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太后活着便是想順藤摸瓜查出知真像之人一網打盡。(m首發)”上官煜澈雖極爲冷靜,但聲音中的冰寒卻透出心底的恨意:“太后只有一死才能斬斷所有的線索。”
太后定然是已盡知他們要重新奪回慕容氏江山的計劃,所以心甘情願赴死,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卻是極難接受的,尤其是對於慕容元燁來說。
只見他神情悲傷的苦笑着道:“真不知該如何對父王言明。”
慕容元燁的父親康親王亦是太后所出,所以他們父子二人對於太后的感情自然與別人不同,讓他們眼睜睜的看太后死去,這的確是一件非常殘忍之事。
一直以來心中都有所疑惑,頗爲不解的冷夜月問道:“老皇帝爲何會懷疑八皇子的身份?”
既然當年先御王廢盡心機將慕容宣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入宮中代替那位從來不曾被任何人關注過的八皇子,老皇帝究竟是怎樣起了疑心的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慕容宣的呢?
“因爲宣的容貌。”上官煜澈淡淡的答道:“尤其是眼睛。”
“因爲眼睛?”冷夜月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慕容宣那雙近乎血紅的深褐色雙眼。
“宣的母親是胡人,所以……”
上官煜澈並未說完全,但冷夜月卻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胡人因身處邊關遠離中土,且因邊關互通商貿的原因多與外族通婚,其中尤其是多與西域人通婚。
所以說他們多繼承了西域人高挺鼻樑、容貌立體且瞳孔顏色異於中土人的基因。
如此想來,慕容宣的容貌的確是與中原人大有不同,且不說他血紅的瞳孔,單就是過於白皙的皮膚和高挺的鼻樑,還有那在陽光下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自然微卷的海藻長髮,難怪她第一次見到慕容宣被他驚天美貌震驚的同時總是覺得長得更像是個中西混血兒。
老皇帝對真正的太子慕容炎瞭若指掌,當然也清楚他身邊之人,所以即便先代御王上官逸將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但難以改變的慕容宣的容貌卻成爲了最大的破綻。
所以老皇帝在多處尋慕容炎血脈欲斬草除根卻總是尋而不得的情況下,外貌如胡人卻長得與慕容炎頗有幾分相似的慕容宣自然被老皇帝所懷疑。
現在冷夜月終於將所有的一切全都串聯了起來,亦是明白慕容宣何故會多次遭人毒手。
“想來宣多次被暗害亦是出自老皇帝的手筆。”冷夜月冷冷的問道。
衆人都是以沉默迴應了她的問題。、
慕容元燁頗爲無奈的道:“我曾想過要暗中保護宣,但卻被澈阻止了。”
冷夜月明白上官煜澈之所以阻止的理由,老皇帝之所以對只是懷疑其身份的慕容宣出手,其實就是想替自己的江山以及慕容辰清掃一切可疑的障礙若是他們親自出面保護慕容宣的話就必然會被老皇帝有所察覺,如此一來原本對慕容宣身份的懷疑就得到了印證,而且會將他們這些知真相之人一舉牽出。
所以在明知慕容宣境兇險的情況之下卻不曾親自出手保護,在一定程度上反而消除了老皇帝的戒心。
更何況她也相信上官煜澈對慕容宣並非完全沒有安排,只是那些人在宮中多年隱藏的太深,不要說是老皇帝了,恐怕就是被保護的慕容宣也不知他們的身份吧!
上官煜澈頗爲自信的道:“放心吧,宣能保護好自己。”
慕容宣自知自己的身負的重任及血海深仇,而且在那種情境已學會了如何自保,且一直以來主動與太后親近,畢竟是有血脈聯繫的祖孫二人,即便太后一直以來不知其身份也對他甚爲喜歡,無形中也對他提供了庇護,因此這些年來慕容宣雖然兇險卻也一次次被化解。
而太后能得知所有的真相,恐怕是慕容宣無意中所透露,太后知自己若活着,慕容定然還是會真情流露被老皇帝抓住把柄,所以這也是她決心赴死讓慕容宣絕對安全的一個重要原因。
鍾銘哲不甘心的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看着太后去死嗎?”
現在太后被老皇帝軟禁於慈寧宮中,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都絕不可能入宮去遊說太后,否則無異於自行暴露身份。
“而且太后所中之毒已是無藥可解。”上官煜澈如實的道。
連楚雨瀟都束手無策之毒,恐怕天下間除了用毒之人就再無藥可解。
上官煜澈雙眸微斂:“看來文伯候府已經明確投向皇上了。”
他們都明白上官煜澈之意,若非有沈文堯這個身爲五毒散人的弟子,何人還能調配出能讓楚雨瀟能無能爲力之毒?
