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裡很窮,我媽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人,至於我爸,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從我有記憶起就沒有見過我爸,這事我也問過我媽,但是媽沒有回答我。所以從小我就被周圍的夥伴們欺負,他們都叫我是沒爹養的。
直到有一天我媽帶着我般了地方,我們住進了小樓房,我媽要我管一個男人叫爸爸,那時候我也還小,纔讀五年級,我看着那個男人說:你是我親爸嗎?爲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來見我和媽媽呢?
那男人還沒有回話,他後面的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就氣勢洶洶地瞪着我說:這是我爸爸,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看了看那個女孩,她穿的很精緻,長得也很好看,瓜子臉、大眼睛、扎着小馬尾。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心裡有些不好受,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感覺是叫自卑。
聽了女孩的話之後我低下了頭,我沒有再做聲,我媽和那個男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多說什麼,之後我媽帶着我進了房子,那男人給我安排了一間房子,我媽也不再和我睡在一張牀了,而是跟那個男人睡在一個房間。
後來我知道我媽是嫁給了那個男人,也就是我的後爸,從那以後我也再也不要穿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也不要被人罵沒爹養的了,我換了學校,也再也沒有回那個鄉村裡面去了,後爸對我也挺好,只是唯一過的不順暢的就是那個女孩對我很冷淡,女孩比我小几個月,按理說她要叫我哥哥,可是她只有必要的時候才叫我,也一般都是叫‘喂!’或者是‘小乞丐’。我只叫過她一次妹妹,結果她瞪着我喊道:誰是你妹妹啊!之後我就一直沒敢叫了,有事的時候也只敢喊她的名字。
直到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她臉色很不好,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從臥房裡面走出來,她突然緊緊的抱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地看着我說:“哥,我肚子痛。”
那年我十二歲,她第一次叫我哥,我當時也挺激動,我有些驚訝地看着她說:“你叫我哥?”
她點了點頭,然後沒有說話,我看她表情有些痛苦就走了過去,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她緊緊地捂着肚子,我看她真的很痛得樣子就說:“是感冒了嗎?”
她搖了搖頭,然後有些可憐兮兮地看着我說:“你能幫我按摩嗎?以前我肚子痛的時候我媽總會幫我按。”她看着,眼神裡面有些憂傷,或許是想她媽媽了,精緻的臉顯得有些憔悴,雖然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我點了點頭,其實我怕也挺想和她好好說說話的。
她躺在沙發上我幫她按了按太陽穴,然後按了按肩膀,她似乎好了許多,然後又和我說:“幫我按下腿。”
我繼續幫她按着。
她閉上了眼睛,我幫她按摩,感覺她臉色似乎好了一些,但是接下的場面可是嚇到我了,因爲她來親戚了,場面我就不描寫了(主要是發不出……),我趕緊站了起來,我也算是知道她爲什麼會肚子痛了,這些事情我那時候也知道一些。(我們那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電腦都已經普及了,那時候也還沒有智能機,所以很多東西都是懵懵懂懂的。)
可是她卻好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然後趕緊捂住了那個地方,又着急有有些慌張地看着我說:“我……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
我那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或許只是爲了拉近一下跟她的關係,就直接看着她說:“你這應該是得了絕症了……”爲了讓她錯以爲是真的,我說話的口氣有些吞吐。
她一聽頓時就慌了,眼淚立馬就出來了,然後頭也不會的捂住那個地方直接跑進了臥房,大聲地哭了出來,嘴裡還嘟囔着:“這事不能讓我爸知道了,不然他肯定會傷心的。”
我站在原地頓時就蒙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一下就知道是做錯事了,我那時也不敢跟她說出實情了,女的在這個時候的心情本來就會很浮躁,我怕直接說之前是騙她的,說她是來親戚了,她立馬就給我一個耳光然後再也不理我了。
我當時就想着等過些天再告訴她,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之後的幾天她都是眼睛紅腫的,後爸和我媽都問她是怎麼了,她都只是說沒什麼事,然後又跑到臥房去了,只有我知道她是在裡面繼續哭泣。
這樣我就更加的不敢跟她說實話了,在學校上課的時候也一樣,我那時候跟她一個班,她每天都趴在課桌上無精打采的,有時候不經意又流出幾滴眼淚。我看着這一切很是內疚,但是就是不敢跟她說實話。
大概過了一個月左右,她每天上課就是睡覺,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後爸說要帶她去醫院,她立馬拒絕了,我知道她的想法,也下定決心要告訴她真相,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並沒有等到解釋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也從那時起她幾年的時間都沒再搭理過我。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上體育課,她又肚子痛了,我本想回家之後告訴她,可是沒有想到她因爲堅持做了運動,又來親戚了,褲子裡面流了血,班上的同學都看到了,好多男同學都嗤笑着指着她,女生有的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也都笑了。我看着臉有些紅,要是我之前將事實告訴她了就不會有這事了。
之後她被老師以及一些女生扶到了醫務室,我沒有敢過去,班上的同學也大多不知道我是她哥哥,我站在醫務室的門口沒有敢進去,因爲我是後來轉過來的也沒有什麼朋友,我那時心裡也很內疚,坐在一棵樹下捂着臉。
下課放學之後我也很晚回家,我一個人在外面溜達了一圈,之前也一直沒有跟許茜走一起,許茜就是我妹妹的名字,因爲她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我。
溜達一圈之後我終於回到了家,我想了很久,想過要怎麼跟她道歉,讓她原諒我,可是我剛一打開門,進去之後她就跑了過來,我剛想說什麼,許茜就直接一個耳光扇在了過來,我當時也很內疚,我沒有躲開,她一巴掌打在了我臉上,然後朝着我罵道:“你個死變態!騙子,你跟你媽一樣是個賤人!”我至今都沒有忘記她罵這句話時候那種怨恨的眼神。
說完之後她就哭着跑進了臥房,我當時也蒙了,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想要叫住她跟她解釋,但是她最後的那一句“你跟你媽一樣是個賤人”一直在我的耳邊迴盪,我站在原地心裡更加的不好受。
後來後爸和我媽回來了也問了我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回事,我說沒什麼,後爸和我媽工作回來都很累的,也沒有多問什麼,就回房睡覺了,那晚我一直沒有睡着,一邊想要跟她解釋,有想着她罵我和我媽。
那年我們讀六年級,我十二歲第一次爲了她流淚了,後來的三年多的時間裡面她都一直沒有搭理過我,初一、初二、初三,時間很快的過去,我很想和她說說話,但是她一直都是光彩奪目的樣子,而我,在別人眼裡或許只是一個書呆子,也沒有什麼朋友的土鱉。
直到我們讀高中了,那時候我成績還不錯,可以上重點高中,她成績不太好,只能上一個普通的高中,但是我卻毫不猶豫的跟我後爸以及我媽說要跟她在一個學校,那時候我後爸跟我媽也都沒有說什麼,也幾乎不太管我們,感覺她們一直很忙,有時候都經常性地不回家,我跟許茜兩個人單獨在家的時候也都不說話。
直到高一開學之後的一個星期之後,許茜突然跑到我班上來了,然後朝着我招了招手說:“哥,你出來一下。”
我當時也感覺是破天荒了,我班上是年級最好的一個班,大家都坐在教室裡面學習,因爲長得漂亮高一年級的人大多都認識她,很多人都朝着我看了過來,顯然沒有一個人想到了許茜是我妹妹。我當時很欣喜地跑了出去,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第二次叫我哥,結果差點導致我手裡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