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鴻轉身,定定的看向蕭千音,他一直以來隱瞞自己的身份,生怕被人發現,如今他們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蕭千音也是,師弟的追殺越來越頻繁,留在她身邊,更會爲她帶來災難,只是他不希望在她眼中看到形同陌路的冷漠。
蕭千音回望他,實際上說起來,她沒有什麼可生氣的,大概潛意識裡覺得他應該不是普通人,所以在聽到他的名字身份後儘管有驚訝,卻不是過度的震驚,而且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因此她的眼中沒有憤怒,沒有冷漠,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情,說到底,她和素言是一類人,蜀山弟子要求清心寡慾,而她來到此處,除了北宮渡外,她都是抱着旁觀者態度的,就像魏無垠還有秦瀟然的事,她不會有太大的波動,豁達的接受同性戀是一回事,然而更多的是置身事外的超然。
“原來你是陰陽家的少主?果然很不簡單。”出乎衆人的意料,沒有暴怒,也沒有冰冷,淡淡的一句話足以讓他們驚訝。
畢竟被人欺騙的滋味不好受,尤其還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正常人難道不該是憤怒無比,然後扯起他的衣服,痛罵一頓嗎?怎麼到了蕭千音身上,就變了?還是這麼怪異?
秦瀟然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眯起了眸子,難道說在她眼裡,蕭驚鴻已經重要到這個地步?
“難道她是氣的過度了?”東慕雲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凌小雅卻是很開心,她早就喜歡這個男子,想不到他是陰陽家的少主,雖然被追殺,但她如果說服了父親去幫助他坐上陰陽家家主的位子,那麼憑藉着這份功勞,她不就可以嫁給他了嗎?而且,她本以爲有蕭千音這個草包小姐擋着路,事情會非常麻煩,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誒?你醒了?”藺衍服下解藥後,慢慢轉醒了,就是因爲餘毒還有些在體內,身體有點麻痹,不太靈活,東慕離給他解毒後,就一直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說實在的,他倒也有些感動了,這個男子居然可以爲了一個女子擋下毒蛇的噬咬?他難道沒有想過若是沒有解藥,他是真的死定了?
“咳咳,我這是怎麼了?”藺衍發現自己不能動彈,而他身邊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張小姐,她哭的梨花帶雨,望着他的眼神中是欣喜和雀躍,以及淺淺的情意。
“你爲張小姐擋下了毒蛇,身中劇毒,幸好我找到解藥救了你。”
藺衍的醒來打破了微微僵直的氣氛,他試圖動動手,道:“我似乎動不了了,怎麼回事?不是說解毒了?爲什麼我還是這副模樣?”
白羽塵立刻來到他身邊,伸手搭上他的手腕,片刻後放下手:“沒事,是這毒蛇的毒液太過厲害,即使吃下解毒丹藥,還要兩三天之後才能起身走動。”
蕭千音倒是認爲這是因禍得福,歪打正着,多少深情款款的甜言蜜語,都抵不過他的挺身相救,尤其還是毒性劇烈的蛇毒,看來藺衍這回有戲了,就是魏無垠那裡有麻煩,畢竟張小姐可能是他內定的側妃,即使尚未提起,張家未必願意。
魏無垠看着張小姐爲藺衍流淚的模樣,表情不由得展露幾分陰鬱,他不愛這個女人,可是她會成爲自己的側妃,現在卻爲另外的男人哭泣,這是什麼道理?就算救了她的姓名,也斷不該如此!
“不如大家都散了吧!南宮小姐受傷了,還是趕緊治傷比較好,要是延遲了,恐怕會嚴重的。”
東慕雲瞅了瞅南宮薇,南宮家怎麼說也是三大世家,亦是武道世家,雖然三大世家皆在西樑國都,但不受皇室限制,相反和諸子百家關係更好,南宮家和儒家有些許千絲萬縷的關係,家主告訴他不要與南宮家走得太近,亦是告訴他不要和南宮家爲敵,因爲儒家的一位長老便是南宮家出身。
衆人看了看南宮薇的慘象,覺得她能恢復的可能性非常渺茫,被毀容成這樣,除了找到巫婆婆本人,否則很難。
此時,南宮薇的侍衛也來了,他們見到女子的模樣,差點沒被嚇死,好半天才認出是自己的小姐,不由得暗自叫糟,小姐在家主面前很是受寵,這回他們跟小姐出去,卻讓小姐弄得毀容,家主必會遷怒他們!
許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太過驚怕了,白羽塵微微一笑,道:“幾位先隨我去醫家的醫館,我看看是否有辦法醫治南宮姑娘。”
幾個侍衛看着一臉溫和的白羽塵,稍微鬆了口氣,最好能讓他與我們一起回去,向老爺解釋,這樣出了事也和自己無關,還能省去一頓怒罵和牽連。
“多謝公子。”最前面的一位儼然是首領的侍衛朝他感激的鞠了一躬。
“太子殿下!”南宮薇轉向一邊的北無宣,泫然欲泣,假如她還是原來的花容月貌,那麼這幅模樣肯定很吸引人,但是……換了一張流着膿水外加黑血,還長了茸毛的臉,就非常可怕了。
北無宣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和南宮薇撕破臉皮,瘋狂起來的女人一向很恐怖,他放緩了語調,溫柔地問道:“薇兒,怎麼了?”
天知道,他真想立馬走人!再也不想看到這麼張臉,晚上絕對會做噩夢的!
“薇兒,薇兒……”南宮薇羞澀的一笑,不過從她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上看過去,能看到笑那纔是不正常!更不用說羞澀的表情,只是看起來更嚇人罷了。
“她是希望你能陪她一起去醫館,然後送她回去!”
蕭千音在旁邊涼涼的說道,北無宣眼裡的厭惡和輕蔑她豈會看不清?這男人有夠噁心的,以前把南宮薇當寶貝似的,還對原來的蕭千音說她根本比不上薇兒,害的原主魂歸西天,現在見南宮薇不行了,馬上變了個態度,這變臉的技巧喲,真是能趕上變色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