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找到了?這麼快!”蘭梅仙皺了皺眉頭。
那字跡只有兩行:玄陽玉心已經找到,速回,有要事!
“真好!找到了……這下公公算是沒事了。”楊若蘭欣喜的拍了一下手,卻又立即皺起眉頭:“可是這麼急的讓我回去,又是爲何?”
但別人卻沒感染到她的欣喜情緒,帳篷裡一片沉悶。
蘭梅仙心喪若死。
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殘忍!
“罷了罷了……由得你吧。”蘭梅仙無精打采的道:“是師傅我錯啦,好吧,看來這冰心徹玉骨神功……也就到此爲止了;爲師我……實在是不想再遭受第三次打擊了,罷了,一切都完啦……”
鐵補天和楊若蘭同時心情沉重,內疚之極。
“這幻影玉……還請師父收回。”鐵補天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將幻影玉託在手心,遞給了蘭梅仙。
蘭梅仙眼神複雜的看着鐵補天;終於一聲長嘆。想到這個弟子自從在襁褓之中,就收爲徒弟,不惜留下三年,爲她打造根骨;疏通經脈;其後更是每一年都要下來看看,每一次都要留一段時間。
直到最近需要她自己衝破瓶頸,才少來了幾次。
可以說,這個弟子的成長,每一段,都有自己的足跡;從牙牙學語直到現在,她在自己的心裡,又豈止是徒弟而已?
自己修煉冰心徹玉骨,終生沒有兒女,未嘗沒有將鐵補天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來教導。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啊……她定定地坐着,無神的想着心事,良久良久,才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鐵補天身前,溫聲道:“罷了,你還是一國之君,需要這東西……就贈與你吧。爲師留着,實在是也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她接過來,又親手給鐵補天掛在了脖子上。
鐵補天淚流滿面,哽咽不能成聲,嗚咽的說了一聲:“師父……”就投進了師父懷裡,緊緊地抱住了師父。
蘭梅仙替她整理着玉牌,眼中含淚,笑道:“癡兒;傻丫頭啊……真不知道,你這一生該怎麼……唉!”
突然神情一怔,道:“這是什麼?”
就在此刻,蘭梅仙突然聞到了一股極爲細微卻精純到了極點的藥香,頓時心中大驚失色!
突然手指一挑,一個紫晶玉瓶,從鐵補天的懷中跳了出來。
看着緊密封鎖的紫晶瓶,竟然仍能夠透出這樣細微的藥香,蘭梅仙臉色大變,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
兩個影子應聲而出。
蘭梅仙神情沉重;緩緩旋開瓶口;旋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一股蒸騰的藥力噴薄而出。她嗅了嗅,頓時倒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紫晶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瓶蓋蓋上,緊緊握在手裡,渾身都顫抖起來:“這是誰給你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神色凌厲光亮的近乎嚇人!
“是……是一位異人……因爲我幫了他一次……嗯,救了他一命……”鐵補天見到師父的可怕眼神,下意識的就將楚陽隱藏了起來。
“異人……什麼樣的異人?”蘭梅仙咄咄緊逼。
“他千變萬化的,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面貌。”鐵補天心中更是顧忌。
“你應該好好的感謝人家……”蘭梅仙瞪着眼看了她一會,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展眉笑了起來。
鐵補天明擺着不想說,但蘭梅仙卻是輕輕易易的就放過了這個話題,反而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將那紫晶瓶送回鐵補天手中,呵呵笑了起來,越笑越是歡暢。
“師父,您怎麼了?”楊若蘭和鐵補天同時惶恐追問。難道師父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竟然神志失常?
“我是笑,笑你因禍得福!”蘭梅仙舒暢的大笑一聲,竟然變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楊若蘭和鐵補天心中詫異,實在想不到,剛纔師父還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爲何竟然在突然間變得這麼高興。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原因?
然後,蘭梅仙開心的笑了笑,道:“甜甜,你再有八個月就要分娩了吧?”
“是。”鐵補天紅着臉低下頭。
“哈哈哈……好!”蘭梅仙大笑一聲,道:“屆時,我跟你師姐兩人前來,爲你賀喜!同時,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
她嚴肅的看着鐵補天:“切記切記,你的冰心徹玉骨神功雖然廢了,但,萬萬不要將那份冰心力量散掉!此事關係到你一生,萬萬要記住我這一句話!”
