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諾和向陽爲了安牧的事去找陸雲寒,按理說某個寵妻成魔的男人是肯定會答應的,可陸雲寒卻淡淡笑了一下,對蘇以諾說:“這事情交給我,你去公司吧。”
某人居然要她去公司而不是留下來和他黏糊,好奇怪啊……這件事情難道不簡單嗎?他以前不都是很輕鬆的就把那些緋聞堵住了麼?
“雲寒,你會幫到安牧的對嗎?”蘇以諾不放心的看着他,這可是向陽第一次開口求她啊,她要是做不到,這個嫂子不是白當了嗎。
“這件事情,我和向陽商量,你下午不是還有通告麼?去吧。”陸雲寒笑着,溫溫柔柔的並不像有什麼難處的樣子。
向陽也對她點了點頭,只是那秀氣的眉宇似因爲擔心般始終皺着……
“好,那我先出去了,有事聯繫。”想着陸雲寒應該有事情要單獨和向陽談,既然她再這裡不方便那就退出去好了。但她後一句話是對向陽說的。
蘇以諾出去以後,陸雲寒將資料遞給了向陽。
“本身,這個事情不難辦,但關鍵是安牧找的這個人……陸竟澤。
這是我的小叔叔。最近爺爺身體應該是不大好了,所以這些個叔叔們,哥哥們便開始了相互排擠。
包括之前我被暗算,都是他們之間的內鬥,所以,我不太適合出手。”
向陽低着頭,這個原因他也想到了。安牧或許只是陸家人用來對付陸竟澤的一個由頭。
陸老祖宗如果要分財產,那麼也絕對不會把家財分給一個沒有後代的兒子。如果陸竟澤是彎的,那麼就相當於放棄了繼承資格。
如果陸雲寒出手,那保不齊會得罪幾個陸家人。
在陸家的衆多子孫中,陸雲寒只繼承了自己父親在繁城的遺產,而陸家的正牌少爺,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就死於一場意外。
叔叔輩上有正經名分的有七個,和陸雲寒平輩的男人就有十多個……所以,實在有太多人想要搶陸氏帝國繼承人的頭銜了,因爲坐上了那個位置就代表了整個商界的實力帝王。
“我知道了,寒哥,我不該給你添麻煩。”向陽低着頭,小聲說。
“沒事……”陸雲寒瞥了一眼向陽失落的樣子,復又說道:“我雖然不願意插手,但是可以給你建議,例如將安牧和陸竟澤摘開。”
“怎麼,摘開?”向陽一愣,已經跟不上陸雲寒的思維了。
“先下手爲強,安牧快點找個未婚妻,和陸竟澤劃清界限。過正常人的日子。那麼即使新聞出現,也可以說,那只是朋友間的胡鬧惡搞……”
既然是公衆人物,那麼就不能活的太任性了,想必這個道理安牧應該懂得吧?
“可是,安牧畢竟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未必肯……”向陽怕安牧不肯這樣做。
“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否則,永遠都會有人拿他的這個特殊來要挾他。而且,這個事情如果真的跟陸竟澤有關,那怕是封不住的了……”
向陽不是沒和陸雲寒經歷過陸家那些腥風血雨的,所以自然知道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是怎樣的冷血。
所以他也知道,陸雲寒說的這個解決辦法是最徹底,最安全的。
“行,那我和他說,要他儘快找一個形式婚姻的對象出來。”向陽轉身就要走,陸雲寒卻忽然叫住了他:“向陽啊……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太夠哥們?”
這事他做的慫了,畢竟是關係陸家那些勢力,所以……他不願意插手。
向陽背對着他,忽而笑了,爽朗的說:“怎麼會呢?是我強人所難了。”
向陽的這句話戳到了陸雲寒的心窩子裡了。
這是他的兄弟啊,可是講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以往不分彼此的語氣,他講的很見外……
那天,向陽從陸氏離開之後便沒再陸氏集團出現過。
三天之後,震驚了娛樂圈的新聞誕生……安牧宣佈因個人原因退出娛樂圈。
他的粉絲日日堵在他住的地方外,淚流滿面,舉牌挽留,慟哭成狗。
但這一切只是新聞轟炸的開始。
某ID爲魏哥小神探的爆料說,安牧是個有精神抑鬱症的人,還說他根本不喜歡女生……
霎那間,安牧的粉絲似瞬間粉轉黑了一般,開始在安牧家樓下堵着罵他欺騙了自己的感情。
男神居然是個基男,這個她們不接受,要安牧賠損她們心理損失!甚至還有激動的小美眉揚言要燒了安牧的家,還有說要炸了的……十分可怕。
網上對安牧,更是成片的罵聲和諷刺……謾罵,聲討,安牧瞬間成了所有人的公敵。
民間戲稱,每天的作息是:起牀,吃飯,罵安牧。
只要有男明星和男明星一起拍照,那必然有網友在下面留言:你們是在學安牧嗎?
