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摩天輪升到最高處,姚望往王蘭的身旁挪了挪,鼓起勇氣拉起了她的手:“如果不開心,就哭出來吧!將心裡所以的不痛快喊出來。”
王蘭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歪着腦袋靠在姚望的肩上,一路回到了地面。
“我餓了,去吃飯吧。”王蘭主動牽起姚望的手。在霓虹燈的照射下,她的臉龐顯得格外耀眼。
“好。你想吃什麼?”姚望一臉的溫柔。
“火鍋吧。”王蘭擡眼看着姚望,“突然好想吃了呢。”
“都聽你的。”
於是兩人就近找了家火鍋店,坐在靠窗的一邊,點了滿滿一桌的菜。
“王蘭,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火鍋“噗噗”冒着熱氣,蔬菜裹着牛肉在鍋裡翻騰,姚望放下筷子,看上去有些緊張又像是有些期待。
“哦。問吧!”王蘭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裡,擡眼看着姚望。
“你這樣,算不算是答應我了?”姚望的眼神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姚望。”王蘭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放下碗筷,鄭重其事的望着他的眼睛,使得坐在對面的姚望,更加緊張了起來。
“嗯?”
“你還記得,從前我跟你告白的時候,是怎樣拒絕我的嗎?”王蘭抿了抿嘴脣,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
“哦,記得……”姚望回答的很是沒有底氣。
時間退回到王蘭告白的那天——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姚望皺了皺眉,一臉的無可奈何甚至有些不耐煩,“我改,行不行?”
“好啊!”王蘭也倔強的擡起頭,“我就是喜歡,你那副不喜歡我的樣子。要不,你就改了吧!”
“你……”
“那時候,你是真的很喜歡安然的吧?”王蘭接着問了一句,將姚望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嗯。”姚望誠實的點了點頭,他不想對王蘭有所隱瞞。
“謝謝你!肯坦誠回答。”王蘭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輕聲笑了笑。
“那麼現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了嗎?”姚望不經意的低下頭,沒敢看向王蘭的眼睛。
“嗯。你問吧。”王蘭彎下腰調小了火力,以免鍋裡的湯汁濺出來。
“你之所以答應我,是因爲聽了閆磊和夏小小複合的事嗎?”姚望嘟囔着問出聲,“是爲了跟他賭氣嗎?”
王蘭剛剛拿起的筷子,再次放了下來。她靜靜的看着姚望低垂着的腦袋,微笑着沒有出聲。
半天沒有等來王蘭的回答,姚望疑惑不解的擡起頭,正對上王蘭彎彎的笑眼,倒讓他更加茫然了。
“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生氣呢?”王蘭問。
“真的是這樣啊……”姚望的神情明顯變得有些許失落,可還是勉強的笑笑,“當然不生氣!我相信,只要一直對你好一直陪着你,總有一天會換來你的真心。”
“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不負責任而又幼稚的人嗎?”王蘭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聲,“雖然以前是任性了些,但是我也不至於,會拿感情的事來賭氣,來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欸?你是說……”姚望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吃飯吧。”王蘭抿嘴笑着,擡眼看了看姚望那一臉興奮的孩子氣,心中不免對他有些抱歉。
吃過飯,兩人又來到了電影院,看了一部恐怖片。王蘭面無表情的看完了全部,倒是姚望被嚇得直往她懷裡躲。
“沒看出來,你這麼膽小哦……”出了電影院的大門,王蘭咧嘴笑着看向姚望,“早知道就不看恐怖片啦!”
“小時候被嚇到過,所以……”姚望難爲情的撓了撓頭,“會比較害怕這些。”
“要我送你回家嗎?”王蘭一本正經的問,“一個人走夜路的話,也會害怕的吧?”
“應該我送你回去纔對呀~”姚望紅了紅臉,“哪有讓女孩子送男孩子回家的道理?看樣子第一次約會,就被我搞砸了……”
“不會啊!”王蘭主動拉起了姚望的手,“今晚我很開心。”
“真的嗎?”姚望果真像個孩子一般,哄一鬨便立馬高興起來。
“能夠讓喜歡的人,回過頭來追求自己,也算是一件開心的事吧?你說對嗎?”王蘭往姚望的肩上靠了靠,“也不枉費我從前那麼努力的靠近你。就暫且原諒你回絕我的那麼多次!”
“對不起……”姚望輕輕的攬過王蘭,低下頭輕聲說,“以前是我傷害了你。”
“哦。是啊!”王蘭鼓了鼓腮幫子,“那時候的你,可真害得我,很是傷心了一陣子呢。”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句抱歉,姚望似乎找不到更適合的詞句,來表達自己的歉意——雖然他明白,一句抱歉遠遠不夠。
“姚望你知道嗎?”王蘭依舊自顧自的說着,“被你拒絕的那個時候,我還暗暗在心裡誓——就算以後你喜歡上我了,回過頭來找我,我也不會答應,我要來來回回的折磨你。我還設想過,先假裝答應你,然後再狠狠的甩掉你。”
王蘭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也覺得有些驚奇。那些痛苦的回憶,此刻竟能如此輕鬆自在的說出口——明明自己那個時候很介意,明明是一段灰暗的時光,現在卻一下子感到釋然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王蘭擡頭看了看姚望,卻現他的眼圈紅紅的,隨即擔憂的問,“你怎麼了……”
“你本該如此。”姚望的聲音帶着點哭腔,“你本該將我帶給的那些痛苦,全都還給我。”
王蘭用力握了握姚望的手,突然頓下了腳步,轉身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開口:“傻瓜……正因爲我經歷過那些,明白其中的痛苦。又怎麼會再來傷害你呢?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的人們,都不用經歷那種難堪,都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牽手,都可以白頭到老。”
姚望一直強忍着的淚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馬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但他的眼中,只看得到王蘭,如果可以,他希望餘生都可以這樣靜靜的看着她,陪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