說到後來,已經是一字一頓,鄭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鐵補天雖然心中不解,卻還是乖巧的答應了,道:“是,屆時我一定恭候師父和師姐。”
“嗯……不妥不妥;”蘭梅仙又踱了幾步,道:“此事事關重大之極,我若是回去再回來……難保你這傻丫頭又做出什麼蠢事,那可就是萬事俱休!我就乾脆不回去了,我還是留下來看着你吧。”
鐵補天和楊若蘭面面相覷,瞠目結舌。
“若蘭,這一次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你自己一路小心吧。”蘭梅仙打定了主意,對楊若蘭道。
“是。”
“另外……上三天我的那些事情……就暫時全部放下吧!”蘭梅仙哼了哼,道:“些許損失,無所謂了。”
楊若蘭有些心臟狂跳的感覺:些許損失?那裡師父可是足足鋪開了一萬塊紫晶,而且,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一旦損失……就是一萬塊紫晶沒有了啊!這幾乎是相當於一個上三天小型家族的所有歷代庫存的總合!
師傅居然說不要就不要了?
要知道,鐵補天懷孕到分娩,還有八個月時間,這段時間裡;蘭梅仙足足來回十幾次也是綽綽有餘的,絕不至於耽誤什麼事。如今,居然要全部放棄等候鐵補天分娩?
太怪了!
楊若蘭正要追問,卻聽見自己耳朵裡傳來一個細如蚊蚋的聲音。聚音成線!
“若蘭,你回去的時候,路過中三天,順便將那個楚閻王給我狠狠的教訓一頓!只要不打死,打成全身殘疾也無妨!”
乃是蘭梅仙的聲音:“敢對我的徒弟始亂終棄,絕不可輕饒!”
楊若蘭嘴脣動了動,她可沒有師父聚音成線的能力。目光一斜,看向鐵補天的小腹。
“不要告訴他!這筆賬,等老身親自跟他算!”蘭梅仙冷冷一哼:“留着那個混帳的命;暫時不要讓他來打攪你師妹的心境!”
頓了頓,又道:“此事不要讓你師妹知道!”
楊若蘭點點頭,心中也有一股狠勁;那混蛋就這麼不負責任的拍拍屁股走了,簡直是罪無可赦!就算師父不說,我也要去教訓他!
一場風波,竟然就此歸於無形。
蘭梅仙跟在鐵補天身邊,回了皇宮。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賴在鐵補天身邊了。似乎這一刻在她心中,無論任何事情,都不如自己這個已經廢了全身修爲的小徒弟重要!其小心翼翼之處,連鐵補天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楚陽現在,已經逼近了定軍山!遠遠看去,定軍山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石凳子,挺拔而起的一座山峰,巍然矗立,卻似乎又在沖霄之勢的勢頭上被人攔腰一刀斬斷!
如此一座大山,千丈之上,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平臺!
整座山的上半部分,不翼而飛!
“傳說這定軍山,在很久之前,晨風至尊與流雲至尊兩位至尊曾在此對戰;其中晨風至尊打得興起;以所有力量化作一刀平斬,流雲至尊沖霄閃避;刀氣縱橫,將整個定軍山的上半部分一刀摧毀!散落山下,就是現在定軍山下的亂石平原。”
紀墨站在山下,看着定軍山,無限崇敬的說道:“這定軍山也變成了這個樣子;山頂平滑如鏡!後世人物稍加整理,就變成了四面高起來,中間一大片平地的天然決鬥擂臺!”
楚陽看着這定軍山,遙想當初一戰,想到兩位至尊驚天之戰,一刀竟然摧毀一座大山,如此威力,不由心馳神往。
“當然,這只是傳說。”紀墨笑了笑:“誰也不知道真假。”
“這不是傳說。”楚陽意念之中,劍靈突然出聲,沉聲對楚陽道:“晨風、流雲確有其人,這場大戰的確發生過……”
楚陽點點頭。
紀墨還待再說,但紀鑄已經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無精打采地走來,懶洋洋慢吞吞地道:“你們怎麼這麼墨跡?還不快上去……等什麼?”
這句話說出來,連楚陽都想打他一頓!媽的,若是說墨跡,普天之下也再也沒有一個人能比你紀鑄墨跡了!你丫居然還有臉說。
紀墨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拉着楚陽就走。兩人都沒回頭,都是一個想法:唯恐一回頭看到紀鑄這混蛋在摳腳丫子,那麼剛纔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飯就全浪費了。
往前走出一段路,正要拐過山腳進入上山道路的時候,突然聽見前面一聲長嘯轟然響起,震得羣山迴應!
一個雄壯的聲音大聲喝道:“夢落!我只問你,你交,還是不交?!”
楚陽與紀墨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答案:這是董無傷的聲音!不知爲何,他居然與八大公子之一的夢落對上了?
兩人正要加快腳步,突然又是一聲怪腔怪調的狼嚎聲音接着傳出來:“嗷嗚~~~你他媽的夢落!嗷嗚~~~你奶奶的交也不交?嗷嗚~~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一屁崩了你妹的?!嗷嗚~~……”
楚陽幾乎噴飯:這聲音的主人實在不用猜測,除了羅克敵羅二少,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發出來!
紀墨渾身一個激靈,脫口而出:“狗大姨!我日!是老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