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香壓抑着在胸前燃燒的怒火,她儘可能的保持着頭腦的清醒,有些事情並不是衝動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她必須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若是由於自己的判斷失誤,做了不該做的錯事,釀下了可悲的後果自然是不值得。
“好,媚妃到底希望本公主做什麼,才願意把母后還回來?”月幽香手中的金簪滑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眸中的火苗依舊沒有熄滅。
媚妃梳理一下凌亂的髮髻,又整理了被抓亂的衣裳,這才擡起了明亮的眼眸,緩緩的道:“三公主還不是無可救藥,能夠識時務者,懂得審時度勢,也不枉費皇后留下你了這條性命。本宮不會要了皇后最心愛的寶貝女兒,已故的皇后有愛女之心,本宮同樣也有。
皇上和朝廷的大臣們,有意讓大公主風雅嫁入葉火國,作爲江山社稷的犧牲品,想必三公主也有所耳聞。我們銘月國與葉火國素來毫無關係,若是這樣的巴結奉承,還讓公主作爲犧牲品,本宮於心何忍。所以爲了本宮的風雅,也爲了我們銘月國,更是爲了你敬愛的母后,本宮不得不求於三公主,若是皇后姐姐在世,也一定會如此抉擇。”
“你想要讓我代替大公主,嫁去葉火國嗎?”月幽香的嘴脣一抖,遠嫁他鄉,孤身一人,寂寥無助,對於堂堂一國公主來講,那是何等的悲哀?若是兩國交好,在他國孤立無援,是否能得寵,都是未知數,若是兩國交戰,則作爲人質,隨時可能命喪黃泉。
媚妃卻邪魅的笑了起來,搖搖頭,紅脣微啓,“三公主錯了,本宮方纔說過,我們堂堂銘月國,根本不需要巴結奉承其他的帝國,所以本宮是希望三公主,以探子的身份潛伏在葉火國,作爲皇上和本宮的眼線留在他國的皇城,隨時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及時通報,以備不時之需,至於能否存活下去,就要看三公主的造化了。若是三公主不幸撒手人寰,本宮一定會厚葬公主,善待皇后,一同供奉皇陵。”
“你這分明就是把我往死路上推!?想要讓我換回來風雅!”
月幽香‘
騰’的站起身,一雙眸瞳陰狠狠的瞪着媚妃,憤怒的咆哮道:“你好惡毒的心腸,母后已經不在了,你爲何要讓她魂魄不寧!?苦苦相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本公主不會答應你,也同樣有辦法讓你把母后交出來!本公主絕對不會任人宰割!”
隨即拂袖而去,她總能夠想到活下來的辦法,一定可以兩全其美,找到母后。
“哦?三公主恐怕是誤會了。”媚妃瞧着她單薄的背影,深謀的笑了下,朗聲道,“本宮這不是再和你商量,而是告知你一聲,若是三公主不心甘情願,本宮一樣有法子讓你不得不去,到時候恐怕還要傷及了公主的貴體,本宮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
“我絕對不會讓你一手遮天!父皇還健在。”月幽香低啞的丟下一句話,她此時想要扳倒媚妃,根本不可能,只是母后的去向迫在眉睫,她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既不會傷害到了老父皇的龍體,又可以不玷污皇室的顏面,可以查清楚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可惜到了晚上,月幽香冥思苦想,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她又不敢隨意的張揚,幾天就熬得精疲力竭,媚妃依舊是時不時的找她麻煩,彷彿那天的事情從來都未曾發生過,步步緊逼,演戲的功夫倒是如魚得水一般自如。
而幾日後,月幽香的好姐妹婉苓出現了,一碗蓮子羹差點要了她的性命,媚妃到底比她出手快得多,搶先一步置她於死地,迫於無可選擇的地步,被送到了葉火國的皇城。
一樣的四方城牆,一樣的富麗堂皇,就連錦衣玉食的生活,都和銘月國那般的想象,這種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反而讓月幽香覺得蒼涼,唯一不變的就是,後宮的女人爭寵於一個男人,算計着一羣女人,她竟然也加入了其中,不知不覺的就淌入了一灘的渾水。
被小婉叫醒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小婉跪在地上,賠罪道:“娘娘贖罪,奴婢一直都守在外面,聽着內室沒有動靜,以爲娘娘上牀休息了,不敢違背命令進來打擾,誰料到清早一看,娘娘竟然伏在
軟椅上睡了,吹了一夜的涼風,又染上了輕微的風寒,都是奴婢的錯,還望娘娘責罰。”
月幽香這才感到喉嚨的不適,她輕咳了幾聲,含笑道:“也罷,都怪我自己貪睡,這麼大的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這麼的不小心,和你沒有關係,起來吧。”
“奴婢這就去同傳太醫,爲娘娘開些方子。”小婉知道香妃不會責罰她,這段時間貼身的伺候着她,香妃溫柔心軟的一面,小婉一直都暗自的看在眼底。
月幽香一擡手,“不必了,你過來替我梳洗吧,免得外面的人,又以爲我恃寵而驕,身子太過於嬌貴。一會兒,我要去書房齋,向皇上請安。”
關於昨天晚上西域之國的密函,月幽香始終是有些在意。
“哦?哦……”小婉倒是愣了愣,月幽香頭一回主動的請見皇上,莫非由於昨夜被蕭貴妃的‘夜闖閨房,勸走皇上’一事,想通了恩寵的重要性。
這樣也好,她不爭不搶,不代表旁人就不會加害於她,主子若是風光了,做奴婢的也有好日子過,在其他的奴才面前,也可以昂首闊步。
“怎麼不見紅花呢?”月幽香一邊用挑選着玉簪子,好奇的問了句。
小婉努了努嘴,小聲的叨咕着:“恐怕是因爲蕭貴妃昨天晚上的事兒,生氣了吧,一大早上就出去了,現在都沒有回來,紅花姑娘最近都是神出鬼沒的,時不時的就離開了錦香閣。她是娘娘的陪嫁丫頭,如今又是錦香閣的女官,性格剛烈得很,旁人表面上自然不敢多嘴。”
月幽香把一枚鑲着金鳳的翡翠簪遞給了小婉,“這麼說來,旁人表面不說,背地裡常有議論了?”
“奴婢不敢,偶爾有聽到……”小婉的聲音越來越低,她深知月幽香疼愛着莫紅花,待她遠勝過對待奴婢丫頭,那情分宛如親姐妹一般。
“罷了,都是從小被我寵壞了,改日我說說她。”
時常的離宮外出,自己卻完全的不知道她出去做什麼,難道她會……?月幽香眉心蹙了蹙,莫紅花揹着她,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