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飯,雖然餐餐都有兩個瓦斯超勁的大燈泡。
常在河邊走溼鞋的事在所難免,尤其是傅加玉和程灜帶着北北一起吃飯的頻率越來越高,不少娛樂八卦週刊,刊登着他們一起吃飯的文字新聞,偶爾也會有一張太遠而模糊不清的配圖。
關於這一點,他們都沒有正面迴應過媒體的提問,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也因此他們的關係,在娛樂圈亂七八糟的渲染下,變得更是一團亂麻。
就連傅加玉是程灜的後媽,小孩是程灜父親的老來子這樣的新聞,都博得報紙的頭版。
作爲新聞寵兒,傅加玉又成功的接下幾個產品代言,還有和袁天堯的情侶檔,更是備受廣告商的寵愛。
年底的時候,她和袁天堯又接了個情侶檔的電視劇,一個民國時期青年男女之間的半世顛簸愛情劇《船水悠》。
坐在梳妝檯前,傅加玉看着自己在化妝師的手裡,被包裝的與角色接近的完美無瑕。
修身的白色素旗袍,配上兩根大麻花辮,薄薄的淡妝,一雙會說話的清澈大眼睛,將江南女子的清秀水靈完整的勾勒出一種實質又不太真實的感覺。
今天這場戲,還是這個劇的第一場戲,因爲這個劇的年代背景被定爲上個世紀的江南水鄉之一的烏鎮,所以傅加玉和袁天堯都早早的來到《船水悠》的拍攝地,烏鎮。
現在的傅加玉,就是《船水悠》中的女主角宮香,可她這雙幽怨的水靈眸子,並不是因爲入了戲,而是想着北北。
從得知《船水悠》將會全程都在烏鎮拍攝的時候,她就開始想着有一段時間不能夠見着北北,她真後悔接了這個戲。
“加玉,你換好妝沒有,我們一起對下戲。”
袁天堯穿着一身民國時期的黑色學生服走進來,看到傅加玉,他經不住愣神。“加玉,你真漂亮。”
傅加玉看了眼躲開偷笑的化妝師,起身拉着袁天繞走人,“走,前輩我們去對戲。”
兩人在片場對了一下戲,傅加玉頻頻出亂,袁天堯猜她也許是想念北北了,就提議讓她乾脆多休息一下,今天這場男女主初遇的戲碼,就往後拖拖。
傅加玉沒同意,她知道自己再怎麼拖,這兩個多月是勢必要呆在烏鎮,見不到北北的,所以她得克服自己雜亂的心思,早點入戲。
她只想快點將這部戲拍完,爭取在農曆年前能趕回去,和北北一起過新年。
兩人又對了幾回戲,傅加玉漸入佳境,副導演拿着大喇叭,在片場嚷嚷着各部門準備,演員就位,《船水悠》正式開拍。
“Cut。”導演一喊,一天的戲碼正式落幕,導演誇讚傅加玉和袁天堯的演技,讓他們等下卸完妝和劇組人員一起來吃飯。
傅加玉卸完妝直接回了房間,累了一天,她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袁天繞讓她好好休息,等下給她帶些吃的。
天氣寒冷,房間裡暖氣很足,傅加玉一回房間便撲倒在牀上,手機有人發來了視頻通話,是程灜,傅加玉趕緊接起,果然有一張可愛的小臉霸滿了整個鏡頭。
傅加玉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機,北北在那頭熱情高漲的叫着媽媽,還說媽媽你等着,北北就來和你一起吃飯。
傅加玉忍不住想哭,“傻孩子,媽媽在外地工作,沒時間陪北北吃飯了,北北要好好聽爸爸和爺爺的話,乖乖吃飯知道嗎?”
