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宇自責着垂下了頭顱，而耳旁，卻也適時的響起了王莉輕微嘆息的聲音，引來徐俊宇的側目。
“說起來，媽，那時候，你怎麼在那？”
想起王莉的突然出現在那裡，徐俊宇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記得他到了那邊的時候，鄒小文看起來也好像是剛到不久的樣子，而那時候，王莉已經在了病房裡面。
這麼說……
“黃苓暈倒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王莉嘆了嘆氣，“第一次聽到小文母親叫黃苓的時候，我還震驚了一下，隨後想想覺得不大可能，以後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直到昨天，陳秘書給我看了她的照片，我才發現，原來真的是她。”
王莉和黃苓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那時，身爲黑道背景的王莉的父親王一楠經常早出晚歸，時常也不見其身影，而不知情的外人，也只以爲是王一楠公司事忙，才耽擱了家裡的孩子。
王莉的媽咪很早就去世了，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只有王莉還記得，那年懵懂記憶裡，媽咪爲了保護自己，在仇家的追殺下，才喪命的。
那鮮紅的血漬，成爲了王莉年少時的噩夢。
那年，是王莉八歲年紀，當隔壁別墅裡搬進一家新鄰居時，她結識了那個名爲黃苓的少女。
這一相識，便是十幾年。
黃苓很快就陷入了沉思中，而徐俊宇也沒有再下問，反而怔怔着想起了之前在醫院裡，鄒小文說的那番話。
臉色，陰沉的厲害。
深夜，在黃苓入睡之後，護士們也催促着鄒小文趕緊離開。
緊了緊衣角，鄒小文迎着冷凜的風站在馬路邊等着出租車，因爲冷風倒讓她的頭腦清醒不少，腦海裡又回想起之前對徐俊宇說的那些話，又皺了皺眉。
其實……
如果，沒有徐俊宇參與進來的話，或許知道黃苓的病情會相對延遲，畢竟，按照黃苓的性格，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會坦白的！
但是，她偏偏對徐俊宇的知而不言氣得很！
推開門，冷清的空氣撲面而來，沒有一絲殘留的溫度。
站在門口微頓着的鄒小文也緩過神來，關上門，覆下的眼瞼裡，情緒不明。
“啪——”
燈光亮起，鄒小文還是一個人。
將包放在了鞋櫃上，鄒小文脫下滿是寒氣的外套的動作一頓，怔怔着望着客廳裡，意外來的驚喜。
是一個很簡單的手工蛋糕，鮮豔彩色的奶油裝飾着外表，除了正屹立在上頭的兩個相應歲數的短蠟燭之外，其餘裝飾的手法她倒有點不敢恭維。
嘴角不知不覺劃開一抹輕笑。
來到廚房的鄒小文有些無力扶額，看着廚房的一片狼藉，嘴角抽搐着，勾起一抹乾笑。
地板磚上，水槽裡，還有烤箱邊等等都是遍佈的奶油麪粉，隱約間，空氣中好像還有一絲燒焦的味道。
鄒小文習慣性的眉間皺了皺，隨即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
她能夠想象到，今天一天這廚房裡大災難的場景，還有他一遍又一遍的失敗。
廚房門口這邊是比較乾淨的，而那塊已經不成樣子的抹布也停在了烤箱邊，看樣子，是接到電話趕去醫院時，他正收拾着這個屋子。
垂眸，鄒小文很快就收拾好廚房後，回到了客廳，回到那個難得安靜，卻讓她意外有些不適應的地方。
客廳裡，只剩下時鐘滴答走到的聲音。
擡頭，只見時間正慢慢指向十二點，鄒小文拿起長勺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把長勺擱置在了一旁。
燈光熄滅，鄒小文依靠手機微弱的燈光，點亮了蠟燭。
暖色燭光搖曳着，疲憊不堪的鄒小文的臉色也緩和了很多，嘴角輕抿着一抹笑意，她只是怔怔着，望着燭光慢慢出神，直到燭光泯滅。
五年前的今天，她也是真正獨立後給自己過的第一個生日。她從蛋糕店買了個小蛋糕，點亮了幾個小蠟燭，可笑的是在許願的那一刻，她只是閉着眼睛，做了個許願的樣子。
她真的沒有什麼想要的，更何況，許願，並不會顯靈。
儘管如此，她還是在末了祈禱着母親的安康。
第二個生日，是在遇見路餘非之後，也是她這些年來，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記得，那時所有人都還在，那個蛋糕也很漂亮，她們說，是路餘非準備的。
可是，那天，路餘非沒有到場，因爲，秦梓藝回國了。
之後第二年，發生了太多事情，路餘非也在那一天，下落不明，跟着秦梓藝。
“小文，生日快樂。”
這是路餘非欠了她兩年的祝福，但是，這不代表就這樣兩清了。路餘非，你欠她的，何止這些。
思緒暫停，雙眸也不知不覺的染上了一層氤氳。
眼前已經陷入一片漆黑，憑感覺拿起長勺在蛋糕上舀了一勺，入口即化，在舌苔上蔓延開來的，是淡淡的甜味。
鄒小文嚐了幾口後，就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回了冰箱裡。
回到自己的屋裡時，鄒小文並沒有注意到桌上的東西，直到她泡了個澡之後出來，習以爲常的打開了那個鐵盒翻動時，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盒子，怎麼到了自己的手裡。
深夜，窗外冷月高懸，而鄒小文怔怔着望着鐵盒子裡的玩意兒出神，臉上帶着一絲回憶着往事的幸福之色。
*
當第二天到達公司上班的時候，鄒小文那邊是請假的狀態，而同事們議論紛紛，都在猜着她是不是和老公出去度蜜月了之類的。
而自從得知鄒小文的老公就是徐俊宇，並且在昨天下午他打電話，“命令”自己拖延鄒小文在外逗留的時間之後，面對着同事們津津有味的八卦閒聊，小蕊顯然一副很是糾結的模樣，欲語又還休的姿態。
“叮叮叮。”
這個時候，手機意外的響起，當看到來電顯示的是大魔頭之後，小蕊連忙接了起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鄒小文來上班了嗎？”
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在聽到徐俊宇的詢問聲之後，小蕊更加的堅定了心裡的想法。
果然……果然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