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病了,三嫂不是跟着楚大夫學醫術嗎,正好去給娘看看。”楚婷兒站在院子裡頭沒敢進屋。
有楚雲深在,她不敢太張揚,但是身上依舊散發一股討人厭的氣息。
“邱雙學藝不精不能出診,你去請楚大夫。”楚雲深二話不說直接拒絕。楚婷兒面上有些難堪,但來都來了,又不甘心就這麼被打發掉:“大過年的,又是大晚上的,哪裡好麻煩楚大夫啊?三哥,我娘好歹也是你的後孃,三嫂學醫卻不顧臥牀的婆婆,你也不怕別人背後議論三嫂
。”
大過年的,請楚大夫出診得多給點出診費,眼前就有免費的大夫,楚婷兒哪裡願意去請楚大夫。
楚婷兒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這裡頭裝着楚明宏給她請楚大夫出診的錢,要是她能把邱雙帶過去,這些錢她也不用上交了。
楚雲深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沒有在意,淡淡說道:“你也會在乎名聲?”
現在楚婷兒的名聲在全村都臭了,她也就只敢在晚上出門而已了。
“你……”楚婷兒氣的臉色發白,可是又不知說什麼。
她會出現在邱雙家裡原本只是貪慾作祟,心頭沒有底氣,如今瞧着楚雲深眼中的冷漠,她心底就生出幾分退縮了。
在楚婷兒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的時候,邱雙從屋子裡頭出來了:“趙氏病了?”
楚婷兒可承受不住楚雲深的壓迫感,邱雙的出現正好解救了她:“病了,病的很嚴重,在牀上躺着都沒法下來走動了。真的。”
楚婷兒生怕邱雙不相信她,語氣咬的特別重。
“楚明宏叫你來的?”邱雙又問。
楚婷兒猶豫了一下;“是十哥叫我來請三嫂的,我娘怎麼說也是三嫂的婆婆,三嫂既然跟着楚大夫學醫,沒道理自己婆婆病了都不去看一眼吧?”
有事相求還想要道德綁架,邱雙冷笑一聲:“要當真是病了,我便去看看吧。”
“你真相信趙氏病了?”楚雲深蹙起眉頭,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避諱楚婷兒。
楚婷兒心頭不樂意了:“三哥怎麼這麼說話,我娘還能裝病騙你們嗎?是不是真的病了,你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雲深冷冷瞥向楚婷兒:“閉嘴。”
楚婷兒一哆嗦,心頭不服氣,可又不敢再說話,低着頭藏着陰狠的眼神,不敢讓楚雲深看見。
“我還沒正兒八經給人瞧過病,這麼晚了也確實不好去打擾楚大夫,沒事兒,我們就過去看一眼,全當散步。”邱雙說着回屋,是的,她就是想拿趙氏練手的。
依她看來,楚婷兒可能沒有說謊,趙氏應該真的病了。不過是不是楚明宏使喚楚婷兒過來的,就另當別論了。
收拾好藥箱,楚雲深去屋裡拿上披風給邱雙披上,囑咐兩個婆子照看着孩子,便跟邱雙一起去老宅了。
這是紅色段子,兔毛滾邊的披風,上頭繡着牡丹花,過年這種節日穿着更加顯得喜慶。
披風是楚雲深在鎮上買回來的,十多兩銀子的價格,在他看來不算多奢侈的東西。買回來就一直放着,邱雙今天還是第一次披上。
但是楚婷兒看着這件披風,卻眼睛都發直了。
她竟然都不知道,三哥家裡頭還有這麼好的東西!
之前跟邱雙說話的時候她有些緊張,現在跟在後頭仔細打量邱雙,才發現邱雙頭上居然還插着漂亮的髮簪和頭花!
楚婷兒眼饞極了,邱雙的姿色居然還戴這麼漂亮的東西,簡直糟踐了這麼好東西。要是這個能給她戴上,絕對比邱雙戴着好看!
要是三哥依舊住在家裡多好啊,都在一個屋檐下,有爹孃護着,她就算直接把這些東西佔爲己有也沒人能把她怎麼樣。
楚婷兒心裡後悔,當初以爲把三哥家都壓榨乾了,早知道三哥還藏着家底,就不該同意他搬出去。
在父母面前藏着掖着,真是不孝!
楚婷兒心裡再是惦記邱雙的東西,也只敢狠狠的瞪邱雙的背影而已。
可就在她瞪着邱雙腦中想象着搶下東西的美好畫面的時候,楚雲深突然回頭看向她:“你想打架?”
楚婷兒一個激靈,腳步僵在原地,說話都結巴:“你……你說什麼呢,無緣無故的,我跟你打什麼架?”
邱雙好笑的看了楚雲深一眼:“好了,不理她。”
她當然感覺到了楚婷兒的眼神,只是沒興趣跟楚婷兒計較。
“或者我可以挖出你那噁心的眼珠子。”楚雲深冷冷的收回視線。
他跟邱雙走出去好幾步了,楚婷兒才咬了咬牙低着頭跟上去,現在哪裡還敢盯着邱雙頭上的髮簪看。
到了老宅,老宅的人看見楚雲深和邱雙過來,還愣了一下。
楚老漢上前一步擋在楚雲深和邱雙面前不讓他們進門:“你們過來幹什麼?”
他打心眼裡頭不歡迎楚雲深和邱雙來他家,都不認他這個爹,還往他家裡跑,要不要臉啊?
楚明宏趕緊把楚老漢拉開,臉上帶着笑容,客氣的看着楚雲深和邱雙:“三哥三嫂特意前來,可是爲了孃的病情?”
他都懶得爲楚老漢解釋什麼,反正解釋也是沒用的。
楚雲深輕描淡寫的看着楚明宏:“不是你請我們過來的嗎?”
楚明宏一頓,看見跟在楚雲深夫妻兩身後的楚婷兒,心頭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他拿錢給楚婷兒叫她去請楚大夫,想必小妹不願意花這個錢,就直接去找三嫂了。
但現在邱雙和楚雲深都已經過來了,楚明宏當然不會把人送走,警告的看了楚婷兒一眼,趕緊對楚雲深和邱雙說道:“辛苦三哥三嫂特意過來,孃親在屋裡,三嫂請。”
進了屋子裡,就見楚春花在趙氏榻前伺候。
趙氏閉着眼睛,嘴裡哎喲哎喲的叫喚,聲音很虛弱,看來果然是身體抱恙了。
“二姐,跟我說說她什麼情況。”邱雙一邊放下藥箱打開,嘴上問道。
“我也不知道,娘突然就病了。”楚春花也不清楚。
邱雙的視線落在楚明宏身上:“病人病倒之前可有什麼不尋常的反應?”
她說着已經到了趙氏牀前,楚春花立即給她讓地方。
楚明宏回憶着,搖搖頭:“娘沒有什麼異樣,用晚膳的時候還能吃能喝的。我實在不知,娘身體竟然……”
楚明宏臉上滿是自責。突然發病,又躺在牀上叫喚不停,看趙氏捂着心口的位置,有點像是心臟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