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夜羽亦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回敬聞家家主:“家主客氣了!”
聞家與羅家的關係正如冬陽所說,因秋水道人當年拒婚出逃之事,兩家的關係一直都很是緊張,就算是後來有所緩和了,卻也是再也難回曾經的親密。
當年秋水道人離開之後,聞家最終入贅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江湖男子,亦是多年之後才艱難產下一子。
十年前,一直以來體弱多病的聞家前家主就將家主之位傳於了不過十六歲的少主聞紹天。
按理說,自己的母親被羅家羞辱過,他對羅家應該是更爲仇恨纔對,可是現在他卻替聞家解圍,這當中的關係還真是意味深長。
各方的揣測試探充斥讓宴席早早的散了場。
“你們怎麼看?”回到自己的院中,龍夜羽大家的意見。
冬陽和青衛都沒有出聲,而是同時看向了精力仍然充沛的小傢伙。
龍夜羽知他們心中所想,脣齒角揚起一抹弧度:“冽兒,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小傢伙沒有任何的遲疑,淡然的道:“大舅舅,依冽兒齊家有青統領在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至於另外三大家族……”
小傢伙頓了頓,繼續道:“洛家有洛爺爺的這一層關係在,只要再施之以利,想來應該沒什麼困難的。”
“至於羅家和聞家,依冽兒看,還是先行拿下羅家,意圖不明的聞家還是放至最後。”
龍夜羽沒有任何的表情,問道:“冽兒的意思是要逐個擊破?”
“正是!”小傢伙肯定的點點頭。
“嗯,冽兒所想與我的想法如出一轍。”龍夜羽肯定了小傢伙的建議:“如此,就依冽兒的想法去做!”
說着看向冬陽和青衛:“你們的意見呢?”
冬陽湛藍的雙眸中滿是讚賞之色:“我也覺得冽兒的想法很好!”
青衛則是神色堅定的道:“屬下聽世子的,世子說怎麼做屬下便怎麼做!”
翌日,整個齊府都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另外三大家族的住所都被安排在了後花園的一所單獨的院子當中,院子很大,足以將三家都安排妥當。
“這一大早就如此慌亂,是發生了何事嗎?”在院中與洛非凡對弈的羅家老家主不悅的問道。
一大清早的就吵得擾了他的美夢,下個棋也是讓人不得安寧,惹得羅老家主心煩意亂。
洛非凡放下棋子,不以爲意的道:“齊府遭人夜襲,就連庫房都被洗劫一空,想來定是有發生了何事。”
“哼!”羅老家主冷哼一聲:“依我看這齊家也是沒落了,不僅連幾個小毛賊都對付不了,如今竟還放下身段依附於御王府,真是我四大家族之恥!”
羅老家主雖然是一副一份義憤填膺的模樣,但洛非凡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羅老家主是什麼人?以這一輩子的閱歷又豈會看不出他已動心投靠御王府的心意?
可是洛非凡像是個沒事人般,對他的話完全充耳不聞,反倒問起身邊的管家來:“可知這齊府究竟發生了何事?”
剛剛外出打聽,從外面回來的管家如實道:“聽聞在府中玩的御王府世子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洛非凡持着棋子的手滯在半空中,回過頭看向管家問道:“是御王妃世子找不到了?”
“正是!”管家點點頭:“齊家少主都快將整個齊府給掀起來了,龍公子已經出府去尋了。”
“齊府中有四大家族在,何人敢闖進來?”洛非凡喃喃自語的道:“莫不是小孩子胡鬧藏了起來?”
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其實對於這種可能自己也是不相信的,畢竟見過小世子那種氣質非凡又聰明懂事的人都不會相信他會如此胡鬧引人擔心。
羅老家主冷聲道:“依我看是御王府的人樹敵太多,不知道何人尋仇將世子給擄走了。”
管家反駁羅老家主:“不可能,齊府護衛森嚴,而且御王府世子身份特殊,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到世子離府。”
洛非凡蹙眉道:“也就是說世子尚在府中?”
可是一個人怎麼會在齊府之中消失不見了呢?
洛非凡遞給管家一個眼神,心領神會的管家道:“我再去打聽看看,是不是齊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完後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羅老家主冷笑着調侃道:“看來我們四大家族很快就會變成兩大家族了。”
“哦?”洛非凡笑着問道:“老家主這是何意?”
“何意?”羅老家主冷聲道:“我是何意家主不是應該很明白嗎?”
“這御王府對齊家少主有救命之恩,他對御王府的忠心更是人盡皆知的,所以這齊家會歸順於興周御王府那是毋庸置疑的。”
羅老家主頓了頓,冷聲道:“天山神醫洛雲卿現在與御王府是什麼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家主向來敬重這位叔父,而御王府世子又對洛家拋出名利雙收的誘餌,難道家主真的能對此無動於衷?”
洛非凡旦笑主語,沉靜的院中只有洛非凡手中棋子落於棋盤之上的清脆聲音。
正如羅老家主所猜測的一般,他之所以讓管家離開是前去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忙,也是對御王府釋放出自己已有所決定的信號。
這幾日與家族中的長老們商議之後,他們都一致認爲,這天下遲早都是屬於興周的,而四大家族出世也會成爲必然。既然如此,那麼他們何不提前與御王府建立好關係,爲自己的出世做好準備呢?
這個世間有此事情就是如此,決定的越早、做得越早才越有機會。想想看,除了齊家之外,若他們洛家能行先一步歸順御王府的話,那麼受到的重視與待遇自然也是不同的。
既然已經有所決定,他自然也就不會隱瞞,也不會在意羅老家主的冷嘲熱諷。
羅老家主之所以會與洛非凡下棋,就是想要探測其目的,如今既然已經得到了結果,那麼這場對弈自然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將手中的棋子放回去,拐起柺杖冷漠疏離的道:“道不同不相爲謀,想來日後我與家主也永無再對弈之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