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奚一聽趙如雲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下便怒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不就是看過了一雙……”
“王爺!”他的話被趙如雲冷冷的打斷了。趙如雲義憤填膺說:“王爺,你怎麼能這麼說!懷安王府是什麼地方,豈能容這種不潔的女子進門!王爺是世子爺的父親,自然要爲世子殿下着想一下啊!這樁婚約,是無論如何不能繼續了。若是王爺的話,豈會願意娶一名被他人看了身子的女子!”
柳奚縱然是想要辯解,卻也無力。他如何會娶一名被其他男人看了身子的女人,這不是給他臉上抹黑嗎?!
“那你說該怎麼辦?!瑞王是讓玲瓏郡主進京履行婚約的,結果卻發生了這種事,你讓我要同他如何交代!”柳奚大吼道,忿忿在椅子上坐下,瞪着趙如雲。
“王爺請息怒。這件事不是沒有轉圜之地,世子同郡主的婚約已經擱置了許久,而且二人至今未曾相見。那不如對外宣佈,郡主並非是同世子履行婚約,而是早在之前,在世子失蹤前,這樁婚約便已經作廢。王爺已經認下郡主爲乾女兒,她這次是爲了同她真正的未婚夫丞相之子成婚來的!王爺覺得這般,可好?”趙如雲清楚,柳奚爲了同瑞王結盟,已經無所不用其極。爲了讓他不再繼續於此事上,只能胡亂說了這樣一番話來。
“這……”柳奚仔細想想,卻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當下就笑道:“還是王妃聰慧啊!”
趙如雲不屑於柳奚的誇獎,走來溫柔道:“不如王爺趕快給瑞王書信一封,向他知會此事,免得讓瑞王覺得咱們沒有誠意。屆時郡主出嫁時,江都未免太過遙遠,不如就從懷安王府可好?”
柳奚一聽,頓覺有理,連連說趙如雲想的十分周到。他同瑞王結盟,本來就是爲了皇位一事。如今雖柳倩惜不能嫁入王府,卻意外的同丞相府有了牽扯。這樣,也算是給了他們另一方的助力。柳奚越想,就愈發覺得激動。他迫不及待奮筆疾書起來,要將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瑞王那裡。
姚若蘭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兒子這個好消息,雖說讓她給趙如雲下跪這種事,無需在意。但能讓兒子娶媳婦,也是她此生夙願之一了。誰家的母親不是早早就抱了孫子,偏偏他的兒子不好女色,讓她這個當年的擔心死了。“子瀾,你不用擔心了。爲娘已經讓你父親給瑞王書信一封,相信他肯定會同意這樁婚事的。”自己的女兒失身於他人,而且對方還要娶她,他還有什麼好計較的。雖然這瑞王是個不靠譜的,但這玲瓏郡主她還是頗爲喜歡的。
賀子瀾聽完,也放心了不少。“接下來,就是等我能下牀後,去她那裡了。”將人給惹惱了,總要道歉啊!不過,父親打個可真狠,他感覺自己的背部都要斷掉了。
“你好好修養,別擔心。凡事還要孃親在呢,你父親那裡別在意,他都是恨鐵不成鋼,以爲你做了錯事。”
賀子瀾搖搖頭,笑道:“父親那裡我豈會在意,本來就是我做錯了事,父親的懲罰也是應當的。”
“但他也不能這麼打你啊!”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姚若蘭嘆了口氣說:“不過幸好你們是不得已而爲之,若真的是你強迫了人家,就連我也要把你打死的!”
“娘啊——”賀子瀾無奈的嘆氣,“我那裡是會做那種事的人。”當是,若非死hi她一直貼過來,他也不至於忍耐不下去啊!都怪那個女人,好端端的馬車做什麼就壞掉了,
還得連累他。一想日後兩人就要成爲夫妻了,賀子瀾就滿心的無奈。
姚若蘭來過的消息,趙如雲已經託人向顏越澤轉達了,同時還有的是柳奚的動向。
顏越澤看完字條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王廣,你讓探子們多多注意一下那名近來跟柳奚異常親近的那名女子。打聽一下,她是哪家的女子。”
“屬下已經讓人調查過了。只是她的身份有些……”
“怎麼?她的身份如何奇怪。”顏越澤將字條丟入了火盆,很快燒成了灰燼。
“這名女子名爲柳婲,乃是瑞王一名侍妾誕下的女兒。而且她還有另一個身份,便是江湖中的倩惜仙子。”
“原來是她啊。”顏越澤撫着脣,笑了。“這柳奚還真是有趣。先是讓堂兄妹定下婚約,後又和自己的侄女亂/倫在一起,嘖嘖,這種人遲早被老天給收了。將這件事偷偷送入皇宮中,讓皇帝也樂呵一下如何?”
王廣眼角一抽,忙低頭道:“屬下……明白。”公子真的是太閒了,竟然想要給皇帝找些不快去。
王廣離開後,顏越澤一看天色不早了,就回去叫元小珍起牀。
每到冬天,元小珍就成了起牀困難戶。窩在被窩裡不想起來,懶洋洋的,好像骨頭都要黏在被褥上一樣。
顏越澤輕輕掀開牀帳,見她窩在被子裡,只露出來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溫柔的撥開黏在她臉上的碎髮,貼在耳邊輕輕喚着:“曉曉,該起牀了。肚子不餓嗎?要不要吃早膳啊?”