“恐怕就是沈文堯本人,也沒有解藥吧!”慕容元燁冷聲道。
爲後所中之毒極爲怪異,就是從脈象中也無從探得中毒之相,依楚雨瀟之言,是前所未見之毒。
而她迴天山後傳來書信,這種毒竟是連天山神醫洛雲卿都未曾見過的。
洛雲卿與五毒散人之間曾有過多次交手,每一次都是洛雲卿勝其一籌,都會成功將五毒散人之毒所化解。
依洛雲卿對五毒散人之毒的瞭解,竟然連他都對太后所中之毒完全不知,由此可以推斷出,此毒乃是沈文堯新近所配製出的。
因此現在就算他們想救太后也是束手無策的。
冷夜月冷冷的道:“沈文堯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慕容元燁微眯起雙眸:“老皇帝能得沈文堯這個幫手,於我們而言還真是棘手。”
不可否認,沈文堯無論心計智謀還是手段,都絲毫不輸於慕容辰,若他們強強聯合的話,只怕他們未來麻煩不小。
“雪蟾玉露丸呢?”
院子中樹頂之上傳來淡漠的聲音,上官煜澈與冷夜月依然平靜淡定,似是完全不將這個突然闖入的聲音放在心上。
而慕容元燁與鍾銘哲卻是同時身軀一震,異口同聲的厲聲喝道:“誰?”
他們二人都是高手,可是卻完全未曾察覺到陌生人的氣息,可見來人的武功之高,所以二人更是戒備的繃緊了神經,全然進入了備戰狀態。
“冬陽,下來吧!”上官煜澈頭也不擡,對樹上的人道。
冬陽,是何人?
慕容元燁與鍾銘哲詢問的目光同時望向上官煜澈。
他只是一如往常般言簡意賅的解釋道:“是月兒的護衛。”
月兒的護衛?爲何他們從來不曾聽說過月兒身邊竟還有如此高手?爲何他們來御王府多次都不曾察覺?
冷夜月知他們心中的疑惑,笑着道:“冬陽不喜歡見外人,所以就算在府中,除了我與澈之外,其他人也是很難見他一面的。”
頎長的身影在夜空中輕盈落下,再次重複着自己的問題:“雪蟾玉露丸呢?用它可否救太后性命?”
上官煜澈淡淡的道:“雖說雪蟾玉露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卻不知其藥性是否與太后所中之毒衝突,所以不敢妄用藥。”
冷夜月不滿的抱怨道:“你對別人倒是大方,我想要討一粒來吃,你小氣的死都不肯給。”
那雪蟾玉露丸的清新淡雅的味道她至今都是異常的迷戀,可是無數次死乞白賴的想討來吃時都被他無情的重複“這藥丸二十年方得五粒,本是救命之用,你一點皮外傷已費去一粒,竟還想浪費?”
他明明說過他手中只有五粒的,她服了一粒,當日上官煜澈重傷昏迷多日時服用了一粒,她不止一次看他自己服用過,以至於這傢伙身上都散發着雪蟾玉露丸的清香,這便足以證明他是常暗中服用藥丸的。
如今又要拿出來給太后服用,那麼之前說什麼只有五粒的屁話就是騙她的?!
這臭小子,這麼小氣!
這一次是上官煜澈替冬陽開脫:“雪蟾玉露丸雖是奇藥,但若是身體無恙之人服用的話,只會造成身體的負擔。”
“這樣啊!”
上官煜澈笑着道:“所以不能因爲好吃,就隨便拿來吃。”
冷夜月看向冬陽,他常服雪蟾玉露丸,那是不是說他身體如上官煜澈般難治重傷,或者是難解之毒?
冬陽卻完全忽視掉了她的目光,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的道:“既是不能服用,那就沒我的事了。”
話音落下之時,人影也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慕容元燁與鍾銘哲自是注意到了他那雙湛藍的雙眸,二人同時看向上官煜澈,後者幾不可查的微點了下頭。
同時,晉王府中,回到府中後慕容辰便回了書房,冷思瑤在換掉了一身華服之後去廚房煮了夜宵後亦送去了書房。
“辰哥哥,我見你今日沒吃什麼東西,就去廚房煮了碗麪。”說着將拖盤中的面放在慕容辰面前:“喝了不少酒,吃點東西胃會舒服很多。”
慕容辰見她衣角沾着麪粉,驚訝的問道:“是你自己煮的?”
冷思瑤頗爲難爲情的俏臉一紅:“就是不知合不合辰哥哥的胃口。”
一個被捧在手心中的名門小姐,與他大婚之後便備受冷落,但她卻絲毫沒有此而抱怨,竟還爲了他而親自下廚做些從前根本不會做的事情,慕容辰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