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宮是知道的,可這跟決兒有什麼關係?”賢妃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錦嬪。
“娘娘您想想,蘭姑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與人去那雲芷宮行苟且之事啊!後宮這麼大,她哪裡找不到一個地方?卻偏去那個地方送死?”錦嬪繼續說道,“嬪妾已經打聽到,那一日,蘭姑姑是去請北王妃去秦貴妃宮裡,然後半路上就莫名其妙的跟人在雲芷宮出事了。”
“你是說……秦貴妃原本想害的人,是北王妃?”賢妃挑眉道。
錦嬪搖搖頭,“秦貴妃原本想害的人是七殿下!因爲秦貴妃那一日讓人給七殿下下藥,然後,便將七殿下丟在了雲芷宮!若不是北王妃身邊的兩個丫鬟都是有些功夫的,那一日在雲芷宮行苟且之事的人,恐怕就會換成北王妃和七殿下了!”
此話一出,猶如一聲驚雷劈在了賢妃的頭上,她猛的搖頭,“你胡說!決兒明明就在……就在雲嵐殿,哪兒都沒去!”
“娘娘!七殿下若是在雲嵐殿,又怎會被人下藥?是北王妃擒下了蘭姑姑,發現了七殿下,讓人將七殿下送回了雲嵐殿,七殿下才免了此劫!”錦嬪厲聲道,“您可知道這一切,嬪妾是如何知道的嗎?”
“你是如何知道的?”賢妃問道。
錦嬪一臉恨意的道,“其實那蘭姑姑跟嬪妾的表哥乃是青梅竹馬,他們約定,等蘭姑姑過了二十五歲被放出宮去,她就會跟我表哥成親!她又怎麼可能跟別人私通?她被打死之後,嬪妾的表哥便暗地裡調查此事,也辛虧那日之後,秦貴妃就被陛下禁足,她的那些首尾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被處置掉,讓表哥查出了秦貴妃支使人給七殿下下藥的事情!蘭姑姑是秦貴妃的親信,她助紂爲虐,死不足惜,可是秦貴妃不是更該死嗎?”
“表哥恨秦貴妃,可他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又能做什麼?這才找到了嬪妾!”錦嬪接着說道,“秦貴妃若是不起心去害七殿下和北王妃,蘭姑姑又怎麼會死?麗妃娘娘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是她害的!她是要爲九皇子清除所有的威脅啊!就算是您避到這雲嵐殿,她也從未想過放過七皇子!”
賢妃坐了許久,臉上的震驚才慢慢散去,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狠戾。
她已經相信了錦嬪的話,因爲她早就猜到蘭姑姑的死有蹊蹺,一個奴婢的膽子怎麼會那麼大?但是她從未將兩件事聯繫起來,更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纔是她們的目標!
“連麗妃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是她害的?”賢妃只覺得渾身冰涼,她不敢想象,若是夜珏真的跟葉瑾兩人在雲芷宮中被人抓到,會是什麼後果,秦貴妃居然這樣狠毒!
“是啊!”錦嬪哭着道,“當時嬪妾就在麗妃娘娘的玉蘭殿,陛下去看望了麗妃之後,出來便對秦貴妃大發雷霆,罵她狠毒,定然是麗妃娘娘跟陛下告了委屈,陛下才會對秦貴妃這般的。”
賢妃擺擺手,“去將你表兄請到雲嵐殿來,本宮有話問他。”
聽賢妃這樣說,錦嬪的眼中透出了一抹希望,她明白賢妃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定不會放過秦貴妃!
其實,錦嬪的話,有真有假,她的那個“表兄”並不是她說的那般乾淨,跟蘭姑姑有染是事實,給夜珏下藥,他也算是幫兇,不過,蘭姑姑的死,秦貴妃的復寵讓他感覺到了害怕,他怕秦貴妃一旦騰出手來,就會要他的命,所以纔想到了投靠賢妃,聯繫上了錦嬪。
當錦嬪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心中壓抑的仇恨便再也控制不住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就憑她想要扳倒秦貴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後賢妃若是出手,那就不一樣了。
……
紫瀾殿中,江寧無聊的耍弄着自己手中的一根簪子,她身邊的嬤嬤見她仍舊是愁眉緊鎖,忍不住道,“郡主,如今東籬國二皇子已經離開了北靈城,您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您若是覺得悶,不如出宮去找北王妃散散心?”
江寧手一頓,“去找北王妃?”
“是啊,您不是最喜歡去找北王妃嗎?”那嬤嬤笑道,“這次啊,多虧了北王妃,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讓東籬國二皇子不聲不響的便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江寧喃喃道,“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她真的很厲害。”
“是啊!”那嬤嬤眼中也透出了一抹佩服之色,那天她在旁邊看着葉瑾爲江寧解毒,葉瑾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沉靜與篤定,簡直不像是一個柔弱女子散發出來的氣質,更像是一個王者,“北王妃的確很厲害啊!”
江寧擡起頭看着那嬤嬤,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反問道,“你也覺得她很厲害?”
嬤嬤被江寧這一眼看得有些懵,下意識的便道,“是啊……奴婢……奴婢是覺得北王妃很厲害,尋常女子能夠有她那一身醫術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她卻還能連婁勵都對付過去……”
江寧點點頭,收回目光,將手中的簪子一扔,“你出去吧,不要來煩我。”
嬤嬤不知道什麼地方又招惹了江寧,只得悄悄的退了出去。
江寧一個人坐在梳妝檯邊,看着梳妝檯裡面的自己,喃喃自語道,“她那樣好,所以你纔會喜歡她,是吧?我的確……是比不上她了,可我還是喜歡你,怎麼辦?”
沒有人回答江寧,江寧自己也沒辦法回答自己,她悵然起身,站在窗戶旁邊,看着窗外經過一場雨水洗禮,快要凋落的花朵,那顫巍巍嬌弱的樣子,讓人無限的疼惜。
“我不願意把你往壞處想,可是,不這樣,我如何能狠心恨你?小瑾……我後悔了,我們原本就不該成爲朋友,不是嗎?當初你就不該讓我接納你,你是北哥哥的妻子,我也想做北哥哥的妻子,他喜歡你,我喜歡他,我們之間怎麼可以做朋友呢?真是可笑啊……”江寧說着,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眼淚卻在同時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