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不負咧嘴一笑,道:“那個,不好意思,習慣了。那,你們繼續!”說話間,邊不負營造出來的滔天氣勢在瞬息間如冰雪般消融,無聲無息,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而消散了氣勢的邊不負,在這一刻,成了一個絕對的普通人。
單單是這一變化,就足以說明邊不負的與衆不同和強悍實力。對敵時如洪水猛獸,無事時就如和風細雨,一動一靜的對比,堪稱完美。
“柳生閣下,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第二刀!”
莫少遊也不去多琢磨邊不負這個時候冒出來的原因,先把柳生千兵衛料理了再說。
而柳生千兵衛在聽到莫少遊的招呼後,目光從邊不負身上再度轉移到莫少遊身上,這一刻,柳生千兵衛的眼神有了一絲的凌亂。
之前,柳生千兵衛自覺自己此來中土,絕對是沒有敵手。然而,大街上隨隨便便就遇到了兩個跟他身手不相上下的對手。
“花飛斷天!”
伴隨着柳生千兵衛的呼喝,他手中的長刀再次當頭斬下。而在這一刀斬下的時候,柳生千兵衛眼中的凌亂消失不見,轉而是狂熱的瘋狂之情。
這一招,跟之前的迎風一刀斬十分類似。但是,莫少遊卻不認爲這是迎風一刀斬,否則,柳生千兵衛也不會對這一招如此信心十足。
“看打!”
面對同樣的招式,莫少遊沒有退避,而是一衝而上,在柳生千兵衛長刀斬下的前一刻到了柳生千兵衛的身前,狠狠一拳擊出。
一拳,正中柳生千兵衛的小腹。
柳生千兵衛身體飛起,而他的左手卻是在這時候拔出了自己的短刀。
刀光閃爍,短刀橫切向莫少遊的咽喉。這一招,柳生千兵衛雖然使用的非產熟練,但是莫少遊卻看到他眼底的慌亂。
“滾!”
莫少遊身體後仰,避開短刀,雙手在地上一撐,連環腳踢出,直接將柳生千兵衛高大的身體踢得飛起來,撞在牆上。而柳生千兵衛手中的兩把刀一起跌落地上,他的“花飛斷天”還沒展開,便被莫少遊在中間打斷,從而被破。
“你贏了!”
柳生千兵衛從地上爬起來,目光渙散,在這一刻,他的武士心動搖了!
“你走吧!”
對於柳生千兵衛,莫少遊還是有些敬佩的。至少這是一個磊落的漢子,獨自一人前來爲自己的手下討回公道,這份豪情或者可以說是狂妄,卻是昭顯了他的爲人。
“我會再回來的!”
柳生千兵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長刀和短刀,緩緩地沿着長街,順着來路回去,陽光下,他的背影越發顯得孤寂。
“邊大少,你沒事兒做了麼?”
打發了柳生千兵衛,莫少遊轉而看向邊不負。
邊不負哈哈一笑,道:“剛收了點銀子,聽說這裡有好玩的事情,還能看美女,所以,我就來了。莫大少,該不會不歡迎吧?”
“歡迎,怎麼敢不歡迎呢?”
莫少遊哈哈一笑。伸手道:“邊大少,裡面請吧,到了這裡,我算是主人,客隨主便,你就聽我安排吧!”
“當然,我可不敢僭越!”
就在兩人準備進去翡翠軒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鑼敲擊聲。
回頭看去,得,來了一羣人,一羣官兵,而在官兵護衛之後,卻是一頂官轎。
“大人物啊!”
“應該是!”
莫少遊和邊不負轉身,看着那漸漸靠近的隊伍。
隨着隊伍的靠近,原本在這裡看熱鬧和投票的老百姓們紛紛散開。自古以來,民怕官,如今來了當官的,這些百姓還不趕緊溜了?
結果,一會兒的工夫,翡翠軒前的人身鼎沸變成了門可羅雀,當然,這裡是沒有麻雀出現的,畢竟,這會兒,還是有人在這裡站着的。
官轎停下,轎簾打開,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竟是狄仁傑!
“狄大人?”
看到從裡面出來的是狄仁傑,莫少遊算是大吃了一驚。武承嗣如今還在翡翠軒內等着自己,關於之前的那些事情,莫少遊也是知道的。也知道,如今是狄仁傑在負責審理懷義之死的案子。只是,這老頭兒不去查案,跑這裡來幹什麼?
“莫大少,可有空閒?”
狄仁傑下了轎子,倒是直接找上了莫少遊。
“有!”
“那麼,可否和本官聊聊?”
“可以!”
對於狄仁傑的來意,莫少遊是一點兒頭緒沒有。這老頭兒號稱大唐第一神探,能從白馬寺天譴現場看出那是人爲的,單單是這一點,莫少遊想不說一個佩服都不行。
“這邊請!”
