在,葬劍山卻一如三千年前一樣,毫無變化。
天一道人靜靜地望着那塊只有一個字的巨石,全神貫注似要融入其中。外界的一切都被他六識所拒,靜心冥想。
那是一個鮮紅的大字,鐵畫銀鉤,蒼勁有力,將“戰”字的本意體現的淋漓盡致,讓人熱血沸騰。
天一道人所感悟的卻並非這個字的意思,而是當初那位老祖用劍刻下這個字的劍法。
一筆一劃都蘊含着那位老祖高深的劍術造詣和他當時的心境,天一道人的修爲已經有藏鋒九重天,只差半步他就可以進入萬界中心——九天仙界。所以,他迫切地需要其他高人對於劍道的體悟和運用。
忽然,天一道人心生警兆,他敏銳的靈覺察覺到了一絲不屬於翠微劍閣法門的氣息,本能的撐起一片光幕,向後退去。也就在天一道人閃開的同時,一團墨黑色的火焰從天而降落在那裡。
秦蒼率領四人徐徐落下,一臉輕鬆,英俊的面孔之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素聞翠微劍閣的掌教天一道人攻伐之術天下第一,沒想到靈覺竟也會如此敏銳。”秦蒼一揮袍袖,坐到了巨石旁邊的一處石桌旁。
那石桌古樸滄桑,其上劍痕密佈構成一張奇特的棋盤。棋盤之上乃是一處殘局,黑白棋子各有優勢,平分秋色。
風起,花落。
石桌旁的萬年梅樹落下兩三朵紅豔花瓣,此時並非寒冬臘月,梅花卻仍開的嬌豔美麗。
“這就是那株傳說中永不凋謝的仙梅?”秦蒼手中拈着一片花瓣,心中甚是好奇。
“閣下所說不錯,只是不知深夜來訪所爲何事?”天一道人心神不亂,氣息均勻。五位當世絕頂高手圍困他一人,哪怕此地是葬劍山,他也沒有逃出去的機會。倒不如將事情問個清楚,再做打算。
“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爲了一睹天劍“皓雪狂陽的”神采。”秦蒼淺笑說道,雙目卻如九幽玄冰一般冷冷地注視着天一道人雙眼。
秦蒼雙眼之中的寒意就連修爲極深的天一道人也是不由得身子一震,待他聽到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青年竟然知曉“皓雪狂陽”的天劍傳說,心中更是吃驚。這本是翠微劍閣的絕對機密之一,外人絕不可能知曉。
除非……門宗內出了奸細。這個念頭在天一道人腦中一閃即逝,現下知曉這個秘密的只有自己和其他三位首座,紫陽劍聖爲人剛正,斷不可能將此等機密泄露出去。九鸞真人雖然心計頗深,但也絕對忠於自己和翠微劍閣。至於柳清眉,那就更不可能了,上任掌教可是她的父親,一向孝順的她不可能背叛自己父親的意志。
若這些人都不可能,那眼前的這人就一定是從別處知曉的這個信息。那麼這人是誰,爲何他身上的氣息並不強烈卻又讓人不由自主的退縮,爲何他的年級看似只有二十餘歲給人的感覺卻似活了百餘年的老者。
這青年從頭到腳都顯露着古怪,決不能掉以輕心。天一道人心中更加謹慎,暗中備戰。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天劍?”
“對不起,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在下秦蒼。這位是月姬,這個毛頭小子是劉啓。這位先生是上官雲,剩下的這位老者便是我最爲尊敬的獨目先生。”
秦蒼一一介紹,天一道人卻是心中更加吃驚。這四人的名字他從未聽過,崑崙界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了這幾位修爲強絕的人物。
“介紹已經介紹完了,現在該談談我們此行的正事了。”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另一個問題。”
秦蒼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所以就跳過吧。”
“哼,你若不回答這個問題,那你的事也就不用說了。”
“回不回答問題在於我,但我此行的目的已經提前和你說過了。”
“相見皓雪狂陽?休想。”天一道人說着袍袖一揮,九道水藍色光芒自四周聚集而來凝聚成一柄三尺三寸長劍。
秦蒼五人完全沒有因爲天一道人的氣勢所震懾,沉靜自若。
“見與不見也是由不得你的,我剛纔所說只是爲了向你打個招呼。”秦蒼話語一頓,看了看遠處的四脈山峰,對着身後四人做了個手勢,說道:“殺了他。”
說完,身形一閃竟是自原地消失不見,這種速度就是連修爲高深的天一道人也看不真切。
“難道他已經步入半仙之境?怎麼可能?”天一道人眼中有着毫無掩飾的震驚之色,面對着四人的凌厲攻勢,不由得一頓。
