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月淡定自若的接受着二人目光的來回審視,大方的全無一絲侷促小氣之態,引得康親王妃與忠勇候夫人心中讚歎不已。
真是不得不說,萬不可輕易相信傳言!
當初那些說月郡主呆蠢木訥之人,是不是都眼瞎了?
眼前這清麗脫俗的少女讓着實讓二人喜歡,難怪自家那眼高於頂的兒子都對對她讚不絕口,真不愧是龍氏一族之後!若非她已是名花有主,她們定然會想方設法讓去央求太后做主,將她賜婚給自己的兒子。
正談話間,突然青藍來報,太后擔心她的大婚無人操持,故特遣身邊得力的宮女前來幫襯。
一時間,本還平靜的翠竹院瞬時變得熱鬧起來,小小的房中更是擠滿了人,不過片刻的功夫,屋裡屋外全都被滿目的紅色所包圍。
跳動的紅燭讓冷夜月的心也隨着它的節奏變得不穩定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剛剛結束一個八百米測試,心跳氣喘的難以自控。
嫁衣完全是婚紗風格,多達十層的飄逸華貴大拖尾,而太過現代大膽的抹胸設計改成了能適合興周這個朝代風氣卻也不會破壞婚紗美感的一字肩七分袖的設計。
上官煜澈自然是不會想到她圖紙中的那件嫁衣其實是白色的,所以理所當然的,她圖紙中的婚紗成品就成了鮮豔的紅色。
只是冷夜月沒有想到,這件被改成紅色的婚紗,竟會比她想像中的更要華貴漂亮!
且不說那拖地優雅華貴的拖尾,一字肩領口及七分袖原本應是蕾絲的部分以一層若隱若現的紅色薄絲所代替,那種極至華美之中卻又不失小小的性感。
上好妝後,康親王妃親自爲冷夜月梳頭,烏黑的長髮依舊是依她的圖紙只是梳了附合她個性的簡單隨意的髮髻,再經由那與紅色嫁衣遙相呼應的紅色流蘇額飾點綴之後,原本清麗脫俗的她明豔的讓人無法直視。
梳妝打扮好的冷夜月去了祠堂叩拜了冷氏列祖列宗以及早逝的母妃之後,正巧與趕來祠堂的冷凌天撞了個正着。
看到眼前美麗絕倫的女兒,冷凌天先是一怔,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張開了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冷夜月心中一寒,只是簡單的施了一禮:“女兒拜別父王。”
既然你對我這個女兒無情,我又何必對你戀戀不捨?
只是簡單的拜別之後,也不再給冷凌天說話的機會,便轉身離開了祠堂,亦是沒有看到她身後的冷凌天那似安慰又似悲傷的糾結目光。
回到翠竹院不過剛過巳時,但迎親的隊伍便已到了。
康親王妃說了些吉祥話後,將紅色的喜帕給她蓋上,冷夜月眼前便只剩下了一片豔紅。
一個是被風華絕代的晉王殿下拋棄且名滿京都的呆蠢郡主;一個是性格乖張、喜怒無常、殺人如麻被預言活不過三十歲的“鬼魅王爺”,這樣的組合在外人看來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的臨時湊對罷了,對世人而言不過又不一番茶餘飯後的無聊談資,不過是京都的又一個笑話。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不僅皇上攜雲貴妃與晉王殿下出席婚禮,太后更是做爲女方長輩出席。
更讓人驚歎的是從來都隱世,而且對冷夜月這遺落在外的血脈不聞不問的龍氏一族竟會爲了她的大婚而出谷入世,足以想見他們對冷夜月的重視程度。
與龍老先生清風道骨旗鼓相當的,御王府這邊找來的主婚人竟然同樣是讓世人尊崇備至的得道高僧宏悲法師!
而且來參加婚禮的不僅有近年來名滿天下的女神醫楚雨瀟,就連其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山神醫洛雲卿出在賓客之列。
這原本不被世人看好而且註定清冷的婚禮卻因爲如此衆多驚世駭俗大人物的出現而備受關注。
由喜娘攙扶着的冷夜月在上官煜澈手中的那根紅綢牽引下向前走,每走一步心情變得複雜一些。
從最初見他的驚豔到後來的信任依賴,冷夜月也不分清對這個要成爲她丈夫的男人究竟是何種情愫。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一陣清風拂過,院中雪白的梨花肆意在風中漫天飛舞,排擋住冷夜月花容月貌的紅喜帕也被風吹走。
原本獨特而高貴華美的嫁衣就足以讓人驚歎,但在看到紅色喜帕下那絕世之貌時,時間像是被凝滯了般,所有的賓客都屏住了呼吸,全然不知該做何反應。
驚爲天人!
見到如今的冷夜月,世人這才聯想起曾經那豔絕天下的睿王妃龍楚悠。
有其母必有其女,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冷夜月,全然不輸當初的龍楚悠。
躲在暗處的冬陽面具下的脣角向上揚起弧度,他不僅是來參加她的婚禮,更是要讓所有人都見識到她的美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並非昔日他們所認定的那個呆蠢郡主!
察覺到異樣氣息的上官煜澈似是明白了冬陽的用心,完全沒有要計較的意思,反而在喜娘要重新爲冷夜月蓋上喜帕的時候出言阻止:“不必了,如此美麗自當讓世人驚豔。”
龍老先生與歷來疼愛冷夜月的太后都不免生出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而老皇帝卻將眼前這張絕世之容與記憶深處的那張臉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他第一次發現,冷夜月與楚悠長得簡直太像了!
對於慕容辰來說,這樣的傾國傾城的冷夜月是他親手推開並推到上官煜澈懷中的。
那種懊惱與蝕心的悔恨折磨着他,讓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婚禮除了意外的驚豔世人並無任何差池的順利進行完畢,新人被送入洞房。
冷夜月不得不感謝那陣風吹掉了她頭上的喜帕,若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看到御王府那讓她直想驚呼“噢買尬”的奢侈高貴佈局?
“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冷夜月不得不由衷的感嘆。
突然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對秋晴吩咐道:“你對這兒挺熟的吧?快去給我找紙筆來!”
秋晴困惑的與青藍對視一眼:“郡主要紙筆何用?”
冷夜月也不答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道:“你快去拿來就是了!”
趁着上官煜澈在前廳陪客,她得趕快抓緊時間,要不然等那傢伙回來了的話可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