“知道,北北很聽話的。”
鏡頭一陣亂晃,北北的小臉晃出了鏡頭,看樣子是北北拿着手機,站在北北身後的程灜說了一句什麼,北北的腦袋又出現在鏡頭裡。
“媽媽,你開下門啊,北北和爸爸來陪你吃飯了。”
傅加玉一驚,從牀上站起,鞋也沒穿的就跑到門邊開門,一個人都沒有,傅加玉一陣失落,暗罵程灜不道德,教壞小孩。
北北卻突然從一邊跳到她的面前,“哇!”稚嫩的小臉被自己兩隻肉肉的小手拉的變了形。
傅加玉看着這‘小鬼’,撲哧一笑,一手捏起北北的小臉,“你還學會嚇媽媽了呀,說,誰教你的。”
北北被拽着小臉,擡手指着身後的程灜,沒做一點抵抗就把他出賣。
程灜手中端着一個大大的托盤,蓋着銀質的蓋子,散發出陣陣濃郁的香氣。
傅加玉看了他一眼,拉住北北的手就往屋裡走,“北北你跟你爸爸什麼時候來的?冷不冷?有沒有帶衣服來,留在這裡陪媽媽一起住幾天吧。”
北北委屈的瞟了眼程灜,嘟着小嘴輕聲說:“不行,北北是爸爸偷偷帶出來的,要是北北不回去,爺爺知道了會生病的。”
傅加玉向着程灜看去一眼,程灜笑而不語的將手中托盤放好,將裡面的牛排和蔬菜沙拉端出來。
“北北,把這個端給你媽媽。”
天氣那麼寒冷,牛排居然是熱騰騰的,傅加玉驚奇的打量着替北北解着圍巾的程灜,“你這是從哪裡買來的?”
“媽媽,這是爸爸親手做的哦!”
“我纔不信呢!”
“媽媽,你快嚐嚐,是不是爸爸最拿手的味道?”
袁天堯沒有和劇組人員一起吃飯,而是打包了兩份飯菜,直接提着來到傅加玉的房門前,他擡手就要敲門,裡頭響起小孩清脆的笑聲。
難道加玉在看給北北錄的視頻,袁天堯嘆息的搖搖頭,這就是媽媽。
“北北,別跑,過來吃飯。”
傅加玉飛揚的嗓音,不像是錄音裡面的,袁天堯驚愕的張着嘴,凝耳細聽。
“我不,北北不要吃蔬菜,北北不愛吃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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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你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一點都不乖了,不是乖孩子,媽媽不喜歡。”
“北北,聽媽媽的話,看你把媽媽惹生氣了。”
程灜的聲音響起,袁天堯提着食盒怔在門前,門內一家三口一派喜樂融融的聲音讓袁天堯愣了許久,終於提着盒飯回了自己的房間,第二天拍戲的時候,他也沒有問傅加玉,也許她根本就忘了袁天堯要給自己帶飯的事。
兩個月後,《船水悠》最後幾場戲,又定在B市的影視城殺青,他們一幫劇組人員趕回B市,趕緊將最後幾場戲拍完。
殺青宴上,傅加玉沒想到安世好也出現在宴席上,而且還是緊靠着導演坐。席間,她與導演眉來眼去的說着無傷大雅的玩笑話,更不時對傅加玉投去幾個滿是恨意的眼神。
傅加玉不願將這事往自己身上多想,畢竟她現在和程灜相處的方式,遠比之前還要微妙敏感。
殺青宴一吃完,傅加玉因爲知道作爲主角的她,多多少少得喝點酒,於是便沒有開車,反正有洛錚在,她也不愁回家。
可洛錚這大牌經紀人永遠都在半路掉鏈子,她才上車就被趕了下來,因爲裴東俊這朵小*又在發脾氣,傅加玉看着洛錚的車子往自家相反的反向離開,撅嘴鄙視。
“傅加玉。”
安世好滿嘴酒氣的從裡面出來,看到傅加玉獨自一人站着,有些吃驚,又吃吃笑着說:“怎麼,你經紀人把你給拉下了。”
傅加玉喝得酒並不算多,因爲酒量不行,也就喝了一杯,所以她看到醉醺醺的安世好,下意識就避開這酒鬼,免得鬧出什麼事。
安世好見傅加玉不吭聲,嗤笑道:“你不會打電話給程少啊,讓他來接你,他肯定開着直升飛機來接你,就像你在烏鎮拍電視一樣,幾乎每天都坐着直升機去看你。”
傅加玉有些驚訝,安世好怎麼知道的?
