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然先起了牀,見葉梓還睡得正香,於是走過去,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身子,叫醒了她:“葉梓,起牀!要遲到啦……”
葉梓閉着眼睛,先將一隻胳膊伸出來試了試溫度,又急忙縮了回去,嘴裡嘟囔了一聲:“好冷……我再睡一會。就五分鐘……”
安然輕輕地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走出房間,刷牙洗臉去了——在這裡,安然倒是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涼水洗臉,倒不覺得有多冷。
待她洗漱完畢,回到屋裡,見葉梓還把整個腦袋蒙在被子裡,沒有想要起牀的跡象,不禁皺了皺眉,走過去一把掀開葉梓的被子,放大了幾個分貝:“大懶蟲!起牀啦!再不起來,我可要走咯!”
“你神經病啊!凍死了!”葉梓一骨碌坐了起來,拽過被子捂住身子,睡眼惺忪地大吼大叫,“不是說好了,再睡五分鐘的嘛!你個壞女人,信不信我打你!”
“我信,我信!”安然笑着開口,“那也請你先穿上衣服起了牀,好不好?”
“不是我不想起來……”葉梓說着又往後一躺,雙腳在被窩裡來回蹬着,“是我的牀!是它不讓我起來的……”
“幼稚~”安然笑罵一聲,走到書桌前開始收拾書包,嘴裡說着,“給你五分鐘起牀,否則的話,過時不候哦!”
“小氣鬼!”葉梓嘟囔一聲,從牀上爬了起來,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溫暖的被窩,“讓我再睡五分鐘都不可以……”
“姐姐哎!”安然回頭瞅她一眼,“我已經讓你多睡了八分鐘了,ok?”
不管怎麼說,葉梓還是在安然的催促下,艱難地起了牀,又飛快地胡亂刷牙洗了一把臉,抓起書包就對安然說:“怎麼樣?夠快了吧!”
安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葉梓,不由地捂上嘴偷笑起來。
“幹嘛?”葉梓被安然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撇了撇嘴,“你笑什麼……”
安然沒有說話,只是擡手指了指她的頭。
葉梓翻了個白眼,走到書桌前,拿起小鏡子照了照,登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她只顧着急匆匆地刷牙洗臉,卻忘記了梳頭,頂着雞窩一樣的型,差點就出門鬧了笑話。於是趕緊拿起梳子,三下兩下將頭梳順了去。
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回頭問了安然一聲:“安然,你的耳洞有沒有炎啊?”
“沒有呢。怎麼了?你的炎了嗎?腫了沒有?是痛還是癢?”安然聽了葉梓的問話,趕忙上前關切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剛要掀開葉梓耳旁的頭,看一看情況,卻被葉梓輕輕地躲開了,笑着打了個哈哈帶過了:“哈!沒有的事!我這皮糙肉厚的,怎麼會炎呢,我是擔心你而已!”
“這樣……”安然白了葉梓一眼,“那就好!嚇死我了,不過說真的,如果炎了,可得趕緊去醫院看,拖不得。今天我們去問問王蘭和……”
夏小小的名字到了嘴邊,又被嚥了下去:“問問王蘭,她的耳朵有沒有事。”
“嗯。”葉梓點點頭,拖着安然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吧!剛纔催我起牀催得起勁,現在輪到你磨磨蹭蹭的了。再不走,我們真要遲到了!你的腿好了沒?可以自己走了吧?”
“好多了。”安然擡了擡膝蓋,已經沒那麼疼了,“我們走吧!”
安然說着率先走出了門口,對着屋子裡睜着眼睛望着她倆的小冰和小清說了一句:“水糧都給你們準備好了,乖乖在家待着啊!外面冷,知不知道?可不能像你們的兩個妹妹一樣,再給我跑丟了……”
說到小玉和小潔,安然的心裡有些堵。小冰和小清似乎聽懂了安然的話,趴在窩裡,對着她“喵喵”叫了幾聲,接着換了個姿勢,將腦袋埋進腿裡,呼呼大睡起來。
葉梓催促了安然一聲:“好啦好啦!它倆很乖的,快走吧!你前頭走着,我來關燈鎖門。”
安然又看了一眼兩個小傢伙,轉臉對着葉梓點點頭,這才動步離開。
望着走在前頭的安然的背影,葉梓微微皺了皺眉,昨天晚上喝了一點啤酒之後,自己的耳朵便開始隱隱有些痛,不時還有些癢。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洞了炎,摸上去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腫塊。又怕安然知道了會擔心,只好閉口不言,打算中午放學之後,自己一個人去醫務室看一看。
這樣想着,葉梓於是鎖好門窗,快步追上了安然,挽着她的胳膊,朝前走去。
兩人走到巷子口,買好早點,一邊吃着一邊聊着天,剛走到學校門口,恰好碰見夏小小從對面走過來,三人都稍稍愣了愣神,站在原地沒能動步。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葉梓,她拉了拉安然的胳膊,小聲地說:“安然,我們走。”
安然最後看了夏小小一眼,收回心神點了點頭,隨着葉梓一道跨進了學校的大門。
夏小小的臉色微微一變,轉身走進一旁的小商店,買了一個麪包和一盒牛奶。
走出商店大門,迎面碰到正急匆匆跑過來的劉婷婷。四目相對之間,不知怎的,都有些尷尬,只好互相微笑了一下,便錯身各自走開了。
夏小小跑出去很遠之後,突然開始笑,她也不清楚自己剛剛爲什麼會跑開,明明沒有必要躲開劉婷婷啊……接着陷入了沉思——那她劉婷婷,又是因爲什麼,要躲開自己呢?原因不得而知——或許,因爲昨晚的事?
而一邊的劉婷婷也同樣犯了嘀咕:夏小小剛剛是怎麼了?臉上的表情那麼古怪……而自己,又爲什麼在那一瞬間,閃現出一絲的心虛呢?
“我們……我是說我倆和夏小小。”安然突然扭頭望着葉梓,猶猶豫豫地開口,“真的,就這樣?回不去了?”
葉梓“哦”了一聲,接着陷入了沉默,且不說安然,就是她自己,也是對此一籌莫展——或許,關鍵問題在於夏小小,是否真的已經回不了頭,打算徹底跟她們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