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本姑娘是在替人賣命了!”彷彿是覺得這兩個字侮辱了她似的,少婦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他這反應,倒叫楚襄莫名地感到了好奇:姑且不管她身後的人究竟是誰,但是究竟哪個大人物能有這麼大的度量,可以容得下她這樣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囂張屬下!
“看閣下的眼神,閣下對我很好奇?”少婦突然收手的動作,驚得楚襄手中的摺扇猛地一抖:這女人還真有幾分膽色!
“看來我說中了!正好!我也對閣下很好奇,不如,咱們交個朋友如何!我是淳于意,請多多指教!”見楚襄不願不戰而勝,少婦微笑着朝他頷首示好!
“看來姑娘不僅身手很好,腦袋也很靈活!”見打不過自己,竟然能夠立馬改變對敵之策!
看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楚襄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還真以爲是個無所畏懼的女子,看來是自己高看她了!
“閣下過獎了,既然閣下沒有與我結交之意,那我就先告辭了!”少婦突然行色匆忙想要離開,卻被楚襄毫不憐香惜玉地地扇了扇手中摺扇:“姑娘可是在躲避什麼人?比如說,正在朝咱們逼近的那十道腳步聲!”
“識相的就趕緊給本姑奶奶閃開!”眼見那自剛纔的小院方向而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少婦的臉色突然一改剛纔的囂張,而是變得陰冷狠辣!
可是就像她剛纔意識到的那樣,這個一身書生打扮,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男人,可能遠比那個對他拔劍的狂徒還難對付!
然而,她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腦海,卻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嬰兒啼哭聲!
“孩子!”少婦下意識地回頭,叫她後悔莫及的一幕出現了:剛剛她還覺得不那麼可怕的持劍男人一手拎着一小孩,一手拎着他的寶劍,正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做書生打扮的楚襄:“滅口區區一個女人,用得着這麼半天功夫嗎?快點解決掉!剛在附近發現了北漠國的探子,我已經着人去處理了!”
“北漠國?”聽到這個手下敗將的國名,楚襄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少婦,卻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乾璇手中的嬰兒身上,壓根就沒有在聽他們的談話!
“話說回來!這孩子渾身軟乎乎的
,背上還有個紋身,我看着總覺得很眼熟!”乾璇疑惑地低頭看着那一歲左右的娃娃的背部!
因爲孩子的衣領被他拎着的緣故,孩子的衣服和褲子的交界處露出了一小片肉來,隱約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狼頭的圖騰!
“把孩子還給我!”就在一同認出了那圖案乃是北漠皇族特有的圖案的乾璇和楚襄對視了一眼時,那少婦突然從腰上拔出一把彎刀,以一種不要命的姿勢朝乾璇的胳膊砍了過去!
“你的孩子?我看姑娘你也就十五六歲,你說這是你的孩子?莫非你十三四歲就和男人鑽被窩了?說這樣的話,真不知羞。”
令那假扮少婦的女子差點抓狂的是,剛剛還在罵別人不知羞的某男人,轉眼令隨手將那孩子朝空中一扔,換成了用拎劍的胳膊抱着,而那柄寶劍,則在那一瞬間便橫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不知殿下可否將這女子交給末將處置?”對乾璇一拿捏住別人的弱點就毫不客氣地加以利用的習慣表示不忍直視的楚襄,用摺扇輕輕敲了敲他的寶劍!
“你對這北漠女刺客感興趣?”乾璇目光如炬地瞪了楚襄一眼,見對方坦然對之,便伸手將人推了出去!
待那女子捂着鮮血直流的脖子回頭去看時,她的命根子疙瘩已經隨着抱走他的人離開了!
“你爲何救我!你究竟是何人!”女子捂着流血的脖子擡頭冷冷地說道!
“以姑娘的聰明,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就該從我們剛纔的對話中猜出來了吧!”楚襄聳了聳肩,並在那女子下一次突然發難之時,眼疾手快地一折扇點在了她後脖頸上!
回宮路上。
“殿下,楚將軍將那女子打暈抱回府裡去了!老奴着人留心了北漠皇族的動向!發現自從幾個月前殿下在化州城下與娘娘和楚將軍聯手將其挫敗後,北漠皇族內部就形成了以北漠王摩河爲首的保王派和以北漠王唯一胞弟摩離爲手的廢王派!有意思的是,就在半個月前,廢王派之首摩離突然就在王府暴斃了,據說,他唯一的兒子,也被暴徒在他出殯途中劫走,至今不知所蹤!”
將他整理好的信息係數彙報與乾璇聽後,沈憂面露難色地搖了搖懷裡的孩子:“殿下,
奴才又不是乳孃,怎麼可能會哄孩子嘛!您就行行好,把這孩子給別人抱着吧!”
“那可不行!是誰看吹牛皮說,從小看着本宮出生,抱着本宮長大!”得了這個極有可能是北漠皇族摩離唯一血脈的孩子,乾璇的心情那叫一個倍兒棒!
“殿下,請恕老奴多嘴一句,近日大殿下的動作,越來越大了,不僅藉助和顧大人的聯姻回了宮,還將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與殿下是同一天!雖然大殿下和殿下都是先皇后的骨肉,可是……”沈憂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他心裡很清楚,乾璇並不是傻子,一個月的婚禮過後,朝堂之上便再不止他乾璇一個太子了!
然而,身爲先皇后跟前的人,沈憂是高興乾程回京的!
只是……
“本宮知道,你是從北漠王摩河對他胞弟下此毒手一事中,聯想到了本宮和大皇兄!”乾璇望着那個啼哭不已的孩子片刻,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嘆息:所謂兔死狐悲,誰又能保證,一旦大皇兄得勢,便真的不會對自己這個風頭鼎盛的太子下手呢!
他日,若是自己死於政治鬥爭,慕容和自己的孩子,也落得個流落異鄉的下場,真不知事情會如何收場!
“是本宮錯了,北征的這一年,不但所出風頭過剩,還因此留戀起了權位!皇兄到時候就算不想對本宮動手,他手下的一干人等,也會爲了永絕後患而逼迫於他!”
“殿下,這怎麼能是您的錯!這一年以來,您爲了把北漠侵略者趕出我申國領土,付出了多少心血,每次伺候殿下沐浴,看見殿下身上的傷,老奴就……老奴就……忍不住,想哭!”說到傷心處,沈憂便忍不住掉起了老淚!
不知爲什麼,看到忠心耿耿伺候了自己二十年的老管家這麼真情流露,乾璇本來重要感動一下的,但是看着他一邊掉眼淚一邊哄孩子的滑稽模樣,他就沒心肝地想笑!
看來,在殿下心裡,終歸還是兄弟親情比皇位重要一些,而且他心裡也潛意識地認爲,大殿下不會爲了江山對他下手!
沈憂認命地抹了一把老淚,既然主子已經做了決定,那麼不管他選擇的是生路還是死路,做奴才的,都要無怨無悔地陪他走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