“嘿嘿,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安世好不停的吧唧嘴巴,一雙眼眯地根本就醉的睜不開了。
“我偏不告訴你。”
看着安世好醉的根本就開始不着調,傅加玉轉身欲走,安世好一把拽住將她拉回,擡手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在傅加玉的臉上。
化了淡妝的臉,頓時半邊就紅腫了起來。
安世好指着她的鼻子大罵,“這一巴掌就是我安世好送給你的殺青禮物。”
袁天堯因爲有事,走得晚,從裡頭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他趕緊上前將安世好拉開。
“安世好,你幹什麼。”袁天堯抱住傅加玉,緊張的看着她被打腫的半邊臉,“加玉,臉腫成這樣,先回我家上藥。”
安世好依舊還在罵罵咧咧,“都說紅顏薄命,你不是很受觀衆的喜愛,被粉絲們私下評爲女神級別的大美女麼。你怎麼都是女神級別的大美女了,怎麼還要霸佔着程少不肯放手啊?”
傅加玉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只用手輕輕捂着熱燙的臉頰,跟着袁天堯走,塗了藥,她看自己臉上雖然腫着,可是紅印已經不明顯了,這才讓袁天堯送自己回去。
袁天堯沒有將她送上去,在樓下就和傅加玉告別了,傅加玉乘電梯上樓,一眼就見到等候在家門口的程灜,陰沉着連從角落走了出來,傅加玉一看他的臉色,也不說話,直接回家。
她一進屋,隨手就要關門,程灜一掌將門用力推開,“砰”的一聲,門彈在牆上發出巨響。
“程灜,你幹什麼?鬆手,我累了,沒空看你臉色。”
興許是這酒勁太足,也有可能是傅加玉的酒量又下降了,她到現在腦袋還昏昏沉沉的。
程灜不鬆手,反問:“都這麼晚了你去了哪裡?是不是袁天堯家?你去他家幹什麼?傅加玉,我警告你,離袁天堯遠點。”
他知道傅加玉今天是殺青宴,特地帶着北北來這裡等她回家,想給她個驚喜,沒想到殺青宴早結束了,她還沒回家。
程灜看了眼手錶,凌晨一點,北北早睡着了,她這個當媽的,纔剛剛回家。
見程灜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傅加玉將門打開,“程灜,這段時間,我們這混亂的相處模式給你造成什麼錯誤的錯覺,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讓你進家門,只是因爲你是北北的爸爸,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程灜,你在這裡幹什麼。”
袁天堯手中握着一個髮夾出現在程灜身後,他上前將程灜推開,將傅加玉護在身後,“你還有臉來找加玉,加玉的臉差點因爲你給毀了。”
“前輩。”傅加玉沒想到袁天堯會去而復返,幽幽的嘆了口氣。
程灜本就陰沉的臉色,在看到袁天堯將傅加玉老鷹護小雞一樣的護在身後,陰沉的更加厲害,聽了袁天堯的話,程灜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傅加玉的臉。
“你看什麼?要不是因爲你到處拈花惹草,加玉怎麼會被安世好打?這大半邊的臉要不是因爲及時擦藥,恐怕現在連人都不能見。”
程灜的目光在傅加玉的臉上流轉良久,看到傅加玉臉上那紅色腫脹部位,如果不是傅加玉畫的淡妝遮掩,他應該在看到傅加玉的第一眼就能看到。
程灜盯着傅加玉和袁天堯看了許久,終究沉默的轉過了身。
傅加玉將袁天堯迎進屋裡,給他倒了杯水,“前輩你怎麼上來了?”
“你把髮夾拉下了,我纔開車走了沒多遠,就給你送上來了。”
袁天堯將手中的髮夾交還給傅加玉,傅加玉沉默許久,卻只能向袁天堯說聲謝謝而已。
她和程灜的關係已經剪不斷理還亂了,不能再把袁天堯拉進來,這一團亂麻的關係,只會更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