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開
到了院子中,百里雲從自己屋子裡拿出了一個小包袱。而後,和無名一起走出了他的這座深宅大院。
離開五六丈遠,百里雲回首看看,氣勢恢弘的門樓,高高的院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將和這個幸福的家庭割斷了。
猶如一把利劍,攔腰把他生命從這裡割裂。
那牽着他的手,和他在花園裡捉蝴蝶的時光,那爬到高高樹上掏鳥窩的時刻,那一起玩蹴鞠的快樂,就永遠不會再來了。沒有了,母親理衣服盛飯菜的百般慈愛,沒有了,父親講先祖故事,教學習的溫馨時刻,沒有了,老師教讀五經四書的搖頭晃腦。丫鬟小紅、小蘭,僕人小點、小蛋,也都走了。
這一刻,內心深處充滿了依戀和不捨,充滿了憂傷和惆悵。
家中搖曳的燈火,如今看起來,就像是摘星樓上,星星的閃爍,如此的高不可攀。
從沒走出過家門的自己,從今天,就要在江湖上游蕩。一切顯得撲簌迷離,不可捉摸。
“少爺,別憂傷,過了這一劫,你依舊還可以回到這個家中。”無名安慰他說。
“嗯,從我爹十七歲追隨皇上,到今天已經快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父親救下了,處在絕境中的皇上,並且在我父親的幫助下,他從一位普通的王子,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寶座,這些年,我父親爲了這國家,可以說是殆精竭慮,捨身忘我。使得岌岌可危的黃池王朝,終於走上了正軌。雖說如今,依然是奸臣當道,可是,皇上如果還想保住他的江山社稷,就不應該加害我父親。”話雖然這樣說,百里雲內心深處,不知道爲什麼,卻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感覺這次,真正的是生死危機,感覺到父親,這一次,不一定能夠闖過面前的這一劫。
“是啊!你父親堅持的一些措施,讓我們黃池的百姓受益良多。大災之年,你父親讓各地官員,暫借各地富豪勢力的糧食,用來賑災,救活了無數百姓啊!並且,一些經濟措施,使得我們黃池帝國成爲了這些國家裡面,最有活力的國家。就是直接受到你父親恩惠的百姓,也是數不勝數。黃池百姓,爲了你父親這位青天大老爺,繡像祈禱,燒香跪拜的,也很多啊!就是爲兄,不是你父親,我大概也是冤沉海底,屈死獄中了。這樣的好人,一定會有好報。我堅信。”
百里雲想起父親在祖先畫像前的祈禱:先祖,我永遠記住你的教誨,爲了百姓,盡心竭力,粉身碎骨,就是是萬死也要爲百姓謀福利。
現在這樣的忠臣良將,卻要被鋃鐺入獄,看來……
“大人,在現在這皇帝昏暗,奸佞當道的時刻,大人,你就不能拂袖南山嗎?”段發問道。
百里陽呵呵一笑:“段大俠,我問你,這七八年,我黃池帝國百姓比之鄰國如何?”
“好,要強上很多。”
“我問你,我們的商賈交易如何?”
“買賣公平,交易穩定。”
“雖說是奸佞當道,藩王虎視眈眈,我們的法律怎樣?”
“不能說沒有冤獄,但是,比起先王在世好的太多了。”
“面對着奸佞,很多有才的人都選擇退避,其實,退避只會讓小人得勢,更加無法無天,愈顯放肆。都說上天折磨我輩,唯有折磨才顯得我輩風骨;都說小人顛倒我輩,唯有顛倒才顯得我輩清醇啊!”
“大人,這一局可有解決之法?”
搖曳的燭光下,百里陽乾淨的面容顯得執着:“有,不過很難。”
“何法?”
“只要奸賊錢月華,勢力塌臺,一切都會解決。”
“這可是難啊!碧血魔宗和天運魔宗,二宗的支持和保護,那是相當大的實力。”段發望着燭火沉沉地說,“大人或許不知,十年以前,我們五大派和三魔宗進行了一場生死角逐,結果,雙方都是元氣大傷。中層人員幾乎上是一網打盡。上層人物也剩下寥寥無幾。可是,經過十年發展,五大派的元氣還沒有來。三魔宗的中層人物幾乎上要超過當時的實力,如果今天,在進行一場生死較量,五大派岌岌可危。”
“那麼,五大派要和二魔宗相較量,也只能算是勢均力敵了。”
“如果,全體出動,生死相拼,也可以這麼說。”
百里陽轉過臉來,面對着沉沉暗夜,他明白段大俠的話中之話,五大派是不可能一點老底也不掉,千年的傳承,誰也不想把祖宗的基業斷送在自己的手上。這樣子,自己就是這個門派的千古罪人。“段大俠,我們可不可以這樣考慮。雖然,二魔宗的勢力龐大,但是,就算是他們竭力輔佐太尉錢月華,有可能把所有的勢力,都帶到這裡面來嗎?”
