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獨行大帝做出最後決戰的時候乃是我們集中了大西天所有的高層力量,予以迎擊在最關鍵的時刻,聖君陛下親自出手,改寫戰局,重創顧獨行還有那個布留情。雖然這兩人最終還是在天兵閣無數高手的自爆犧牲掩護下僥倖逃脫,但這兩人的傷勢,卻絕對不假”
“以我推測,在這樣嚴重的傷勢之下,就算有罕世靈藥、精純修爲回覆,這兩個人現在能夠站得起來,就已經是莫大奇蹟了更不要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全恢復,奔襲二十七萬裡,偷襲聖皇宮,覆滅整個聖皇宮,乃至聖皇宮的全部留守戰力,這絕無可能”吳也狂小心翼翼的說着。
想起那一天的決戰,吳也狂至今猶自覺得心神震動,尤有餘悸。
自己也活了百多萬年歲月,經歷無數戰陣,卻從來沒有任何一戰,能夠慘烈到那般地步
但天兵閣做到了
顧獨行的天兵閣,在面對整個天庭的力量,居然尤自佔據了上風,甚至是全面的上風,甚至在聖皇宮方面高手強勢介入,兩面夾擊,仍然拼命死戰,雖敗而不潰,直到最後聖君親自出手,重創了顧獨行與布留情,這才被徹底擊敗
可是,戰事還未就此終了,因爲獨行大帝被聖君重創、擊敗之後的戰鬥,才真正讓每個人想起來就爲之動容,爲之側目
原本當顧獨行落敗之時,聖皇宮、大西天方面的高手以爲勝負瞭然,戰局已定,不料,天兵閣方面的高手,乍見顧獨行重創,非但未見膽怯,反而戰意空前高漲,爲了掩護顧獨行逃走,天兵閣每一個人都是奮不顧身,以連綿不斷的自爆,赴死一般的攻擊,竟生生阻止了聖君追襲顧獨行的腳步,那種壯烈,直到現在想起來依然能讓吳也狂覺得背心發涼
幸虧那一天迎接着那些自爆式攻擊的,乃是聖君本人
若是換成自己吳也狂真正不敢再想下去。
聖君哼了一聲,手中輕輕轉動着茶杯。
眼中露出強烈的憤怒。
當日那一戰,自己分明選擇了最佳的出手時機,一出手,便同時重創顧獨行與布留情,在對方氣勢如虹的時候,一舉正面擊潰
如果一定說有缺憾,那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沒能當場將兩人轟殺
隨即,天兵閣方面的形勢急轉直下,但卻沒有想到,數以千計的聖人層次高手,突然在那一刻集體發瘋
三百人,同時在聖君追擊的途中自爆
還有七百人,完全就是同歸於盡的拼命打法,不爲殺敵,只爲攔阻在這樣慘烈至極的掩護之下,等消滅了這些人,顧獨行與布留情已經不知去向
甚至連聖君的翻天測地大法,居然也不能找到其下落
一點點的缺憾導致了最大的遺憾
更引發出現在如此嚴重的後果
無論這次覆滅聖皇宮的兇手是否是獨行大帝本人,卻必定與顧獨行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件事,當然不是顧獨行做的。”聖君冷冷哼了一聲:“他們偷襲聖皇宮,目的不外就是想要聲東擊西、圍魏救趙而已。想要調動我的注意力,哪裡有這麼容易的”
“聖君陛下英明。”吳也狂恭維的說道。
“不過,聖君陛下睿智,固然能夠不爲所動,但其他人卻未必。”吳也狂皺着眉:“需不需要”
“不必了。”聖君皺皺眉:“唯有如此,衆人人心動盪,出現破綻,他們纔敢前來。”
“我們要爲他們創造機會,他們纔會有膽量前來啊”聖君的眼中,閃出一絲冰寒。
“我們就是需要他們前來。”
“只要他們來,就必然會埋骨在這裡”
“聖皇宮沒了,我們可以他日再建。高手沒了,我們可以再招,再培養。子孫沒了可以再生;老婆沒了,也可以再找。”
“因爲還有我有本君在此坐鎮,縱然人心動盪,縱然有再多的破綻,又如何幾個跳樑小醜,豈撼大局”
聖君聲音平淡無波:“而天兵閣的這些跳樑小醜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
吳也狂只覺得從背脊上升起一股寒意,這一刻,幾乎要打一個哆嗦。
“對於獨行大帝天兵閣那邊的餘孽,你們大西天官方的搜捕”聖君斜斜的看着吳也狂:“也太過敷衍了事了吧。”
吳也狂苦笑:“前段時間,連續一年半的廝殺大西天方面精銳,已經損失的基本差不多了。而且,天兵閣的這些人極爲抱團,就算偶爾抓到幾個,不管使用什麼刑罰,都不曾吐露什麼有用的消息逼急了就自殺而死,甚至有幾人,眼見不能倖免,乾脆直接自盡”
“聖君陛下暫且不必着急,我這就下令抓緊追查”見到聖君的臉色逐漸的有些不好看,吳也狂識趣的急忙追上一句承諾:“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抓到顧獨行這很重要”
