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侯府。
在聽到下人的稟報後,長平侯猛然站起身來問道:“什麼?你說,昨夜蘇府着火,大嫂和陳嬤嬤都被燒死了?”
“回侯爺,此事千真萬確,屬下絕不敢胡言。”江離恭敬地答道。
“怎麼會這樣?”雖說因爲大哥之死,他一直都對這個蘇憶瑾這個大嫂極爲不喜,但她終究是大哥唯一的妻子,如今就這般葬身火海,他百年之後,也無顏面對大哥。
久久,長平侯半回過神來,又急急問道:“那傾顏呢?傾顏怎麼樣了?”
“傾顏小姐她……”江離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卻不敢有絲毫隱瞞地道:“昨夜……”
“說!”見自己這個護衛言辭閃爍,長平侯不悅地沉下臉喝道。
“昨夜,景王殿下不知爲何去了蘇府,將傾顏小姐帶走了!還說……傾顏小姐是他的小妾……”
“砰!”一旁亦是因爲蘇憶瑾的死而有所失神的老夫人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碎開,然而,此時向來注重規矩的老夫人,卻已然無心理會自己被打溼了的鞋子,而是凝眸看向江離問道:“你說什麼?是誰將玉傾顏帶走了?”
“是景王殿下!”
“景王殿下?!”老夫人老邁卻不失精明的眸子凝了凝,“這丫頭什麼時候和景王殿下有瓜葛了?”
若說這南楚哪個皇子最不可能繼承皇位,那自是雙腿殘廢的納蘭景無疑,但,偏生就是這麼一個雙腿殘廢的人,卻也是南楚最不可得罪之人。
南楚中人皆知,三皇子納蘭景,自幼便聰慧過人,最受南楚帝寵愛,自其三歲之時,便帶着他上朝聽政,五歲之時,便以螞蟻搬家分流而治之法,解決了江南水患之憂,使得龍顏大喜,當場於百官面前封其爲景王。
其母,亦是母憑子貴,從容貴人晉封爲了容妃。
只可惜,正如人言,慧極必傷,就在封王的第二年,納蘭景便犯上了怪病,時不時便渾身疼痛,次年,便在一次劇痛之中,昏迷不醒。
一衆太醫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納蘭景就要如此長睡不醒,就此夭折,直至一個不世出的神醫揭了皇榜,診斷出了納蘭景乃是因爲中毒所致。
雖說這個神醫出手救了納蘭景的性命,但卻因爲能力所致,加上納蘭景中毒太久,是以,其雙腿,卻是再也恢復不了知覺了!
南楚帝在得知納蘭景怪病緣由之際,一怒之下,將容妃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杖斃,更將數十個有嫌疑的妃嬪貴人等或殺死,或打入冷宮。
聽聞,當初,無論是朝前還是後宮,皆是人心惶惶,但數年之內,皇子公主“意外身亡”或“病死”之事,卻是少了許多。
所幸的是,納蘭景雖說雙腿殘廢了,但其驚世才華卻未變,即便坐在輪椅之上,依舊能夠幫助南楚帝治理朝政。
或許正是基於其這份心志,又或許是因爲對這個驚採絕豔的兒子的愧疚,南楚帝對納蘭景可謂是寵愛到了極致。
即便納蘭景因爲雙腿殘廢,而變得喜怒莫測,但凡有人敢觸怒他,皆非死即傷,南楚帝也從不曾對他說過隻字片言的重話。
也正是因爲如此,景王殿下,便成了朝廷中人敬畏有加之人,敬其驚豔才華和對南楚的貢獻,畏其喜怒莫測及狠辣果決的手段。
便是玉凌軒已然貴爲長平侯,也是對納蘭景敬而遠之,但如今,聽得玉傾顏被他帶走,長平侯卻坐不住了,當下猛然站起來,冷聲喝道:“備車,我要去一趟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