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青衣會恨門,是一個可怕的名字。
據說這是一個遍佈天下的大組織,因爲人人身着青衣,所以被稱爲青衣會,而這青衣會又以七情六慾分爲十三個分堂。
七情分堂爲:喜門,怒門,憂門,思門,悲門,恨門,驚門。
六慾分堂爲:色門、聲門、香門、味門、觸門、法門。
這一個龐大的組織,據說有富可敵國的財力,也有反掌傾國的戰力,即使是大秦王朝的朝廷,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由要忌諱三分。
作爲堂堂貴胄公主,安國公主自然不會畏懼青衣會的一個分堂,但是青衣會恨門之人找到忠勇侯府上來找麻煩,那實在是件丟面子的事情。
她本來滿心惱怒,但李公公這麼一說,卻壓抑住了她原本想發作的心思。
不錯,青衣會恨門的人到此,唯一可能性,就是要葉沖天那個臭小子的人頭。
早就聽說,恨門之人,六親不認,睚眥必報,誰敢傷他們中任何一人,必然會面臨不死不休的報復。
雷險莫名其妙的失蹤,不管是不是葉沖天殺的,但他就是在找葉沖天麻煩的時候出事,青衣會恨門的矛頭,一定會指向葉沖天。
雖然他們的行徑實在太不討喜,竟然公然在忠勇侯府之外行事,但他們若真能幫自己除了這個眼中釘……
“你是說,我們該按兵不動,任由那些人胡鬧麼?”安國公主沉吟良久,陰森開口。
“公主……等他們除了葉沖天之後,到時候再召禁軍前來,將他們驅散也就是了,如此一來,青衣會恨門與咱們忠勇侯府的恩怨了結;而葉沖天這條命,也只能記在恨門的頭上。”
李公公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這樣,不是一舉兩得麼?”
忠勇侯府側門之外,那些青衣人越發的兇橫,任何人出入侯府,都會被他們攔下,查驗身份。
葉沖天站在遠處,也能夠聽得明明白白。
他們要找的,正是忠勇侯府葉沖天!
雷險之事,終於還是事發了麼?
葉沖天心中寧定,倒也並不以爲意,雖然他將雷險埋屍山中,但這人是主動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師門中人能夠知道此事,也是可以料想到的。
青衣會恨門中人行事偏激,他們來找自己報復,也是可以想見之事。
他皺了皺眉頭,正要挺身而出,卻見側門之中,搖搖晃晃走出一個微胖的身影。
“袁老師?”
葉沖天怔了一怔。
袁右丞面孔紅紅的,倒像是喝了酒的樣子,臉上帶着欣快的笑容,眯縫雙眼,擡頭看着頭頂的天色,壓根兒沒注意門口那一堆青衣人,直挺挺地就往其中爲首之人身上撞去。
“站住!”
那爲首的青衣人厲喝一聲,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
“你這醉貓,再敢上前一步,小心血濺五步!”
恨門中人,最惡飲酒之事,眼見他人飲酒,心中惱怒,若不是在忠勇侯府門口,西京城的繁華所在,只怕當場殺人也有可能。
袁右丞倒像是嚇了一跳,頓住腳步,酒氣上涌,打了個酒嗝,一股酸腐之氣從口鼻之中噴涌而出,正噴向那對面的青衣人。
那青衣人冷不防被這酒氣一薰,只覺得胸悶欲嘔,不覺勃然大怒,伸手一推。
“給我滾遠點!”
他手上用了極大的力氣,就算是數百斤巨石,只怕也要被他推開,尋常人吃這一推,只怕要咕嚕嚕滾倒在地,誰知道袁右丞打完酒嗝,好像是站立不穩似的,身體前傾,整個人的重心向前挪動,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藉着那青衣人的一推之力,他倒是搖搖晃晃,重新站穩了身體,那青衣人卻覺得對面這死胖子沉重無比,手腕一扭,一股鑽心的疼痛,倒像是崴着了,不由得嘶嘶倒吸涼氣,忍痛退了兩步。
他只當是自己用錯了力,心中惱怒,又不好開口,只得將右手背在身後,高聲喝問:“你這醉鬼,乃是忠勇侯府何人?報上名來!”
袁右丞搖搖晃晃,醉眼迷離地看着他們,似乎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
“呃……我乃是府中教小侯爺讀書的先生,你……你們又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堵塞忠勇侯府門,難道……難道不怕王法麼?”
他語帶酒氣,更是一副迂腐先生的模樣,葉沖天在旁看着,也不由覺得好笑。
袁右丞到侯府來教書,也有了一段時間,從第一天開始,就不斷在葉沖天面前展演各種精妙武學,葉沖天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是不明他的來意。
他既然如此做作,必有原因,葉沖天靜靜站在一旁,想看這一齣戲他到底要怎麼演下去。
“哼!”
爲首的青衣人冷哼一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飾,“教書先生,就算是不懂武功,難道沒有聽說過我們青衣會恨門麼?你們侯府葉沖天,與我們恨門一位兄弟的失蹤有關,我們帶他回去審問!”
這人的口氣甚大,忠勇侯府中人,他也毫不在意,要帶回審問,當真是不把大秦朝廷放在眼裡。
“青衣會?……沒聽過!”
袁右丞裝作一副思索的模樣,皺起了眉頭,過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一臉輕蔑的表情。
“青衣會是什麼東西?唱戲的麼?一個唱戲的班子,也敢說要帶小侯爺回去審問?到底是我喝醉了……還是你們喝醉了?”
“好大的膽子!”
只聽鏘鋃鋃一陣刀劍出鞘之聲,那一羣青衣人面容惱怒,各自拔出兵刃,惡狠狠地逼視着袁右丞。
“竟敢辱及青衣會,殺無赦!”
“殺了他!”
羣情鼓譟,那爲首的青衣人也是極爲惱怒,伸手抓住袁右丞的衣襟,用力一抖,原本想要將他摔倒在地,誰知他右腕剛剛受傷,用不出力,只是將袁右丞的衣服扯開了一點,一件什麼東西滾落在地,噹啷有聲。
“當街撕衣!成何體統!你們竟敢調戲良家!”
袁右丞裝瘋賣傻,大呼小叫。那爲首青衣人卻是怔怔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件東西,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其餘鼓譟的青衣人,也是垂下了兵刃,一時間靜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