“顯然,他們也是不會。”
“錢月華之所以請得動他們,恐怕,還是有某些打動得了他們的東西。你說這些人,會被什麼吸引?”
是啊,這些魔宗宗主都是橫行一方的霸主,錢、財、權、勢都不能成爲他們動用自己勢力的根本,那麼是什麼讓他們支持着錢月華呢?
“我們可不可以這樣想,如果我開什麼條件,可以讓你們鐵刀派不顧一切,不計生死的來幫助我,可以全力一搏,成則爲王,敗則也不會吃虧?”
“有這樣的事情嗎?成則爲王,敗也不會吃虧,真有其事?”
“有,比如你們五大派派來的二十餘位高手,我百里某人沒有給你們一釐一毫的好處,但是,你們就願意爲了保護我的安全,不惜赴湯蹈火,這是義。可是,對於你們每一門派來說,你們雖說是一股相當龐大的力量,卻不足以成爲動搖你們門戶的根本。怎麼樣才能讓你們門戶不惜血本,全力以赴。這裡面還是有動人心的東西。”
“大人說這一點,我也不反對。就是因爲大人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官,我們五大派爲了保護你這位青天大老爺,也算是爲了黃池帝國的千萬百姓做好事,這是澤留後輩,功在今天的大事,我們五大派以俠義自居,自然不甘人後。”
“你們掌門人現在武藝到達了那個層次?”
“這個……”
“段大俠,你我我已經看作是刎頸之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害怕我對於你們五大派不利嗎?”
“大人哪裡話,這也是算不得秘密的秘密:我派派主靈力第四重,四大長老,靈力第三重。其餘大派和我們差不多。”
“如果我有一項秘籍,可以讓你們的派主或者長老什麼人,突破靈力九重,十重進到仙力,你們派回怎麼做?”
“這個……”段發忽然覺得,如果這的這樣事情發生,一個超大門派說不定就能夠迅速崛起,功法始終是一個門派的命根子,只有實力才能夠在江湖上說話。爲了這樣子的一門功法,說不定還真能夠,讓自己的派主親自下山,前來輔助。
“如果,我許諾等到事情成功以後,我給你們大量的金銀珠寶甚至使一些特殊的權利,讓你們在經濟、地位上更上層樓,由**支持,你們又會如何?”
一個門派的崛起,不是一個人物的崛起,那還是需要相當大的財力物力權利的,如果真的這樣,還真有放手一搏的可能。
“我估計錢月華是有什麼一門或者是兩門獨特的秘籍。”
“如果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對於你們門派有大恩,你們派會不會全力以赴,來支持我?”
“財帛動人心,如果大人真有這樣的條件,我估計我們五大派全力以赴,也是會的。”
“看來,錢太尉某個地方真的找到了這種功法了。這個人雄才大略,精細異常,人稱鬼才,既是實幹者又是帥才,看來此人是有一些想法啊!”說到這裡,他眼睛望着段發,“段大俠,如果二魔宗實力超出了你們的想象,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行動?”
這個答案就是固定的,摧殘、摧毀、消滅五大派。“我五大派就危險了。”
屋頂的某個暗處,有人在悄悄地說話:“大人,這些家人、僕人全部逃走了,我們要不要抓住他們?”
“抓他們做什麼?”那人不屑的看了這人一眼,“錢太尉說得清楚,只要百里陽和他夫人不逃走,其餘人等,一概放行。”
“他們的孩子,也放過嗎?”
“你這混蛋,這又不是江湖仇殺,講究斬草除根,到時候,百里陽被皇上殺死了,我們錢太尉登上了九五至尊,又替他報了殺父之仇,他怎會向錢大人報仇。”
無名感覺着這邊至少有五位高手在暗中,十位一般二流人物。
他微微一笑,邁開的步伐,更是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