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見季天洺胸膛上,那緊裹着厚厚的白紗布,竟然幾乎被鮮紅的血水染溼了。
傷口裂開了。
白雪動作小心的將季天洺的身體扶正躺好,雙頰上的酡紅還沒有褪去,卻忍不住聲音清落的嗔罵着他,
“叫你再亂來!”
季天洺躺在牀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滾下。
一抹汗,季天洺尷尬的笑了笑,卻在別過臉的時候,表情兇殘的恨恨嘴角抽搐了。
……
!
真的……好想爆粗口了!
什麼時候受傷不好!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候!
絕對的挫敗!絕對的窩火!絕對的憋屈!
季天洺竟然哀怨的擡眸,看着白雪語氣幽幽的說着,
“小雪兒,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大的誘惑力。
我都當和/尚這麼久了,小雪兒,你就不怕把我家兄弟憋壞了,以後給不了你性福了?”
一下子,白雪又臉紅了一層,
“你---”
一時氣結,生生接不上話來,
她都不知道季天洺還有這樣……無/賴耍流氓的一面,平常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紳士模樣。
原來,天下的烏鴉真的---
一!般!黑!
……
白雪整理好衣服,從牀上下來,沒有搭理季天洺,便要朝着房門外走。
季天洺一把抓住了白雪的手腕兒,
“小雪兒你去哪兒?”
白雪回過頭,又看見季天洺那邪/紅的輪廓,緊抿的薄脣更是一片激吻留下的紅痕。
一下子,恨不得耳根都燒起來了,揚手便推開季天洺,卻沒想到他竟然痛呼了一聲,
“小雪兒,疼……”
白雪胳膊都僵硬了,表情緊張的去摸季天洺那已經白紗布染紅的胸口,慌忙問着,
“小洺子,我又碰着你傷口了?”
卻不料,被季天洺寬大的手掌更加用力的扣住了手,輕浮邪惡的神色也斂了一些。
季天洺定定的看着她,又問了一遍,
“你要去哪兒?”
……
白雪都能聞到依舊曖昧的空氣裡,染上了絲絲血腥的味道,清冷的眉目蹙起,忍不住輕白了他一眼。
真是,都不疼的嗎?
白雪又抽出了自己被季天洺抓着的胳膊,替他將掀開的鵝絨被又重新蓋在了肚子上,語氣淡淡的說了句,
“老實躺好,我去拿藥箱給你重新換紗布。”
還好他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傷口包紮的事情,倒還不用去麻煩蕭叔叔。
不然,她要怎麼跟蕭叔叔解釋,季天洺的傷口怎麼裂開的呢!說他們在那啥的時候撞着了嗎?
白雪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季天洺卻笑得邃眸黑亮,溫柔的望着她,
“好。”
白雪無奈的搖了搖頭。
……
拿了藥箱,白雪把已經浸血的紗布小心的拆下來,然後又把新的白紗布重新包裹好。
季天洺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坐着牀上,任由她“收拾”自己。
白雪微微垂眸,餘光瞥見了季天洺正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輕輕的揚了揚嘴角,聲音淡淡的問他,
“你一直傻笑什麼?”
季天洺忽然圈住了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裡攬進。
白雪只差沒跳起來,
“小洺子,我剛給你包紮的傷口!”
可是卻被季天洺扣住後腦,壓在了他的懷裡,
“無礙的。”
白雪動都不敢動了,只能用力的撐着身體,不讓自己的重量施壓在他身上。
……
又感覺到一陣溫熱的氣息,季天洺輕俯在白雪的耳邊說,
“小雪兒,剛剛我以爲我們又回到了小時候的那段日子,你就像現在這樣,每天替我包紮傷口,照顧我。”
白雪淡淡的表情有些怔然,然後也目光輕斂,笑得清然而驚豔。
眼前,浮現了十五年前他們的模樣。
那個時候,白雪的性格就是這麼冷,幾乎每天說的話都不超過五句。
洺洺小時候也絕對是一腹黑冷酷小男神,也不怎麼說話。
可是,對於這個連自己都差點不要救了他的小女孩兒,他卻變得格外的熱絡吵鬧。
就連季天洺自己也奇怪,總是想要和她說話,簡直成了一“話嘮”炸彈,還自覺不知的糾纏着人家。
甚至有一天,季天洺差不多傷好了一大半,爲了逗小雪兒跟自己說話,直接來了一句,
“小雪兒,要不你當我的啞巴新娘算了。”
結果就是,遭到了冰雪公主的一頓“毒打”。
整個院子裡都聽見某隻小男娃兒那嗷嗷的嚎聲……
果斷,濃濃的被嫌棄了→_→。
……
想着,白雪淡紅揚起的嘴角,笑得更加眉眼動人了。
兜兜轉轉,即使分開,他們還是相遇了。
季天洺溫柔的聲音忽然有些沉悶,輕輕揉/着她長長的直髮,
“小雪兒,如果你從小一直在我的身邊就好了。”
聽着,白雪心裡有些難受。
這十五年,她失憶了,忘記了曾經回憶裡的那個纏着她被她嫌棄的小洺子,所以她不曾難過,更沒有痛苦。
可是,他卻是沒有失憶的那個,守着她唯一留給他的那條雪花鍊墜,一個人孤單寂寞的等待了十五年。
白雪忽然感覺有些壓抑的窒息,她想不到這十五年他究竟是怎麼守着項鍊熬過來的。
如果她已經死了怎麼辦?根本再也不會出現了怎麼辦?
白雪擡起頭,看着他,
“小洺子,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已經死了,再也找不到我了嗎?”
季天洺下顎點了點,
“想過,所有的可能性都想過了的。
包括你失憶忘記我的這種可能,我都想過了的。”
白雪的心,猛地揪緊了。
可是,季天洺卻還是依舊那麼寵溺的對她笑着。
甚至連白雪自己都沒有察覺,她淡然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的輕顫了,
“那爲什麼不選擇放棄?或者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樣你會過得好受一些。”
不至於這十五年一個人這麼孤單的活着。
季天洺揉/着的長髮的手掌微微僵滯了一下,深邃的玄眸看着她心疼的眉目,低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這樣做過?”
白雪清眸莫名酸澀的一縮,有些難受。
原來,他有過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