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婷?”葉梓也頗爲驚奇,飛快地起身,站在安然的身旁,瞪大了眼睛看着劉婷婷。儘管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但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安然和劉婷婷“化干戈爲玉帛”的設定。
“過來坐吧!外邊挺熱的。”安然的眼神有幾分躲閃,但該有的禮節不可少,“吃過飯了嗎?”
劉婷婷點點頭,拉過一張凳子坐下。
“新家挺漂亮的。”她先是四處看了看,隨即將目光停在安然的臉上,“對了,安然!來的路上我聽安辰說了阿姨的事,她好些了嗎?”
“好多了。”安然倒了杯茶水遞過去,語氣有些飄忽,“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
安然的腳步頓了頓。
“是來找安迪哥嗎?”
“我找他做什麼……”劉婷婷淡淡地笑,搖搖頭,“大概是你這段時間太忙了!還沒聽說,安迪已經交了新女朋友了吧。”
安然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怎麼會呢!”這時候,安辰倒是驚呼一聲,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叫新的女朋友。他……”
“怎麼不可能呢?”劉婷婷轉臉看他,“我已經見過他們兩個了。”
“這……不應該啊……”安辰一臉的疑惑加震驚,嘴裡喃喃地說,“他分明對我說過,他對你是真心的,不會喜歡上別人……他甚至,在手臂上紋了你的名字。怎麼會……”
“你們男人總是善變的。”葉梓結果了話茬,“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張破嘴。啊!還有一句是什麼來着?男人靠得住,母豬也會上樹。”
“那我以後還是閉嘴好了……”顏寒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別貧了!我們還是去找安迪哥哥問清楚吧……”王蘭皺着眉開口,“好端端的,我甚至沒來得及聽說你們分手的事,怎麼會這麼快就交了其他的女朋友。”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唯獨安然沉默着不說話,默默退到了一旁
劉婷婷像是察覺到什麼,視線穿過人羣落在安然的臉上。
“安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欸?我?”安然猛地擡頭,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你怎麼臉紅了?看上去有些緊張似的。”劉婷婷眼鏡也不眨一下,幽幽地說着,“如果你當真知道了什麼,可不要瞞着我。”
“我……我能知道什麼呀……”安然的臉色更紅了,“我只是,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有些震驚,有些難以接受而已……你知道的,這些日子以來,我都待在醫院裡,連搬家的時候都沒能回來,更別提見安迪哥了……”
“那倒也是,”劉婷婷似乎相信了安然的話,“這些天辛苦你了。”
“走吧!我們當面問問安迪哥哥去……”王蘭又開了口。
“還是不要了吧!”劉婷婷起身攔住了,“我不想變得那樣狼狽。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面對着一行人疑惑的表情,她又接着說:“自打我和安迪在一起之後,每一天,真的是每一天,我都覺得愧對安然。”
“愧對我?”安然皺了皺眉。
“是啊!”劉婷婷低着頭,“我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現在想一想,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可是,我竟然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你哥哥對我的好,豈不是很沒有良心?越走得近了,越瞭解到你們這些人的性格秉性,我就更加唾棄我自己。什麼‘環境的影響’‘家庭教育的缺失’,通通都是藉口罷了,我實際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卻妄想去貪念那一絲絲的溫暖。我根本不配……”
屋子裡陷入了一陣沉默,就連一開始對劉婷婷看不順眼的葉梓,此刻也安靜地站在顏寒身邊,看向她的眼神竟有幾分憐憫。
“啊……對了,安然!”
沉默了良久,劉婷婷再次擡起頭,看着安然,小聲地說到:“你真的要小心點李瑤瑤那個人,她的心眼真的很壞——雖然,這種話從我這種人的嘴裡說出來有些奇怪,但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她那個人,並不像你看到的那般無辜和單純。”
“我知道。”安然點點頭。
“還有那個聞靜……”劉婷婷又接着開口,“我真的沒想到,她對你的惡意會那麼大。”
“不提她們了。”安然只覺得有些疲憊,“去我房間聊!待會奶奶她們該醒了。你們三個男生去安辰房間打打撲克吧……”
“不了,安然。”劉婷婷這時站起身,“我該回家了。爸媽在老家,他們還不知道我偷偷溜了出來,我得早一步回到家纔好。免得他們擔心……”
“那……我們送送你。”
劉婷婷搖搖頭:“不用啦!我打車去車站ok的。天太熱了,你們還是不要出來了。代我向王雨阿姨問好,祝她早日康復!不好意思,這次沒能去醫院看她。”
“你太客氣了。”安然微微蹙眉,“既然你是偷溜出來的,我也不好再留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來個電話。”
送走了劉婷婷,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的姚望,終於愣愣地開口了。
“那什麼……我怎麼有些糊塗了?你們和劉婷婷,和解了嗎?真的是‘活久見’啊……”
一行人這才恍然間想起來,在王蘭與閆磊糾葛的這段日子,他們和姚望的聯繫也幾乎中斷了,自然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感到奇怪。
王蘭衝他眨了眨眼:“是有這麼一回事。你這個‘小靈通’,也有不靈通的時候嘛~”
“當真?!”姚望瞪大眼睛,“我的天吶!你們這羣人究竟是些什麼‘魔鬼’?她以前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們竟然會原諒她,跟她做朋友?在下佩服,佩服!”
“原諒說不上。”安然抱了抱胳膊,“我只是不想讓自己活在痛苦的漩渦裡。忘記遠比銘記來得輕鬆!何況,如今看來,她纔是比較痛苦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