偏偏有幾個明星就拿安牧蹭熱度,趁機發這些照片,然後引得別人好奇……然後,繼續罵安牧。
因此,安牧的抑鬱症隨之加重,可是卻連門都出不去,一直就由他的幾個保鏢照顧着。
蘇以諾知道這個事情之後第一時間推掉了手裡的工作,去看了向陽。
向陽是那麼在乎朋友的一個明朗少年,怎麼接受這樣的事呢?
以前她有事情的時候,向陽都衝在前面爲她說話,這一次她能爲他做些什麼呢?
蘇以諾來到了向陽和卓一恆的家,卓一恆給她開門,然後很鬱悶的看了眼向陽的臥室,小聲說:“他一直在裡面,也不吃飯,受了刺激的樣子。”
“嗯,我去看看。”
當蘇以諾推開向陽房間的時候,向陽正蜷縮在牀上,手裡緊緊的攥着一塊翡翠,那是安牧給他的。
安牧說自己有抑鬱症,或許活不了很久,安牧說,他的過去是不能提及的傷痛。
那一天,是他坦白了自己的脆弱。
那一天,不近人情的安牧來找他,求他幫忙……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幫了安牧。
安牧不願意和陸竟澤劃清界限,哪怕會預感到今天的局面。
“向陽……”蘇以諾坐在向陽身邊,看着縮在牆角無助的向陽心裡難受得很。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在她的印象裡,他該似太陽般明亮而耀眼,活的風生水起纔對!
她伸出手將抱膝而坐的向陽摟進裡懷裡,低聲的自責:“對不起,向陽……”
向陽擡頭,毫無焦點的眼睛看向她,呆呆的說:“嫂子,你知道麼?我以前和人家打架腦袋受過傷……”
“這幾天,我惶惶惚惚的記起,小時候有一個大哥哥,他住在我隔壁……但每天都被一道上了鏽的大鐵門鎖着,皮膚很白但穿的一直很破爛。
我每天都隔着鐵門和他聊天,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然後,有一天他說他要逃走了,然後我給了他身上的一個東西……好像就是這個!”
向陽將手裡的翡翠顫顫巍巍的舉了起來……關於那些兒時的記憶他是真的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向陽,別說了……安牧會沒事的。”蘇以諾拍着他的後背安慰着。
向陽一直在發抖,她知道他不想面對那些。
向陽無助的說:“爲什麼所有人都罵他?我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啊……他們這樣會逼死他的,至少也會逼瘋……如果他也像陳糖一樣怎麼辦?我不想看到他變成那樣……真的……”
向陽哭了,一個被打得渾身是血都不會哭的男人,現在卻哭了……
熱淚一道一道流淌在蘇以諾的胳膊上,讓她心裡無法抑制的難受。
“他不會的,向陽……別難過。”蘇以諾慢慢捋順着他的後背,只聽向陽抽抽噎噎的說:“我想救他出來,可是,我進不去……我打不過那麼多人,我很沒用。”
“不,不……你是他超級好的朋友了,向陽,安牧會沒事的。”蘇以諾不爭氣的也跟着哭了,她受不了向陽的憂傷,也同情着被輿論抨擊的安牧。
“我怕他會死,我是真的怕啊!”向陽哭着說,淚水似斷了線般砸了出來。
“向陽不怕,不怕……”
陸雲寒說,她和向陽在一起的時候頭頂上總帶着母性的光環,或許是真的吧。
哭了很久,向陽才把蘇以諾鬆開,然後揉了揉鼻子說:“嫂子,你走吧,寒哥要是知道了,不好。”
這個時候,他還怕陸雲寒小心眼。
蘇以諾似哄小孩般扯了紙巾給他擦眼淚,柔聲說:“沒事的,他已經不是那麼幼稚的大男孩了,你想吃點什麼?
我給你弄點好不好?你都不知道大家多擔心你,你這樣委屈自己也不是個辦法啊……”
向陽搖了搖頭,我吃不下啊,我還是看看新聞吧,不知道他們又說什麼了。
蘇以諾按住了向陽的手機,阻止道:“別看了,不值得你看。”
滿屏都是罵安牧的,就算向陽再會說,也罵不過成千上萬的人啊。
“可是我得幫他啊,哪怕只是幫他說句公道話。”雖然他的話很快就會被刷沒,但是他還是孜孜不倦的在維護自己的朋友,然後被罵的生不如死。
蘇以諾將他的手機關掉,看着他紅通通的眼睛說:“交給我吧,我會幫安牧的。現在,你想吃點什麼?你吃了我才放心。”
向陽擤了把鼻涕,看着一臉關心自己的蘇以諾,呆呆的說了三個字:“車釐子。”
“好嘞!”蘇以諾笑了,然後轉身去給他洗車釐子。
他還知道饞什麼,這是個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