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今夜?”楚陽眼神一凝。
“我能夠看得出帝王星術……”第五輕柔笑了:“而這一次,帝星光耀天下,立足鐵雲。所以不管戰爭打多久,得勝者,都是鐵雲。就算我真的有通天本事,也無法改變天意!”
楚陽眉梢一動,訝然看着第五輕柔,想不到對方如此坦白;的道:“你已經看出了最後的結局?”
“不錯。”第五輕柔深沉一笑:“所以我今天才會來!”
楚陽笑了。
不錯,第五輕柔若是勝券在握,今天他就絕不會出現在這裡!
“說說你的條件。”楚陽輕鬆的道。
“現在你也知道了,氣運這東西雖然虛無縹緲,但對家族卻是異常重要!不僅是諸葛家族需要氣運……”第五輕柔露出一個大有含義的微笑:“……我們第五家族,也同樣需要氣運!”
“氣運……”楚陽沉吟着,坦白道:“但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完全不懂。”
“你不需要懂,我懂就可以!”第五輕柔柔和的微笑。
這時,外面的廝殺聲音已經慢慢的減少,似乎敵軍正在退去。但楚陽完全沒有想這件事,第五輕柔似乎也是絲毫不在意。似乎對他自己孤身一人身處敵營數十萬大軍之中,毫無半點擔心。
良久,楚陽淡淡的一笑:“你說的不錯,但是……完全按照你說的來……我卻不放心。因爲我不信任你!”他兩眼逼視着第五輕柔,微笑着,道:“除非,你可以給我一個讓我完全可以放心的理由。”
“我今天來,正是要給你這個理由。”第五輕柔沉着的道:“氣運很重要,而諸葛家族的氣運抽取,卻是抽大趙……但這一次戰爭之後,大趙根本就不會存在!”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道:“所以,諸葛家族這一次,是沒有氣運可以抽取的……”
楚陽淡淡的點頭,但心中卻是在急速的轉動腦筋思考着。
“所以,這一次九劫劍主登上上三天的時候,諸葛家族就要倒黴了。”第五輕柔微笑。
“不明白……”楚陽茫然的搖了搖頭,道:“就算九劫劍主出現了,登上了上三天,諸葛家族也不一定倒黴吧?只要這些家族謙虛謹慎,然後不要輕易的得罪人,就算跟九劫劍主成爲朋友,也不在話下,就算井水不犯河水,九劫劍主也不會輕易的就要去覆滅一個大家族吧?”
“哈哈哈……”第五輕柔禁不住的笑了起來:“楚御座,你能說出這一番話,就可以說……你這個人雖然智慧超羣,行事詭異,手段毒辣;但卻是一個正直的人!”
“額……”楚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真的不明白他爲何會這麼說。
“九劫劍主出世,本就是九重天的一次洗牌!”第五輕柔淡淡地道:“但,爲何要洗牌?這卻是天道至理!”
“爲何要洗牌?”楚陽緊跟着問道。這些事,他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什麼;但卻不明朗,所以乾脆趁着這個機會,窮追猛打的問清楚。
“國家朝代,爲何要更替?”第五輕柔反問。然後自答道:“那是因爲,前朝已經腐朽。所以要被淘汰。九重天,亦如是!”
楚陽點點頭:“這一點倒是,任何家族繁衍一萬年獨霸一方,都會滋生出好多的毒瘤,而這些毒瘤,往往是足以致命的。”
“不錯,這便是理由了。”第五輕柔深深點頭。
“九劫劍主絕不會主動招惹諸葛家族,但……諸葛家族卻一定會招惹九劫劍主!不管這個家族如何的三令五申,但該起的事端,卻是一定會起來的。而且,一旦發生,就是九劫劍主接受不了和平解決的那一種,到最後只能矛盾激化,越演越烈。等到諸葛家知道對方就是九劫劍主的時候,事情肯定就已經是到了天意也無法挽回的地步!”
第五輕柔沉沉一笑,道:“這就是宿命,這就是氣運!而九劫劍主乃是宿命的起源,所以在他的身邊,是不會斷了有事情發生的。他不必去惹事,但事情卻永遠會自動的找他!”
第五輕柔目光深沉:“就算他在家裡睡覺,也一定會有人將他的房子掀了,然後迫使他去報仇,去找個公道,去要個說法,而這個說法往往是絕對不會和平要的來,需要武力,武力就會死人,死人就會事情越來越大。”
第五輕柔神秘的一笑,道:“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不知。”楚陽老老實實的道。
“這在九重天大陸,稱爲‘劫數’;對應九劫劍裡面的那個‘劫’字。”第五輕柔輕笑:“但在術法上來說,這叫做‘中心效應’。而九劫劍主,就是中心。”
“若是將九重天當做一幕戲劇,那麼九劫劍主,即是主角!”第五輕柔目光森寒,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逝,陰鷙的道:“而主角,沒有一帆風順的!”
