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趕去電影院的時候,江晚雲早已等在影院門口了,她正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上,百無聊賴地抽出雜誌架上的一本時尚雜誌,上面無非是一些娛樂八卦新聞,她隨意翻了翻,在看到一張不算陌生的名字時,纔多看了兩眼,那是一條關於“得月樓”的開業報道,她細看了兩眼,直到聽到腳步聲,才擡起頭來。
論長相,江晚晴其實長得並不如江晚雲漂亮,但是勝在高挑時尚會打扮,此時江晚晴春風滿面地打着招呼:“不好意思哦,來晚了,剛從飯局上撤下來。”
比起江晚晴的衣着鮮亮、容光煥發,穿着水洗牛仔襯衫的江晚雲則顯得簡約得多,除了在顧銘遠面前,江晚雲纔有興致把自己收拾得明媚豔麗,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素面朝天。
“陪我看電影,男朋友不介意嗎?”江晚雲打量着妹妹精緻的眉眼道。
“他能有什麼意見?”江晚晴一翻白眼道。
“這麼說,你們感情很好啊!”
“那是!”
江晚雲揚了揚手中的雜誌,興味地笑了笑:“你猜這文章上面怎麼說?”
“嘴長在別人口上,管人家怎麼說呢!”江晚晴不以爲然道,“哎,我說,你不是前天剛參加了你那位的家宴嗎?怎麼樣?很出風頭吧?”
“明明問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說來聽聽,怎麼說你那件禮服也是花了血本的,他父母怎麼說?你們婚事什麼時候辦?”
江晚雲並不想在江晚晴自曝其短,含糊地說道:“我和他父母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再說,也就是個繼母,還是沒名分的,他們有什麼好說的?還不是看我們的意思。”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他現在忙,等他回來看個日子再說。”
“那就是好事近了?”
江晚雲勉強地笑了笑:“差不多吧。”
電影票是江晚雲預先在網上團的,換好票後,江晚晴去買咖啡,問江晚雲要什麼口味,江晚雲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要,但在付錢時,卻搶先買了單。
江晚晴挺意外的,雖說倆人不在一起生活,她很瞭解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是個什麼樣兒人,這會兒又是請看電影,又請喝咖啡的,想必有事求她,便一心等着她開口。
可是江晚雲卻一句話都沒說。
電影是一部時尚愛情片,晚場情侶居多,座位坐得大半滿,其惡搞、曖.昧、甜蜜、浪漫的元素,很是貼合現代人的口味,江晚晴看得津津有味,偶爾側過頭去看江晚雲,卻見她靠着椅背,身上搭着薄毯子,似乎睡着了。
電影散了場,江晚晴意猶未盡地回味着電影裡的經典臺詞。
“男人和女人在愛和不愛之間,還有一條路可走,甚至可以走很久,那就是曖.昧!我一直在,在愛情和婚姻之間,其實也是有一條灰色的道路的……”她想了一想,頗有心得地打了個響指,“說得太對了!”
江晚雲心不在焉地應着。
江晚晴不滿地瞥了江晚雲一眼,推搡了她一把:“噯,你到底看了沒有?說讓我陪你看電影,你倒好,跑來睡覺!”
這江家姐妹不僅長得不太一樣,性情也是大相徑庭。
“我又不是和你一般大,這種文藝片,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江晚雲說。
“那你還找我來陪你看電影!我看你是有心思,有什麼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也沒什麼十分要緊的事,”江晚雲這才慢吞吞地說,“就是那個,你幫我問問你朋友,那天陪我買的那套禮服,還可以退嗎?”
江晚晴感到詫異:“退了幹嘛?那件禮服不是挺好看的嘛!”
“我就隨便問問,老闆不是你朋友嗎?”
“買都買了,再退的話……”江晚晴心想,要是ROSE知道這事,肯定要說她的。便道:“你以後嫁到顧家,穿禮服的場合多得去了,幹嘛要退呢?我要是你就不退。再說,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唄,顧家有的是錢,什麼樣的禮服買不起?你以後嫁過去,是做少奶奶的人,這點小錢,又算什麼?我說得對不對?”
這句話戳到江晚雲的痛處,見江晚晴不太想幫忙的樣子,她也不耐煩了,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不麻煩你,我自己去問!對什麼對啊?想做寄生蟲,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自己賺錢自己花,靠別人,醒醒吧!”
江晚晴聽了這話,忽地站定腳步,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晚雲,但江晚雲卻皺着眉,避開了她的視線。
“聽你這意思,你男朋友捨不得爲你花錢?他家那麼有錢!不會吧?”江晚晴語出驚人。
“我哪有這麼說了?你別瞎搞八搞的。他家的錢是他家的錢,他是他!”
“也對哦,你們都是這麼獨立的人……不過,你不是說他有錢都買畫什麼的嗎?”
“這都是燒錢的事,好不好?”
江晚晴撇撇嘴:“可不一定,你沒看現在隨便一幅畫,拍出來都是高價錢,喂,我跟你說,你可別有眼不識金鑲玉,放走了財神爺!”
江晚雲木着臉不吭聲了,事實上,對於顧銘遠收藏上的事情,她是一竅不通。
江晚晴畢竟是人精,見江晚雲不開口,心裡明白,她這個姐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和男友關係不好,也不會輕易承認的。
隨即轉了轉眼珠說:“哎,我說,你男朋友這麼一天到晚地在外面,不守着你,你也不擔心他?會不會……”
“會什麼?”
江晚晴本想說“會不會有別的女人。”瞥見江晚雲陰晴不定的臉色,便笑道,“哎,我想八卦一下,你倆一晚.幾次?”
“什麼!”江晚雲似乎沒聽清。
“我是說,他不是常出去嗎?久別勝新婚嘛。”
這對於江晚雲來說確實不是好話題,似乎上次倆人親密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回他剛回來沒兩天又出去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時間。
江晚雲沒聲好氣:“我們哪兒像你們小年輕那麼有精力!”
江晚晴嘿嘿地笑:“幫幫忙,你纔多大啊……不會是他不行吧?”
“好了,收起你的好奇心吧!這是女孩子問的話嗎?敢情你們這些做記者的都這麼八卦無聊?”
江晚雲真的生氣了。
見江晚雲拉下臉來,江晚晴知道她這次是認真的,趕緊陪着笑臉:“哎呀,就是咱姐妹說說貼己話,幹嘛上綱上線的呀?好吧好吧,別生氣啦,我給你陪個不是,不是要退禮服嗎?我跟ROSE說一聲,你只管去!我剛纔就是隨口說說,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都在一起好多年了,又是彼此的初戀,也就是差個形式罷了,你說是不是?這男人再怎麼貪戀紅塵,千帆過盡,心裡永遠有一塊淨土,那就是初戀,就算她已經屬於別人,面目皆非,可是她永遠是他心頭的硃砂痣、明月光!”
江晚晴越說越口順,好不容易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才讓江晚雲消了氣,但她難得的感慨,也招來江晚雲一頓消遣:“你也別裝了,我看你明明就是有感而發,雜誌上都說了,你男朋友他不出席開業典禮是因爲另約了佳人。”
江晚晴笑得很是誇張:“八卦你也信?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他另會佳人?別扯了,我和我男友的感情好着呢!”她口裡這麼說,心裡卻想,就算他真要劈腿,也決不能讓他佔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