“去吧。”
看着狂劍天帝離去,聖君手中的茶杯無聲無息的化作了齏粉。
他的眼神陰鷙,喃喃道:“只是死了一個分身只不過是死了一個分身”聲音中,說不出的什麼滋味。
但能夠隱隱的聽出來,有一種遺憾。
大西天某隱蔽處,顧獨行一身黑衣,靜靜地站在這裡。
在他身後的,是同樣重傷的布留情。
身邊,還有顧妙齡,在大口大口的喘息。
一眼既明,這三人都已經疲累到了極點。
顧獨行身邊攜帶的九重丹,已被顧妙齡分派給了顧獨行、布留情兩人,但,面對聖君親自出手製造的傷勢,九重丹雖然能夠緩解一點點,但能夠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多。
之前衆人醫治紀墨那次有提到過,聖君的出手威能,已經夾雜着法則的力量。
而這一點,正是九重丹無法消弭的特殊傷勢。
之前布留情在最危急的時刻,以燃燒了靈魂力和所有生命潛力爲代價,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帶着當時已經傷重不能行動的顧獨行強行突破戰圈,就只來得及帶上顧妙齡,在一團混亂中逃出了戰場
當聖君剛剛出手的那一刻,布留情由於離得距離稍遠一點。而且,顧獨行在關鍵時刻獨力擋住了聖君大部分攻勢,爲他多少保留下了一部分戰力。
也正因爲如此,布留情纔有在最後關頭衝出重圍的體力。
當時,聖君出手,久經沙場,更擅洞悉關鍵的布留情立即就知道:完了,此戰再無僥倖
於是他當機立斷,拖着顧獨行立即遁走
他自己甚至沒有分辨任何方向,只知道在混亂中,向着戰場中最混亂所在相反的方向逃竄,一路衝破重重阻礙,避過不知道多少截殺才算是終於擺脫了追兵。
最終,終於到了一座湖邊,想要躍過湖逃走的時候,在半空墜落。
三人同時墜入湖底。
那一刻,布留情已經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若是沒有那座湖,三人可能就真的完了。
是修爲最弱的顧妙齡,在那時候在湖底拖着兩個大男人,拖到了湖邊,找了個隱蔽水洞躲了進去。
然後將裡面的水全部排出,再把口子從外面封住,這個洞就等於是沉在水下,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私密空間。
楚陽之前留給顧獨行的九重丹共有三顆,顧妙玲在之前給兩人每人服下了一顆,布留情之前燃燒自身靈魂力與所有生命潛力,傷勢極重,但九重丹對這種傷勢卻還是較爲對症的,雖然未能令其轉危爲安,但短時間內,性命無虞。
真正麻煩的卻是顧獨行,他遭聖君正面重創,除了內外傷之外,還有“法則”威能的威脅,一顆九重丹的效力實在有限,顧妙玲束手無策之際,只得將最後一顆九重丹也給顧獨行服下,所幸這個九重丹雖然仍爲“法則”力量干擾,仍是抑制住了顧獨行傷勢的進一步惡化,
一直到了今天,顧獨行終於悠悠醒來。
只要人清醒過來,就代表有了轉機,當日紀墨被聖君重創,始終不曾醒轉,也就沒法使用自身修爲與聖君攻入身體內的特異力量對抗,在那個情況下,任何外力,特殊藥物的效果都極其有限,但受創者恢復意識,就可以主動對抗傷勢,恢復自身,雖然未必就能驅除法則威能,狀況始終是好了許多。
只是醒來之後的顧獨行始終面無表情,至今已經站了很久。
只要醒了,他就再不肯躺着,更不肯坐着,一定要那麼站着。
良久良久之後,顧獨行沙啞地問道:“小妙姐這裡是在哪裡”
說起來,兩人已經成親好久,但彼此之間的稱呼,還是我叫你小妙姐,你叫我小弟。
顧妙齡溫柔道:“這是在戰場之外我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但很安全。你好好養傷,什麼都不要想。”
顧獨行聽着外面鼓盪的水聲,道:“這裡是水底”
“嗯,應該是。”顧妙齡拖着同樣疲憊的身軀,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些乾糧,道:“你先吃點東西吧你傷得不輕,還是先回復一下面力,咱們再慢慢想辦法。”
顧獨行木然的答應一聲,接過乾糧,放進口中。
就只嚼了兩口,突然間一口血噴將出來,連剛剛嚼碎的乾糧一起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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