“原來如此!”楚陽深深的點頭,道:“所以說,這一切綜合起來之後只能有兩個字形容,就是‘天意’!是也不是?”
第五輕柔大笑:“正是如此!”
他銳利的目光一掃,看到了烏倩倩,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道:“楚御座,打個比方說……若是你就是九劫劍主……你在家裡什麼都沒做,什麼人都沒得罪,但卻會突然間冒出一個惡少,好色如命,而這位惡少卻會將這位國色天香的烏姑娘綁了去……試問,你會放過他嗎?”
不等楚陽開口,第五輕柔截口道:“就算這惡少背後是九大主宰世家,而他親爹就是第一家族的掌舵人,你會不會放過他呢?”
楚陽愕然以對,隨即狠狠道:“靠!那怎麼能輕饒了?”
烏倩倩滿臉通紅。
“這不就得了?這就是命運!”第五輕柔好整以暇的道:“在普通人身上,叫做命運;只能認命。但發生在九劫劍主身上,則就會被稱爲劫數!那個惡少所在的大家族的劫數。”
第五輕柔本來一直在談條件,也一直在把話題展開,但卻始終沒展開,因爲楚陽全都岔開了。但第五輕柔卻絲毫的不急不躁,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反而是盡心盡力的解釋,爲楚陽解惑。
這一點,很離奇。
第五輕柔是有耐心,而且有遠見,但卻不應該對楚陽如此有耐心纔對。
“原來如此……九重天,就是圍繞着九劫劍在轉的。”楚陽長舒了一口氣:“或者九重天之上,更有主宰,也就是天意存在,但在這九重天之內,卻是九劫劍爲尊!”
“正是如此!”第五輕柔肅穆的道。
兩人良久沒有說話。
“這一次,你想要怎麼合作?”楚陽問道。這一次,他主動提起來,也算是投桃報李。
“我在來下三天的時候,由於多了一個心眼,於是我偷偷學習了氣運轉移通道。自己佈置了一個小的……”第五輕柔笑了笑,道:“雖然小,但也將我們第五家族一萬年來所積蓄的所有物資,一次性消耗完畢!”
“哦?”楚陽挑了挑眉毛。
“當然,大趙的氣運我們是不敢跟諸葛家族爭;當時,我就想,就算是鐵雲失敗,但畢竟存在過王侯帝氣;那時候這股王侯帝氣就要消散於天地之間;而諸葛家族明顯看不上這些失敗者的氣運殘留;與其如此,倒不如便宜了我們第五家族!更何況,這樣的小陣,對於我的壽命影響也是極爲微小,不過三十餘年……而這三十餘年,我完全付得起。”
第五輕柔道:“所以……鐵雲若是勝了,我們第五家族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當然,我要先逃過諸葛家族對我失敗的懲罰,才能說到其他。”
“原來如此……”楚陽倒抽了一口涼氣;想不到第五輕柔當年竟然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暗中佈下了這一招棋。
這傢伙真是在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要留下自己的後手!
“但這樣一來,我卻也是危在旦夕。”第五輕柔苦笑:“因爲我只打算收集一下殘餘氣運,自然也就是隨便佈置;但……鐵雲卻要勝了!這……等於是天意狠狠地玩了我一把。等到九劫劍主主宰九重天,若是第五家族真的吸收了鐵雲的氣運……那也就是我第五輕柔消散於這天地之間的時候!”
“而這起源,竟是我當初佈下的小陣!如此結局,豈不是造化弄人,出乎預料!”第五輕柔仰天長嘆。
楚陽頓時也是意外之極,剛纔還在讚歎第五輕柔神機莫測的手段,沒有想到轉眼之間,就演變成這樣子?
“不過,爲了我第五家族的千秋萬世,我第五輕柔一條命又何足惜?”第五輕柔淡淡地道:“但這一次,確實佈置得有些倉促……因爲這氣運的形成,尤其是這種藉助國家興亡才能產生的氣運,卻需要有沖天的血氣!”
“沖天血氣?”楚陽面無表情,心道難怪第五輕柔發動大戰如此乾脆,原來如此。
“但我這一次明攻暗退,卻有些着相了。你們會看出破綻,反而有可能不會中計。”第五輕柔淡淡地道。
“這樣一來,就有可能不會發生決戰!若是退走,那麼氣運就不夠了。因爲大趙會日漸衰弱,鐵雲卻會如日中天,慢慢興盛,發展到最後,變成逐步蠶食的時候,哪裡還能產生什麼生靈戰魂氣運……”
“所以我需要一場決戰!”第五輕柔慢慢的咬着牙,道:“八百萬人全部投入的,滅世決戰!一場必敗無疑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