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會這麼做,並不意味着我是好人,正相反,我是一個施恩不忘報的人,我並不認爲你們都是一無是處,我認爲你們都有自己的價值,存在的價值,我確信你們能將我這份惻隱之心帶來的全無意義舉動化爲無限未來,最最光輝的未來!”
楚陽淡淡的說道:“最起碼,若是真的有一天,楚家大院覆滅了,我逃命到你們每一個人身邊的時候,你們仍舊會盡你們的能力保護我。縱然沒有力量,但你們仍舊會義無返顧的這樣做!對此,我深信不疑。你們說,是不是?”
“是!”所有人的聲音在這一瞬間竟是完全的整齊一致。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很單純。
我們不保護這個人,我們保護誰?
我們不忠誠於這個人,我們忠誠於誰?
“但現在,楚家的實力畢竟還很弱小。我希望與你們一起來打拼未來……但現在我們卻必須韜光養晦,光棍一點的說法就是夾着尾巴做人。”楚陽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有些蕭瑟:“因爲包括我在內,我們實力真的很弱,弱到不堪一擊,隨便一個家族就有覆滅我們的實力。”
“面對任何勢力,我們都不是對手,這是事實,也是現實!”
“今天我們的現在暫時平穩,但……不堪一擊。楚家大院需要我們大家所有人共同來守護……”
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楚陽的話很坦白,更直白,直白到了六七歲的小孩子也完全能夠聽懂,完全能夠領會。
現在暫時有飯吃,有衣服穿,有人保護,但……隨時都可能面臨覆滅的危機。一但覆滅,就要重新回到了以前那朝不保夕、生不如死的日子中。
在經歷過了現在的幸福之後,又有誰願意再回去過往昔的那種日子?
死也是不想的!
“爲了避免那種情況的出現,我們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自己來保護自己。守護我們的這片家園。”楚陽輕輕吐了口氣:“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的弱小加入進來。他們一如之前的你們,同樣需要我們的保護……”
“留給我們的準備時間非常短暫。但我們卻沒有選擇,只有積極面對,只有在這最短暫的時間裡強大起來,我們纔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保住我們棲身的家園!”
楚陽淡淡道:“所以,你們明白嗎?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這一聲整齊的轟鳴正是出自所有人的口中,每個人都是聲嘶力竭,滿臉漲得通紅。
“我們都是來自底層,甚至,是來自地下!都是被人踐踏的那一方……但我們聚集在一起,努力變得強大,強大到再沒有人敢欺負我們。”楚陽說道:“誰敢欺負我們,我們就揍他!”
“是!誰敢欺負我們,我們就揍他!”
又是一陣山呼海嘯的轟鳴。
楚陽淡淡道:“所以,我們需要自發抱成一團,我們還要爲自己取個名字。統一的名字!見證我們的誕生,證實我們的歸屬,我們的忠誠!”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楚陽,目光灼灼,呼吸急促。
“我曾經有一個組織,名字就叫做天兵閣!”楚陽淡淡道:“如今依然;但是,天兵閣上盡天兵。而你們還不夠資格成爲我的天兵,所以以後要對你們進行訓練……真正的天兵閣的天兵,將從你們之中產生。”
“天兵閣天兵!是一份崇高的榮譽,我希望,你們每一個都將之視作終生的榮耀,用一輩子的忠誠,來對得起‘天兵’這兩個字!”
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炙熱起來。
天兵!
我們也有一天能夠成爲天兵天將嗎?
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楚陽目光銳利,緩緩繞場一週,說道:“我們要從夾縫裡掙扎,要在天地間求存,要在各方勢力的欺壓下存活,但我們所有人,就是爲了天兵閣而努力,爲我們的天兵閣崛起,而瘋狂!”
“我們不能在明面上主宰,但卻要地下掌控!”
“因爲,我們要有絕對不次於明面上任何人的自尊、自強還有自信!”
“既然是天兵閣,就要有掌控者!”楚陽說道:“天兵閣是我締造;我自然是閣主,但,仍需要嚴格掌管者,在我不在的時候,管理天兵閣。平常,協助我矗立天兵閣一切事宜。這個人的命令,等同於我的命令!我希望大家能夠牢牢的記住這句話。”
所有人都是呼吸一陣沉重。
這個人將是誰?能夠獲得家主這樣子的極度信任,與如此極度權勢?
“這個人,將是我們天兵閣的御座!我現在任命,鐵補天爲我們天兵閣的第一任御座!”
所有人都是一怔。
鐵補天御座?是誰?
“有請補天御座!”楚陽大喝一聲。
既然要成立勢力,表面上的排場還有氣勢,當然要做出來,不但要做出做,還要做足,做到家!
