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剛纔您不是有話要對我們說嗎?”
回想之前莫少遊的神態,林月如本能地問出了這麼一句。
“對不起,有些事情,唉,我,是這樣的,……”
莫少遊終於狠下心將事情講了出來,只是,他並沒有將死神來了交代出來。這些事情,在莫少遊查清楚之前,還是保密的好。
聽到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徐妙兒第一個暈了過去。而林月如和柳珂只是身體晃了晃,最終跌坐在地上,淚流無聲。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在這一刻,莫少遊忽然覺得語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他找不出什麼言辭來安慰林月如和柳珂,只能呆呆地立在一旁。
“莫大少,您可回來了!”
羽林軍校尉郭開這時候快步衝了過來,“大少,三個村子的血案已經被皇帝陛下知道,他任命秋官侍郎周大人前來查案。如今,周大人正在林家大院等您過去呢!”
“周大人?”莫少遊一愣,“哪位周大人?”
“周興,周大人!”
郭開有些陰鬱地看着莫少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底氣不足的感覺。
周興,莫少遊可是印象深刻的人物。武則天的得力臂助之一,只是這傢伙是武則天的刀,一把有自己意識,如果、瘋狗一般的刀。
“林姑娘,柳姑娘,你們是跟我一起還是……”
“我爹,我娘她們——”
“都還在!”莫少遊明白林月如的意思,打斷她的話,給了她一個答案。
林月如從地上站起來,泣道:“我要回家看看!”
“郭校尉,麻煩你安排人保護一下柳姑娘和這位徐姑娘,等我回來!”
“大少,你放心吧,您也,小心點兒!”
郭開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擔心,周興的大名,不知道的人不多。只是,周興從來都是劊子手的存在,名聲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放心,我沒事兒!”
莫少遊陪着林月如進了村子,走進了林家大院。
當一進門,就聽到一個人的咆哮:“混蛋,那個莫少遊纔是最大的嫌疑人,你們這些白癡,竟然讓他失去了蹤跡!”
“周大人,空口無憑,你何以認定莫某是最大的嫌疑人呢?”
莫少遊冷冷地看着院子里正在大聲咆哮的中年人,正是史上聞名的酷吏周興。最初聽到周興的瘋狗一般的亂咬言語,莫少遊只覺得這個人真是十分之可惡。待看到周興的尊榮,莫少遊忽然覺得這傢伙一定是心理變態。
周興,模樣長的很是有特點,長臉,尖瘦的下巴,臉上沒有幾兩肉。一雙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只是臉上卻是紅光滿面,有些不健康的發紅,又像是喝多了酒的樣子。
“你便是莫少遊?”
“正是!”
“左右,與我拿下!”
周興雙手一揮,立刻有他的護衛上前,卻是去捉拿莫少遊。對於這傢伙的命令,他的手下爪牙們是立刻執行啊!
“且慢!”
看到幾個人朝自己走來,莫少遊當場一聲暴喝!
作爲史上出名的酷吏,周興同志可是留下了莫大貢獻的。想那“請君入甕”這一流傳了上千年的成語,其中便有周興同志的演出。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物,莫少遊想輕視他都不可能。而且,這個時候,武則天對酷吏還是挺重用的。雖然沒有之後*一夥兄弟謀逆之後那麼放任,但是如果周興鐵了心要冤枉一個人,武則天還是很少輕易拒絕的,因爲周興是他的爪牙、心腹。
“周大人,說話要有證據,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言語間,莫少遊已經施展了自己的強大的精神力,對周興耍了一個小小的心理暗示。心理暗示,不同於催眠,但是卻能達到和催眠近乎相同的效果。
周興果然中招,眼神一陣迷糊,在他心中已經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感覺:眼前的人是他不能得罪的。雖然不知道得罪了莫少遊會怎麼樣,但是周興卻是本能地將自己的手下喊了回來,面帶微笑地道:“適才的確是本官得罪了,還請莫大少不要見怪!”
“無妨,周大人也是急於破案。莫某怎麼會怪罪周大人呢?”莫少遊也不會在這時候表現的十分強硬,繼續道,“周大人,關於這個連環血案,莫某倒是有些線索。回頭兒,我們探討一下,可好?”
“好,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回去啦!”
在莫少遊的心理暗示下,周興心中恐懼在無意識地加深。跟莫少遊說了沒幾句,這傢伙乾脆選擇了敗退。
事實上,周興本就是不是什麼大心智的人,只是機緣巧合地遇上了武則天時代這個特殊的環境,使得他小人得志。而他,骨子裡的謙卑和怯懦是他怎麼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周興灰溜溜地帶着他的人走了,而莫少遊不知道的是,在這些人中,還有一個日後會迅速成長起來的,“請君入甕”的另一位演出者,來俊臣。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林姑娘,我們進去吧!”
