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順着臉頰側邊滑落,浸溼了側邊的頭髮,滲入柔軟的牀單裡。。。
鼻子發酸,空氣有點冷,加上心中悲傷的緊,兩隻鼻孔莫名的堵塞了。
她多想有人遞過一張紙巾來,哪怕是將她手腕上的領帶鬆鬆,給她自由空間自己去扯過紙巾來擦擦眼淚,通通鼻腔也好。
只可惜,這個偌大的臥室裡,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爸……媽……”慕如一小聲的喊了一聲,淚水愈加洶涌。
心裡,止不住的疼痛……悲傷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她可憐的在悲傷的滔天巨浪裡顛簸着,找不到一根救命的木頭……
她只不過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有點小倔強,她招誰了,惹誰了?生活非要這樣折磨她,動不動就遭到非人的虐待……
慕如一無聲的哭泣,肩膀一顫一顫的,輕輕咬了脣,壓抑住嚎啕大哭的衝動。
鼻孔依舊堵塞的很,她不得不再次把嬌嫩的脣瓣張開來,像是脫離水澤的金魚般,靠着本能努力的呼吸。
頭腦愈發昏沉,悲傷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是極爲脆弱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的迷迷糊糊的,臉側的頭髮都被打溼了,疲憊不堪的昏睡過去。
皇甫烈輕輕推門進來,牀上的小女人已經安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俯下身,看到小女人臉上,有清晰的淚痕,而她臉側的頭髮,以及下面的牀單。都有被淚水浸溼的明顯痕跡……
眸子縮了下,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驀然疼痛……
該死的小東西,哭就當着他的面哭吧,爲什麼揹着他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非要在他面前逞強,這樣做很好玩嗎?
皇甫烈俯下臉,在小女人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個吻,帶着疼溺,帶着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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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涼薄的脣被灼痛了,這小女人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側過臉來貼上她,用臉上的皮膚感觸着,糟糕,這個小女人,真的發燒了!
皇甫烈眸中,閃過自責與愧疚的神色,他只是想嚇唬小女人而已,卻忽略了她才腹瀉那麼多次,身體虛弱的不像話,折騰來折騰去,居然把她折騰的發燒了!
飛快的扯開捆縛在她手腕腳腕上的領帶,白皙的皮膚上都被勒出了紅紅的凹痕,清晰的撞入他的眸底,提醒着他做過多麼令人不解的錯事。
和着那件寬大的襯衣,將小女人抱在懷裡,小女人柔順的像只貓咪一般,縮在他的懷裡,安靜的沉睡者。
那張白皙的小臉上,看不到一絲倔強,就那麼乖巧的縮在他懷裡。
慕如一,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該有多好……皇甫烈眸子暗沉,將小女人用力在懷裡攏了攏,霸道而溫柔。
小女人肌膚的溫度,透過衣衫,直接傳遞到他身上,讓他不能再貪戀小女人的乖巧與溫柔,扯住柔軟的被單,嚴嚴實實的將她裹起來。
皇甫烈拽開門,淡淡的吩咐:“王媽,找一身女人的衣服過來,她發燒了,給她測一下體溫……物理降溫……”
王媽騰的站起身來,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卻又迅速的隱了去。
慕如一突然發燒,讓她驀地驚慌,其中緣由,只有她心裡清楚,不可向外人言說,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
“知道了,少爺!”王媽不好表現的太明顯,控制着步伐到了樓梯口。
在皇甫烈視野裡消失後,看到沒人注意到她了,王媽一路飛奔,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便取了體溫計,退燒藥和女人的衣服過來。
門輕掩住,不知道自己少爺有沒有在裡面。
王媽輕輕敲敲門,壓低聲音:“少爺,東西準備好了,我能進來嗎?”
門內沒人應聲,敲了兩次都沒人應聲,王媽等不及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自家少爺不在室內,慕如一安靜的躺在牀上。
若在平時,不管房間內有沒有人,只要沒得到迴應,王媽是不敢擅自進那房間的,除非是有少爺的授意打掃房間。
慕如一被一團被單包裹的像個糉子,小臉潮紅,王媽伸手一摸,燙的嚇人,將體溫計放在她腋下,幾分鐘抽出來看,飆到了三十九度!
這怎麼辦,怎麼辦?王媽手裡拿着體溫計,在牀前團團轉,一時間沒了主張。
“退燒藥,先喂退燒藥,退燒退的快一點……”王媽手忙腳亂的,將一瓶滴劑打開來。
將慕如一抱在懷裡,扳過她的臉,她的手顫抖着,心裡焦急的很,手中拿着滴管,卻怎麼都滴不進去。
“王媽。我說過物理降溫,你沒聽到?”皇甫烈冷冷的聲音,透着森然冷意,將王媽嚇的一個機靈,手一抖滴劑差點滴落到牀上。
“少……少爺,她燒到三十九度了,我怕物理降溫效果不好,把她燒壞了……”王媽焦急的解釋,神色難以掩飾的慌張。
皇甫烈濃眉緊蹙,王媽一向淡然處事,雖然是傭人,神色慌張的時候倒不是很常見。
她慌張什麼?因爲他責怪了她?
“先物理降溫,退燒藥副作用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給她吃退燒藥!”皇甫烈冷冷的吩咐,從王媽手中攬過小女人,輕輕放在牀上。
很快,王媽端着一個水盆過來,去洗手間接了溫水,特意拿了兩塊小巧的毛巾,浸潤了溫水,一塊輕輕覆在小女人的額頭,用另一塊輕輕擦拭小女人的手心腳心。
每隔十分鐘,王媽給慕如一測一次體溫,看到一點點降溫都喜形於色。
半個小時後,體溫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王媽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滿頭大汗,或者是緊張,或者是由於忙碌。
這半個小時,皇甫烈一直守在一旁,面無表情,默默無語的看着小女人,直到她的小臉上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雖然燒退了,小女人的小臉,潮紅退去,顯得蒼白,嬌嫩柔軟的脣瓣緊緊抿起來,看着很讓人心疼。
“好了,王媽,你出去吧,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皇甫烈低低的吩咐。
王媽將毛巾收拾好,不捨的看了一眼牀上的小女人,有意放慢腳步,從牀前到門口的路上,頻繁回頭,眸中盡是擔憂。
皇甫烈將柔軟的被單裹了裹,邊邊角角都掖進去,小女人的手腳都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來,唯恐她再着了涼。
剛纔,他本想着讓王媽把衣服先給小女人穿好的,依照她的小脾氣,絕對不願意就這麼躺在這兒。
而進來的時候,看到王媽要給她喂退燒藥,他便趕忙制止,忘記了給小女人穿衣服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