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包廂裡的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面典雅秀麗的屏風,透過屏風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面的擺設用具,看起來古典雅緻,氛圍不錯。
身後的門自動地關上了,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顧安笙眼波轉動,定格在屏風後後朦朧綽綽的身影上,她忍不住走近了一些,眯起眼睛看去。
屏風後坐着一個人,側顏沉靜,身姿清貴,手中端着一杯咖啡,舉手投足間優雅矜貴,透着一種藝術家般的細膩,讓人移不開眼。
雖然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正臉,可是從他身上卓爾不凡的氣質來看,一定不是平凡人。
顧安笙沒有停頓地繞過屏風,走到了裡面去,款款地站在那人的身後,聲音禮貌而淡然,“先生,你好,我是剛纔聯繫您對換首飾的uncle。”
那人並沒有迴應她,而是輕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而後將咖啡杯放在了桌上,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臂微揚,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顧安笙瞭然地走過去,正要坐下的時候,一個擡頭,看清楚了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的容顏。
她的嘴角扯了扯,正要坐下去的姿勢立刻頓住了,下意識地直起了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容衍看着她錯愕之後淡然的小臉,薄脣淺勾着,將面前的一杯咖啡推過去給她,“坐。”
顧安笙哪裡還敢坐下?
她警惕地看着他,一動不動。
容衍並不是不能看出來她眼中的防備,倒也不惱,狹眸透着絲絲縷縷的笑意,他恰好讓喬南去找她現在的落腳點,剛好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是不是天意呢?
“你這麼防備,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容少想多了。”顧安笙輕哼了一聲,“看來是我走錯地方了,容少您慢坐,我先走了。”
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往門口快步走去,一邊在心裡思考着,難不成那人給她的地址是錯的?怎麼好死不死和容衍撞上了?
她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就在顧安笙的手快碰到門口的把手時,一股大力突然拉扯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地將她往後扯,她突然失重,被動地拉進了一個帶着清冷淡香的懷抱中。
“想走?”容衍的嗓音低沉清冷,帶着絲絲說不出的魅力,“不想要你的東西了?”
居然真的在他手上。
顧安笙試圖掙脫開他的懷抱,奈何他的手臂就像是鐵箍的一般,她的力氣和他比起來,無疑是蚍蜉撼樹。
“容衍,你放開我!”顧安笙氣惱極了,張嘴就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地咬下去。
她咬得很用力,像是要把什麼發泄出來一般,不顧一切地咬着。
容衍紋絲不動地任她去咬,看着她的眸光幽深如寒潭水一般,帶着幽幽的光澤,一眼看不到底。
顧安笙用力地咬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容衍鬆開他她,鬆開牙齒,擡頭朝容衍看去,卻不想撞進一雙清冷孤傲的眼眸中,彷彿能從那雙眼睛裡看見她的倒影。
“夠了?”他低緩地開口,神色冷然,看不出其他情緒。
顧安笙悻悻地咬了咬脣,改用惡狠狠的目光瞪着他。
容衍絲毫不在意她兇狠的目光,而是開口說道:“如果你還想拿回你的東西,最好乖乖聽話。”
竟然用她的東西威脅她!
“容衍,你無恥!”顧安笙一雙清眸中簡直要噴火了,拼命地扭動着想要掙脫開他桎梏着她手腕的那隻手。
這個男人是什麼做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想逃?
容衍狹長的黑眸倏爾危險地眯起,看着顧安笙眸底牴觸的目光,手中的力度越發的大了,“顧安笙,無論你怎麼逃,最終都會回到我的身邊,你信不信?”
男人強勢霸道的語氣,讓顧安笙微微一愣。
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尤其是現在在她被他發現了的情況下,她如果想要逃,很難很難。
可是,憑什麼他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六年前的離婚協議沒有生效,她也不想再回他身邊去了。
顧安笙清澈如溪的眼眸中滑過一抹堅定的光彩,她低垂了下眼簾,突然放棄了掙扎,語氣輕軟帶着一絲商量的意味,“我沒有想逃,我離開是因爲我突然想起東西忘記拿了。”
她眸光一轉,揚起一抹真誠的笑容看着他,“不如你先把我送回去,等我找到要和你對換的東西,我再找你?”
她說的這麼真誠他應該會信吧?