那可是傳說中的半仙之境,是這個所允許的最高的境界。它介於傳說中的飛仙之境和藏鋒境界中間,戰力也是遠高於藏鋒境界而低於飛仙之境。
長久以來,有許多修爲高深的修士想將半仙之境徹底獨立出來進行劃分。因爲到了這一境界的戰力已經不是藏鋒境界修士所能匹敵的,但是由於能夠達到半仙之境的修士甚少。所以,這件事一拖再拖,拖了數不清的年頭也沒有最終確定下來。
如果這一切當真如天一道人猜測的那般,那今夜將是自兩千年前離道宮禍亂天地之後翠微劍閣面臨的最大浩劫。
當下已經容不得天一道人多想,三人的攻擊已經近在咫尺,均攻其要害,手段各不相同。
“天羅鬼道。”劉啓大喝一聲,飛衝至天一道人身前,胸前手印繁複,但卻速度奇快。話音剛落,已是法印完結。一道道幽綠鎖鏈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前,如一張蛛網一般,其上密文遍佈,陰森可怖。
天一道人心生警兆,劉啓這一式詭異萬分,斷然不可硬接。身子向後連閃三丈,躲開了上官雲的一枚紅色丹丸和獨目老人的木片飛刀。
就在天一道人剛剛停下的同時,所在之處“嘭”的一聲突然裂開,從中竄出一隻青色巨手,一把將天一道人抓在了手中。
不妙。
天一道人低聲沉吟,青色巨手力氣大的離譜,任他如何用力完全沒有作用。
“哈哈,大名鼎鼎的天一道人也不過如此,這麼容易就被我們擒住了。”劉啓將身前的幽綠鐵鏈向前推開,譏諷道。
幽綠鐵鏈經劉啓推開,立時撲向青色巨手中的天一道人,慘綠的光芒在星空中急速衝去,陰森可怖。
“大羅劍罡。”
幽綠鐵鏈還未飛至一半,天一道人忽然氣力
大振,無相劍氣頓時化虛爲實,凝成無數水藍色氣劍,無處不在,鋪天蓋地。
青色巨手力氣增大,天地道人一邊分力相抗,一邊操控着無數氣劍於四人對敵,竟絲毫不落下風。
無盡氣劍不斷涌現,哪怕被四人轟成碎片也會立刻重組,凝聚速度之快讓四人都是無法還擊,只能防禦。
“月姬,你還不動手。他這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兵,如果我們不能將他殺死,到時候魁首怪罪下來,責任誰來承擔?”
“月姬姑娘,你若再不動手,翠微劍閣的幫手們來了,我們想走都難了。”上官雲也是少有的和劉啓站在同一立場,實乃情形所逼。
只是,月姬仍舊沒有動手,靜立在原地。天一道人所發出的大羅劍罡的無數氣劍還未近的她身,就全部崩碎。
“月姬姑娘不出手,自由他的原因,不要爲難她了。”獨目老人適時打個圓場,此時戰局變幻莫測,如若掀起內訌,後果不堪設想。
“劉啓,你還不用你的冥魂天火,難道非要等我們都被他殺了,你才肯用嗎?”上官雲此時已是勉力支撐,一身氣力竟要耗盡,再過一會兒,甚至會被天一道人的無數氣劍刺成篩子。
“哼,你不也沒用囚龍鼎嗎?”劉啓手中長刀狂閃,斬碎一片氣劍,喘着粗氣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爭吵。這裡邪門的很,天一老道彷彿擁有無盡氣力,咱們不能再耗下去了,一起用最強招式合力將他殺掉。”
“好,聽獨目前輩的。”上官雲當先答應,劉啓也是點頭同意。
只見劉啓手中印訣再起,地面之上“嘭”的一聲又出現一隻青色舉手。接着,巨手穿破地面之聲接連響起,直到第八隻手臂出現時在停止了下來。
天一道人此刻正緊閉雙目,控制萬千氣劍,無暇關注周圍情況。所以,自地面之上幽綠鬼印鑽出的八隻青色巨手的鬼物他也是看不見的。
“八臂鬼將?你居然把這東西召喚出來,到時候如何收場?”上官雲一甩袍袖將手中囚龍鼎擲了出去,臉色鐵青。顯然對劉啓召喚出這個鬼物很是氣憤。
“哈,沒想到堂堂丹魔也會害怕我的八臂鬼將,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劉啓陰測測的笑道,身後的獨目老人見他兩人口角再起,也甚是無奈,只好拿出深藏多年的天機弩拼力相抗。
“哼,待得此事終了,我讓你瞧瞧我到底怕不怕他。”說完,縱身一躍,身化萬千流光,繞過空中無數氣劍,在天一道人上方重新會與一處。
上官雲剛一現身,周圍氣劍立時調轉方向,齊齊攻於他。上官雲眉頭一皺,竟發現自己施法速度要與氣劍襲來之速慢了半分。當下,身形再化流光退了開去。
眼見上官雲吃虧,劉啓心中頗爲解氣。二人恩怨極深,哪怕是這需要攜手抗敵的時候,劉啓也完全沒那心思。
