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對上他的視線,邱雙有點尷尬,指着他手中的耳墜;“這是給我買的?”
“不給你還能給誰?”楚雲深不答反問,眼裡充滿了不解。
“哦。”邱雙淡淡應了一聲:“那給我吧。”
邱雙伸手接了過來放懷裡,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準備回家,路過瑞寶軒便進去看了看。”這不是想着正好身上有點錢嘛。
他方纔正在裡頭選東西,便看去邱雙在外頭低埋着頭走,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然後他便匆匆付了錢出來了。
兩人一道走着回家,人多的地方不準騎馬,楚雲深便自己牽着馬。
見她一副有心思的樣子,楚雲深以爲她是在煩惱物資的事情,問了幾句邱雙也隨意回答了。
“對了,仙陽州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楚雲深忽然道。
“嗯。”邱雙看着他,等着他說下去。
她這些時日都在爲仙陽州那邊的災荒籌備物資,楚雲深以爲說起這事兒她會很有興致,卻不料依舊沒有多少精神的樣子。
楚雲深心裡納悶她在煩心什麼呢,竟然也不告訴他。不過嘴上還是說道:“仙陽州遭了雪災,仙陽州知州沒有上報。當地凍死了許多人,疫病恆生,百姓無力農耕,你的物資到確實準備的及時。”
邱雙狐疑道:“那知州爲何不上報?哎?不對,此事你不是丟給李大人的嗎,怎麼你這麼快知道了消息?”
“這些消息正是李成民來告訴我的。”楚雲深想了想道:“可知仙陽州的知州是何人?”
“何人?”
楚雲深淡淡一笑:“莊庭候府的世子,李成民他大哥。”
興許是看到李成民在槐林州混出政績,回朝後升了官兒便眼饞了。年前李成民的大哥就申請也要去地方任職,喊着爲皇上分憂的大義口號去了,卻不料一去就遭遇當地雪災。
邱雙眉頭蹙了蹙:“仙陽州凍死了多少人?”
“還沒有詳細的數據傳來,不過至少也有好幾千人。”
邱雙輕嘆一聲:“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想寒冬時節他們在家烤着火爐涮着火鍋,可五百里之外的百姓卻連一口溫飽都沒有,生生凍死了數千人。
“這話你可小聲點說。”楚雲深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天下興,百姓卻依舊苦,責任就在當今皇上身上。
要是這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定然跑皇上面前告一狀。
當今皇上還是非常勤政的,災荒年年有,每年皇上都會想辦法賑災。
雖然當今算不上千古一帝,重心也在軍事上,對百姓不是那麼體恤,但也絕對不是昏庸殘暴的帝王。
要是皇上聽了邱雙這話,肯定氣個半死。
“我本就說的小聲。”邱雙橫了他一眼。
……
邱雙終究沒追問那宅院小婦人的事情,爲了不讓自己多想,她便更加忙碌了。一些分明不需要她親力親爲的事情,她也操心。
朝中邱雙熟悉的官員,就只有李成民了。如今在京中行事一堆條條框框的,她想見李成民還不能直接去找,得先見李成民的夫人。
跟李成民的夫人說了來意之後,次日李成民的夫人才以讓李成民陪伴爲由一起來見了邱雙。
李成民得知邱雙準備了大批的物資,高興的不得了。
戶部也不必費心籌糧了,邱雙這裡直接給。
隨後邱雙給李成民引薦了幾個糧商,李成民作爲紐帶也將他老丈人戶部尚書一同叫了過來。糧食的籌集問題就讓幾個糧商直接彙報給戶部尚書。
糧商是高興壞了,他們這種半大不小的生意人,平時要見一見官府的人求爺爺拜奶奶的都不一定見得到,如今有機會,他們自然狠狠的表現。
末了,戶部尚書誠心向邱雙做了個揖;“王妃真乃是大義之人,沒成想楚王那……那般性子的人,竟能娶了王妃這般仁義的女子。”
他本來想說楚王那種冷血無情的東西,不過想着那個冷血無情的東西是眼前女子的丈夫,話到嘴邊便改的客氣含蓄了一些。
戶部尚書那表情,彷彿就在說:楚王能娶到王妃這樣的女子真是祖上積德啊。
邱雙道了句“大人客氣”,聽戶部尚書談起楚雲深時那不待見的眼神,她雖然最近對楚雲深有心結,卻下意識的幫楚雲深說話:
“王爺是軍旅之人,豈能同我這樣的婦人一般心存慈念。他若太過仁慈了便守不住大興疆土了,大人莫怪。”
戶部尚書心道,楚王那叫“沒有心存慈念”嗎?這人簡直就是個地獄修羅!
但想着楚王妃也沒見過楚王以前把好端端的人家抄家滅族的樣子,且那人又是她的丈夫。戶部尚書便只客氣應了句:“王妃說的在理。”
……
因着邱雙爲災荒出力,戶部尚書還特意上奏爲邱雙表彰了。
皇上本來對邱雙就挺親近,便順理成章的賞賜了邱雙一些東西。
楚王妃在京中又是美名大盛,人人稱讚。
現在京中就只有兩位王爺,一個楚王,一個平南王。免不得就有人拿兩位做了點比較。
看楚王府,也沒多有錢,也就楚王妃做了點女人生意而已(小玉的生意常人不知),遇到災荒都趕緊掏錢買物資了,可平南王府生意那麼大,那麼有錢,卻從未見平南王府爲百姓出過力。
總會有些人覺得有錢的人捐錢是應該的,不過幸好這樣的人在少數,對於平南王府的議論聲音倒是微不足道。
而邱雙今日也進宮去了,皇上特意召見了她。
在御花園裡頭散着步,皇上神態慈祥:“這次的物資,你花了多少錢?”
“總共花了二十萬兩左右,有十萬兩其實是小玉出的。”
“小玉?”談起這個孩子,皇上面上露出笑意:“這孩子倒是能耐,竟能拿出這麼多錢。”
皇上對小玉的事情倒是知曉一二,原本高利貸這樣的事情不該被允許,但誰叫那是帝王的外孫呢。如果換個標準來衡量,這樣的行爲也不可取,但哪裡會有人去說皇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