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納蘭煜如此問,程貴妃眸光一斂,面上便有了幾分痛色道:“煜兒,雖說你對傾顏不喜,但自從她出生開始,母妃便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看待的。你與她解除婚約之事,本就是我們虧欠了她。母妃原本打算,等到時機合適,便爲她向皇上求一門好親事,讓她以母妃義女的身份出嫁,也算圓了這一場情分,哪裡想到,幾日前才一別,瑾妹妹便出了意外,就連傾顏也被你三皇兄給……”
“母妃對玉傾顏還真是關愛!”納蘭煜聞言,忙上前爲她倒了一杯茶,安撫她的焦慮後,這纔開口說道:“不過母妃也不用擔心,方纔兒臣在景王府的時候,見三皇兄要娶玉傾顏,也並非是出於意氣用事,想來應該也是有幾分真心在裡面的,否則以他的性子,絕非是會在意他人非議之人,母妃大可放心。更何況……”
說到這裡,納蘭煜的眸中閃過一絲譏誚之色道:“更何況,以玉傾顏的身份和聲名,能夠成爲景王妃,也是她的福氣,說不定,此時此刻,她心裡也是歡喜得緊呢!母妃就不要再爲她而憂慮了!”
聞言,程貴妃默了默,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母妃明白你的意思!不過……罷了!既然事已至此,母妃也只能樂見其成了!”
“母妃能夠如此想,兒臣也就放心了!”見自己母妃終於聽進去了自己的話,納蘭煜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坐着陪她聊了一會後,這才告辭離開。
目送着他退出了鴻寧宮,程貴妃這才轉身坐回了自己的軟塌之上,拿起之前看的書,卻怎麼也看不入隻字片言,心煩氣躁之下,猛然將手中的書摔在地上。
“來人,立即讓人去查,看看昨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蘇憶瑾她們又是爲什麼會離開了玉家,還有,蘇府着火之事,絕對不是意外。不論背後之人是誰,都給本宮查出來!”
程貴妃說着,再次重重地一拍桌子,“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殺人!”
“是!”程貴妃的話音才落下,便聽得暗處有人答應一聲。
揮手示意暗處之人退下之後,程貴妃伸手撫了撫額,半晌,纔開口問道:“桂嬤嬤,你說,景王他要娶傾顏,究竟是不是因爲那個原因?”
聞言,一直畢恭畢敬地侯在一旁,幾乎有若透明人的老嬤嬤這才上前爲她倒上一杯清茶,聲音低沉地開口答道:“娘娘,那件事情,當初知道的人,幾乎都已經埋骨於那處了,景王不過是一個殘廢,連京城都沒有出過,而他的母妃容妃,更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后妃,想要知道那件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本宮心裡都清楚,只是,凡事無絕對,若是……”說到這裡,程貴妃頓了頓,繼而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罷了,或許是本宮太過敏感了!若是二皇子他們,或許本宮還需提防一二,但景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煜兒的對手,只有他,絕不可能!”
整個大陸的歷史上,都不曾有過殘廢之人爲帝的先河,而南楚,自然也不可能有開此先例。即便納蘭景如今再得皇上喜歡,也沒有可能。
“那,娘娘的意思是,這樁婚事……”桂嬤嬤小心翼翼地看着程貴妃問道。
“即便納蘭煜沒有可能奪嫡,但也不能讓傾顏嫁給他。”程貴妃思量了片刻後,搖了搖頭說道。
“那……娘娘打算如何做?”桂嬤嬤開口問道,身爲程貴妃的心腹,她自是要負責爲主子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