林家的堂屋之中,堆積的屍體已經被羽林衛的士兵分別擺好。待到林月如進入宅內,看到一屋子的熟悉的人的屍體,縱然是林月如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不自覺地晃動了身子,向後倒去,靠在了莫少遊的身上。
“林姑娘,逝者已矣,你要多自珍重,活下去纔有希望!”
“我,知道!”
莫少遊輕輕扶着林月如,感受着林月如身體散發出來的處子體香,卻是沒有產生絲毫的旖旎念頭。在這種情況下,莫少遊怎麼可能產生那種想法?
林月如在莫少遊身上靠了一會兒,原本嬌弱的她忽然間變了。在她的氣勢改變的瞬間,莫少遊忽然有一種冰冷的感覺,那感覺就像忽然間入了寒冬臘月,而他身上的衣服卻是酷暑薄衫,冷入骨髓。
“林姑娘,你,沒事兒吧?”
“莫公子,我很好,您不用擔心!”
說話間,林月如的身子站直了起來,扭頭看向莫少遊,繼續道:“公子,我現在繼續去參加神都美女榜的評選,還可以麼?”
“當然,只要你願意!”
“那,謝謝你了!”
林月如對着莫少遊躬身一禮,又道:“公子,我家人的後事就麻煩您了!大恩不言謝,月如從今以後就是您的人啦!”
“啊?!”
聽到這話,莫少遊着實吃了一驚,這算咋回事呢?
“公子,還請您收留月如!”
說這話的時候,林月如已經殷殷拜倒。
莫少遊趕緊伸手,本意是要去扶起林月如,哪想到,兩個人的動作這一交錯,莫少遊的手按在了不該按的地方。出手感覺那兩團豐滿的高聳,莫少遊彷彿觸電一般地快速收手。結果,林月如卻是實實在在地跪在了地上,俏臉粉紅。
“那個,林姑娘,你快起來啊!”
看到美女跪倒,莫少遊也顧不得剛纔的尷尬,趕緊地彎身想要將林月如扶起來。
“公子,您若是不答應,月如就在這裡跪一輩子!”
“我答應,快起來吧!”
在這種情況下,莫少遊能說什麼,能做什麼。無論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只能等到林月如心中的悲痛消減了再說,再做。
等到莫少遊帶着林月如走出堂屋,守在屋外的羽林軍士兵立刻上前,問道:“大少,裡面的人怎麼處理?”
“麻煩各位,也將他們暫時葬在後山吧!”
“好的!”
羽林軍士兵答應下來,開始進入堂屋。而莫少遊則帶着林月如離開了林家大院,不是林月如不孝,而是這美女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至於她心中怎麼想的,就是莫少遊也是沒有琢磨透徹。
出得十里坡村,村外,羽林軍校尉郭開如標槍一般地站在那裡,而在他的身邊不遠處的草地上,徐妙兒和柳珂相擁而泣。
“大少,大少哎,您可回來了!”
看到莫少遊和林月如一起出來,郭開飛快地逃命一般地到了跟前,道:“大少,那兩位小姐完好無恙,交給您了啊,再聽他們哭下去,我老郭也要哭了,我先走了,後會有期啊!”
說完這些,郭開這個上過戰場、殺過蠻夷的鐵錚錚的漢子一溜煙兒跑進了十里坡村。鐵血的漢子最怕的就是柔情,所以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兩位妹妹,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要好好活着,活着纔有希望報仇!”
莫少遊不知道怎麼安慰徐妙兒和柳珂,林月如卻是知道。女人之間說話也容易,而且她們都是有着同樣的遭遇的可憐女人。
等到林月如安慰了二人,三女不再哭泣之後,莫少遊糾結的內心總算是有了一絲的平靜。怪不得郭開跑得那麼快,在三個女人的悲楚哭泣聲中,他也是感覺心裡繃得緊緊的,跟那個貓抓一樣。
帶着林月如、徐妙兒和柳珂三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美女回到思琴園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本來路程並不遠,但是三女走走停停,卻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到了莊園內,莫少遊立刻將三個女人交給了趙詩語等人。
女人和女人之間還是比較容易交流的,而且,女人都是水做的。一羣女人一起哭,卻是可以讓林月如三人早點兒從悲痛中擺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