言如山的眉毛挑了挑。
人羣猶如波浪般瞬時中分而開。
在遠處,有一個人,身材頎長高挑,一身淡黃色服色,緩緩地慢步走來,一派皇者氣度,泱泱大度,從容不迫。
在這個人出現的瞬間,滿場之中,連修爲最高的言如山和貓膩膩都是忍不住心中陡然一震,舉目望去。
連在屋脊上的虎哥也是兩眼一凜,全神貫注地看過來。
這個人輕袍緩帶漫步而來,但給人的感覺,卻分明就是一代帝王在巡視自己治下的萬里河山!在接見自己國度的天下臣民!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皇者氣度!天然生成的上位者風範!
他就只是這麼走來,就已經是凌駕衆生,君臨天下!
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也不能夠模仿的威嚴。
就連言如山,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的氣勢似乎要失去作用,甚至,竟有一種正在面對東皇陛下的感覺。
那是一種‘忍不住要上前朝拜’的感覺!
雖然明知道對方的修爲微末,全然不堪一擊,但這種感覺卻是不可遏制,不可抗拒。
言如山大驚!
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這樣的皇威氣勢,竟然能與東皇陛下媲美?並駕齊驅?
言如山心中泛起滔天巨浪,難以平復。
其實言如山並不知道;他的東皇陛下修爲固然超凡入聖,但骨子裡,仍舊是一個武者多過一個皇者,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有很多時候仍舊會忍不住的出手,以武者的身份和方式來解決問題。
但鐵補天卻不同,截然不同。
鐵補天是天生的皇者。不管面對什麼敵人,她都只需要用自己的身份權威調兵遣將。她永遠都不會親自面對敵人。這一生之中,她甚至沒有親手殺過人,雖然她的實力在下三天早已難尋敵手。
一人之力,或可敵十,或可敵百,甚至敵千,卻罕有人能以一敵萬,當然你要非舉例那些能夠滅世的大能我就閉嘴了!
在正常的情況下,以人力,以一敵千,就已經是極限!
然而,在一位皇者的命令之下,這個世界上卻可以旦夕浮屍數千萬!
帝王一怒,血流天下!
在這一點上來說,雪淚寒與鐵補天相比,鐵補天其實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帝王!至高無上的皇者!
雪淚寒反而做得不純粹!
縱然不同位面,但,皇帝就是皇帝!
在自己的皇位上,我,就是天!
出口爲命,無人可逆,令行禁止,言出法隨!
這是鐵補天從小就接受的教育。
但,就算是雪淚寒,坐在東皇位置上,也不敢說自己就是天。
這就是區別,本質的區別!
在人羣矚目之下,鐵補天一步步登上臺階,走到楚陽身邊的椅子上,緩緩轉身坐下。面對衆人,一派從容,卻又有無盡威儀,輕藐天下,螻蟻蒼生。
這裡只是一座普通的高臺。
身下只是一張普通的椅子。
此地只是五千多人的場合。
但鐵補天走上來,坐下,卻如同是一位真正帝王的加冕登基議事!
應天而現,主宰大千,輕藐天下,螻蟻蒼生!
這一種渾然的氣勢,甚至讓楚陽都有些心神顫動,目眩神馳。
直到此刻,鐵補天仍舊一句話都沒說,但這股渾然天成的皇者氣度,帝王風儀,卻已經征服了所有人!
不需要言語。
不需要造勢!
御座的風儀,已經征服了所有人!
鐵補天此刻的氣勢,縱然本身手無縛雞之力,但她在這一刻的凜然,也足以讓她直面九重天闕的聖君!
而且,在氣勢上,甚至能夠分庭抗禮,不落絲毫的下風!
因爲,從某種意味上來說,大家,是處於相同的地位上!
……連楚陽也沒有想到,鐵補天的出現,造成的效果是如此的驚人,竟然會讓自己所有的佈置都變成了雞肋。
根本不用就可以,用了反而是畫蛇添足。
只看當時所有人的反應,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在鐵補天出現的這一刻,‘地下皇朝’就已經成立!真正意義上的成立!
而且,還是真正的萬衆歸心!
不需要言語!
完全不需要!
…………天兵閣御座。
威風凜凜的名字,顯赫的身份。但楚陽和鐵補天心中,都覺得有些怪異。與一種‘世道輪迴’的奇妙感覺。
當初楚陽一無所有,進入窮途末路的鐵雲;鐵補天獨排衆議,任命楚陽爲補天閣御座。
如今,風水輪流轉,楚陽也任命鐵補天爲天兵閣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