容衍薄脣輕勾,另一隻手猝不及防地伸向了顧安笙的臂彎處,將她的手包拿了過來。
顧安笙見狀,暗道一聲不好,就要去搶他手裡的包包。
容衍沒讓她如願,而是鬆開了桎梏住她的手臂,兩手一劃拉,把手包的拉鍊拉來,將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嘩啦嘩啦東西往下落的聲音,有顧安笙的手機小鏡子錢包,還有其他的一些小玩意,以及那個她帶來需要對換的東西。
她的東西並不多,一目瞭然。
那個東西被裝在一個半透明的盒子裡,容衍一眼便看到了,微微彎腰大手一勾就把那東西拿在了手裡,好整以暇地看向了正咬牙切齒的顧安笙,“這是什麼?”
顧安笙的小臉僵了僵,“如你所見。”
容衍卻並不滿意這個回答,伸手攫住了顧安笙的下巴目光精睿地看着她,“你就這麼想逃離我的身邊?”
“是。”顧安笙沉默了片刻,而後看着容衍的眼眸,說出了違心的話。
“好,很好。”容衍的脣角涼薄地勾起,鬆。,,,開了她的下巴,大手緊扣住她的手腕,大力將她往外帶。
容衍拉着顧安笙離開了包廂,一路走到門口甚至連個服務生都沒見着,餐廳裡一個客人也沒有。
顧安笙想坐地上耍賴,誰知道容衍好似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了一般,輕而易舉地將她打橫抱起,走出了餐廳。
“容衍,你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麼?”顧安笙在他的懷裡撲騰着,然後被他塞進了車子的副駕駛位上。
他的聲音沉冷,停在耳裡讓顧安笙心底發顫,“東西不想要了?”
這句話一出,顧安笙纔不情不願地靠坐在位置上,心口憋着一股氣,粉脣也緊緊地抿起。
容衍繞到另一邊,動作優雅地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上,開車離開了這裡。
過了大概三十多分鐘左右,顧安笙看着眼前莊嚴肅穆的黑色鏤空鐵門,眸光有些恍惚,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一般,每天都會見到這個場景。
鏤空鐵門緩緩打開,容衍將車開進去,經過林蔭小道還有噴水池花園,停在了那棟熟悉的別墅前。
顧安笙走下車,怔愣地看着這棟別墅,眸中閃爍着複雜的光彩。
容衍看了眼顧安笙怔愣的側臉,淡聲道:“進來。”
然後率先走進了別墅裡。
顧安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然後撫了撫胸口,壓下心口那股怪異的感覺,邁着輕巧的步伐跟着容衍走進了別墅裡。
丁叔看見容衍進來,立刻走到門口接過容衍遞來的西裝外套,低頭恭敬地問好,“少爺,歡迎回來。”
容衍微微頷首,淺嗯了聲。
丁叔剛想轉身,誰知道就看到從門口緩緩走來的顧安笙,一時間被嚇到了,步步往後退。
“這這這,少夫人……”丁叔驚恐地看着走進來的顧安笙,以爲大白天的看到髒東西了。
他這反應把顧安笙給逗笑了,“丁叔,你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丁叔:“……”可不就是鬼嗎?
然後就見顧安笙越過他,走向了容衍,“喂,你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別墅裡的傭人多數都是六年前見過顧安笙的,也都知道她已經死了,誰知道一擡頭就看到顧安笙站在不遠處,一個捧着花瓶的傭人驚恐地“啊”了一聲,手中的花瓶砸在地上,碎了。
顧安笙轉過頭看着那些一臉驚恐跟活見鬼了一樣的傭人們,摸了摸鼻子,她有那麼可怕嗎?
“你沒事吧?”顧安笙走過去伸出手遞過去想拉那個傭人起來,卻被那人打開了,白皙的手背上立刻浮紅了一層。
顧安笙蹙起柳眉,收回手,看着手背上被打紅的一塊,沒說什麼。
“把她扔出去,永不聘用。”容衍森冷無情的聲音響起,一句話便決定了這個傭人的生死。
“什麼?”傭人還沒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就被丁叔叫來的黑衣人拎起來,直接扔出了莊園。
容衍這一舉動無疑讓客廳裡的傭人膽戰心驚,低垂着頭,連看一眼顧安笙都不敢,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求別遷怒到自己身上來。
顧安笙甩了甩那隻手腕,然後就發現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捉住了,他手心滾燙的溫度讓顧安笙微微一愣。
容衍蹙眉看着顧安笙手背上嗎一塊紅,眸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他都捨不得弄傷一下的人兒,竟然有人敢打她?!
“丁叔,把別墅裡的傭人全部帶下去,重新訓練。”容衍眸光沉冷地看向丁叔,決然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