獨目老人見他二人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聯手,甚是無奈。若不是自己的攻擊手段大多借助於所做的機關陷阱、奇門武器,於二人配合起來有些難度。否則,天的一道人此刻被困巨手之內,將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破軍。”
獨目老人幽幽一聲,手中天機弩應聲而發。一隻短小弩箭穿梭而去,速度越來越快,威勢越來越強,無數氣劍前來相阻,盡被弩箭所破,勢如破足,不取天一道人性命誓不罷休。
一隻小小弩箭竟能突破如此之遠,上官雲若不是擁有秘法也是絕不可能近的了天一道人之身。此刻,便是殺敵良機,上官雲輕喝一聲,攜鼎而去,追於破軍弩箭之後。
劉啓見狀,破天荒開始於二人聯手合擊,八臂鬼將仰天怒嘯,將手中的天一道人用力捶向地面,砸起一片灰塵。
一瞬間,情形急轉直下,對天一道人極爲不利。但是,他此刻仍然冷靜自若,因爲援兵已至。
“師兄。”
紫陽劍聖見到葬劍山上劍光沖天,更有一直生有八臂的無名魔物。當即,御劍而來。
也就是在他前來的同時,無極殿上忽然閃過一道絢爛亮光,攜排山倒海之威勢與滾滾雷音將無極殿旁所有殿宇頃刻夷平。
“大膽狂徒,竟敢來我翠微劍閣大肆屠戮,當斬。”九鸞真人赤發飄揚憤怒無比,彌勒佛版的肥碩身材剎那間緊縮,變作一位肌肉矯健的壯碩男子。
眉若臥蠶,眸若刀鋒。
“哈哈哈,區區小輩也妄想殺我。”秦蒼肆無忌憚地笑着,那笑容依舊平淡,看向九鸞真人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尚未懂事的孩子。
九鸞真人怒極反笑,也不多說,沖天而起,身化九鸞,火光照耀天宇,將璀璨星空映成無邊火海。
“哦?玉虛一脈的赤煉神火竟被你練到如此層次,不錯。”
秦蒼點頭讚道,但卻仍是不爲所動,哪怕火焰滔天,似欲將天柱峰完全吞噬。
九鸞真人心中怒火無盡,赤煉神火散做四道通天火柱將無極殿困在其中,九隻烈火鸞鳥飛撲而下。熊熊赤炎,讓遠處的其餘三座山峰的修士都能感受到一股熾熱。
但是,任憑九鸞真人攻勢驚天動地,擒蒼依然不爲所動。那模樣全然沒有將九鸞真人放在心上,只是安靜的負手而立,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散。”
聲音不大,卻似近在耳旁,九鸞真人心神劇震,竟是噴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雄渾氣勢蕩然無存。
秦蒼淡然一笑,僅僅一字便破去鋪天蓋地的赤煉神火,將九鸞真人擊成重傷。此等手段,讓九鸞真人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了驚恐之色。
“你……半仙之境?”九鸞真人難以置信地問道,當世之間修爲在藏鋒九重天的老古董尚有幾人。但若論邁入半仙之境的修士,百年間也未必出過一人。
秦蒼自無極殿頂飄然落下,看着撲到在地面之上回頭土臉的九鸞真人,說道:“皓雪狂陽在哪裡?告訴我,我免你一死。”
“哈哈哈。”九鸞真人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倚在一棵斷裂的巨樹旁邊放聲大笑,繼而說道:“你擡手間屠我劍閣一脈門衆,居然還想奪我宗門至寶,休想。”
“我看不是你不想說,而是你完全不知道皓雪狂陽在哪裡。哎,也是我不夠聰明。這種事情怎能找你來問,我還是去尋紫陽劍聖和柳清眉吧。”
九鸞真人語氣一滯,竟被秦蒼激得說不出話來。雖然,他知道這只不過是秦蒼的激將法。但此刻,他就是繞不過這個心結。
“怎麼?想說了?”
“說你個頭。”九鸞真人爆發出最後的力氣,身化赤煉仙劍,攜滾滾烈焰向着秦蒼刺去。
不到一丈的距離,卻讓九鸞真人感覺似是過去了萬載歲月。他早已有着必死的決心,如若不成,亦死而無憾。
“嘭。”
赤煉神火在秦蒼身前三寸處猛地爆開,進不得他身子分毫。九鸞真人口中鮮血狂噴,他身上的各處筋骨均被一股大力擊碎,倒在地上不時抽搐,鮮血染紅了地面,死相悽慘。
“無謂的掙扎。”
秦蒼冷冷丟下一句,臨走前看了一眼葬劍山上混亂的戰局。
如今,事情的走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出意外皓雪狂陽今夜便將易主。
“柳清眉,該來了吧。”
話音剛落,秦蒼便停在了空中,轉頭望去,一道明亮劍光急速而至,殺意鋒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