狄仁傑沒有要求莫少遊提供地方,反而,伸伸手,邀請莫少遊跟他一起朝着那街邊走去。這堂堂三品大員跟自己一個小老百姓在大街上談話,這是榮耀啊,只是這榮耀,未免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覺!
“邊兄,你就在這裡稍等片刻吧,沒事兒就去看看哪個美女能入你的法眼,我和狄大人聊幾句!”
“莫兄不必客氣,我會把這裡當自己家的!”
邊不負還真是不客氣,自來熟到他這份上,算得上獨一家啦。
“狄大人,不知道您找我這樣一個小老百姓又有何事啊?”
隨着狄仁傑到了街邊,四周圍都是官兵把守。莫少遊有些小卑微地看着狄仁傑,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淨。
“莫大少,本官此來乃是想問問,當日莫家莊園遭到黑衣人的襲擊,可有些什麼意外的發現?”
“沒有!”莫少遊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這事情不是官府一直在查麼?有什麼線索的話,您應該去問問洛陽城尉,而不應該來問我的吧!”
“莫大少,此事事關重大。如今太子殿下蒙冤,能否洗清嫌疑,還需要大少的配合!”
“太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一些。只是,莫某不明白的是,太子蒙冤和莫家莊園遇襲有什麼關聯麼?”
“本官懷疑,這兩起事情應該是同一夥人所爲。所以,……”
狄仁傑沒有繼續說,而是盯着莫少遊一直看。
“狄大人,不瞞您說,我也覺得這事情應該有些聯繫的!”莫少遊輕聲地說道,“或許您還不知道,之前太子回到神都的時候,曾在郊外發現了一大筆黃金的消息就是我提供的吧!”
之所以將這件事情告訴狄仁傑,乃是因爲,太子李賢曾經出賣過莫少遊一次。這一次,太子爲了自己能夠脫身,肯定也會將這些事情告訴狄仁傑。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坦白來得早一點兒。
“狄大人,那批黃金,乃是我在翡翠軒失火之前從翡翠軒內找出來的……”
莫少遊一五一十地將當時的情況講了一遍,就連綰綰的存在也沒有隱瞞。
“之後,莫家莊園就遇到了襲擊。我想,襲擊莫家莊園的人,應該就是翡翠軒幕後的那些人。只是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莫某也是不清楚。這些,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至於能不能幫到狄大人,我也不確定。”
“爲什麼之前你不肯告訴我這些?”
狄仁傑目光如劍般凌厲,然而,想要讓莫少遊屈服,卻是開玩笑。
“狄大人,在那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
“那你現在爲什麼相信我?”
“因爲我和太子的關係還算不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太子殿下。而據我所知,狄大人也是李唐舊臣一脈的人。對於這一點,狄大人不用否認。”
表面上,狄仁傑一直都是跟隨女皇帝的腳步。其實本質上,狄仁傑卻是在玩曲線救國的把戲。對於這一點,或許那些大臣們不懂,但是來自於後世的莫少遊不可能不知道。最終武則天被逼退位,都是狄仁傑臨死前做的一些佈置發揮了作用。
“莫大少,老夫很佩服你!”
狄仁傑對着莫少遊笑了笑,繼續道:“既然事情還有這些隱情,那麼,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情,太子殿下的確是無辜的。只是,如果找不到你說的那些翡翠軒背後的人物,想要洗脫太子殿下的嫌疑,只怕陛下未必會相信。”
“狄大人,您是明白人,也是聰明人。難道眼前的情況,您還看不透麼?”
莫少遊面帶笑意地看着狄仁傑,“女皇帝陛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你該不會說您不知道吧?如果真是這樣的,那麼,您狄大人也就不會站在這裡啦!”
“哈哈,莫大少果然是個妙人啊!”
“狄大人見笑了!”莫少遊嘆口氣,“皇家權力爭鬥很激烈,但是在我們這些凡俗的小家族裡又何嘗不是你爭我鬥?觸類旁通而已!”
“老夫受教了!”
狄仁傑對着莫少遊微微拱手,然後轉身走人。
“狄大人,保重!”
自打和狄仁傑談過之後,這位大唐神探就再沒有找過莫少遊。而神都美女榜的比賽依舊在如火如荼的舉行,莫少遊的彩票式選美爲他賺得了極大地名聲的同時,也讓他大賺了一筆。當然,每天三名的幸運者的宣傳下,莫少遊感覺自己發行彩票的機會越來越高。
神都美女榜初賽進行了十二天之後,參賽的人員已經有大半的初賽完畢。而剩下的人中,倒是出現了不少的頗有自知之名的人,紛紛退出了比賽。
“退賽啊,那就退吧!”
到如今已經有三百多人通過初賽,這樣的人數已經足夠了,足以讓莫少遊將這場賽事炒作的人盡皆知。所以,聽到金鑲玉說到有人不來參賽,莫少遊也就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