元小珍的肚子早就餓了,但就是不想起來。軟綿綿的趴在牀上,肚子餓癟了,但就是不想起來怎麼破?
顏越澤喚了她幾聲,她都緊緊閉着眼睛,一副我不起來,你不要搭理我的模樣。無奈嘆氣,扶着她的肩膀身。“好了,洗漱一下快些吃早膳吧。”
“唔……不要。”雙臂抱着他精瘦的腰身撒嬌,但無論如何就是不想起牀。
顏越澤無奈極了,只能抱着她取了一塊浸了溫水的帕子給她擦臉,這才總算是將人給喚醒了。
醒來後,元小珍第一件事卻不是下牀,而是仍舊還是往被窩裡鑽。
顏越澤一看,這才黑了臉。扯着她的兩條細腿,壓着她不讓她動彈。“曉曉,不要惹我生氣,不吃飯怎麼可以。”
“我困。”元小珍在被窩裡撲騰着,看起來就像一名溺水的人。
顏越澤嘆息:“吃過飯再睡。”
“表。”
“聽話。”抱着她洗了臉,穿好衣衫,顏越澤便將人帶出了門。
一遇到外面的冷風,元小珍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縮在顏越澤的懷裡,直喊着冷。
“好啦好啦,一會兒就不冷了。”
院子裡的僕從們,見到自家夫人黏在公子身上不下來,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雖說如此,被大家看着,還是讓元小珍紅了臉,便要掙扎着下來。結果卻被顏越澤一巴掌拍在了屁股上:“別動。我忘記給你穿鞋子了。”
哪裡是忘記穿了,明明就是故意的!元小珍腹誹着,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他的懷裡。
終於等到了早膳,顏越澤的肚子也的確是餓了。兩人一邊吃着早膳,他一邊將剛纔發生過的事情告訴元小珍。
元小珍大驚,怎麼她才睡了一下下,這婚約就吹了?“也太神速了吧!”
“這種色耽擱久了,於誰都不好,想必宰相府那裡也是
這麼想的。”一個情敵,一個本來就不在他考慮範圍內的未婚妻,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這讓顏越澤的心情格外的好,早飯也比往常吃的多。
元小珍看着滿桌子消失的飯菜,無奈嘆息。大胃王這種事,也可以被當作是萌點嗎?“現在,咱們要做些什麼呢?”拿起帕子抹了把嘴角,她問道。
“等。”網已經撒下,只要等待收網就好。他除了是一名成功的獵人,偶爾也可以體會一下做漁夫的感覺。“在家中待着,讓你都變懶了許多。今日我正巧有時間,就帶你出去走走吧。”
“不去,我纔不要去!”外面冷颼颼的,竟然還下了這麼厚的雪,她纔不要出門去。
對於元小珍的拒絕顏越澤怎麼會理會,一刻鐘後,元小珍就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塞進馬車裡了。雖說是坐在馬車上生悶氣,但也證明了顏越澤的馭妻之術略有進步。
“好啦,彆氣了。”馬車啓動的那一刻,顏越澤厚着臉皮湊了過來,並在她的臉上親了親。“帶你去的那個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
元小珍朝他哼了哼,就傲嬌的將頭扭到一邊去,只給他留了一個後腦勺。
顏越澤無奈,只期待着等到了目的地再好好想辦法哄她一下好了。他確信,那個地方她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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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溪從丞相府歸來後,回去的並非是安平王府,也非是隱香園,而是直接去了綠春居對面的茶樓。
綠春居中,慕容陌如同以往一樣忙碌着。
柳若溪品着茶,透過敞開的窗子向外看去,絲毫沒有顧及冷風的侵襲。
慕容陌似有所感的回眸,那道紅色的身影便落入眼中。又來了?!他嘆氣,迅速的轉過頭去,就當作沒有看到。
冬日的夜色很快就降臨了。
綠春居到了關鋪子的時候,慕容陌送走了鋪子裡的夥計,親自關了店門,又叮囑了看管庫房的更夫,這才朝自己的家中走去。
阿文昨日扭到腳了,因而留在家中休息。這一路上,也因此而變得冷清了許多。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在掃乾淨了路面上響起,惹得慕容陌停下腳步。他正要回頭,忽然腰上一涼,一支銳器抵在了他的腰間。
“別動,把錢都交出來,不然就……啊!痛痛痛。放手啊!”
慕容陌驀地回頭,看見柳若溪手中正緊抓着一名中年落拓的男子。而地上掉落了一柄有些鏽跡斑斑的匕首。
柳若溪隨意將那人的手腕折斷,匕首也踢到了一邊去。這才嚮慕容陌走來:“沒有人在身邊,看真是放心不下來呢!”
慕容陌向柳若溪到了謝,又問:“世子殿下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就坐在那間茶樓,一直不曾離開嗎?
“你猜?”柳若溪笑眯眯的靠了過來,眼角看到那人逃跑,也並未在意。“沒想到會看到慕容老闆給人劫持的模樣呢!嘖嘖,淡定的慕容,絲毫不讓人覺得意外呢!我就想啊,若是我不出現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但是,世子殿下已經出手了,所以不存在那種意外。”
“因爲啊……”柳若溪眯着眼睛,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口。擔心你的話,怎麼可以說出口呢!“走吧,這條路這麼黑。慕容老闆這麼節儉,也沒有準備馬車,不如就由本世子陪着你回去吧。”
慕容陌沉默了一下,輕輕道了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