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萬沒有想到,就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刀把的瞬間,躺在地上本該死去的金海突然睜開眼睛,舉刀戳向董平心口。
董平此時正俯下身子拔自己的刀;猛然間見對方睜開雙眼,緊接着又是一刀戳來。
原來金海的心臟和正常人的位置不同,所以董平這刀沒有戳重要害。他知道董平一定會來拔刀,所以乾脆就裝死,等待和董平同歸於盡。
這下變故來得太快,太突然。董平想要躲閃已經不及。後方關鎮的付天星向開槍射擊,無奈董平的身體相面盾牌把金海黨個嚴嚴實實。就在大家認爲董平死定了的時候,夜空中突然傳出一聲金屬折斷的脆響。聲音繞樑三日,尖利刺耳;此聲未絕,又傳來一聲慘叫。
付天星等人心想董平完蛋了。雖然纔剛剛打交道不到兩天,但他們覺得董平這人性情豪爽,是個可以結交的好漢子;此時見他遭到偷襲喪命,都覺得可惜。
他們睜開眼睛,就等這把金還碎屍萬段給董平報仇;沒想到他們卻看見董平就站在身前不遠的地方,橫刀怒視金海。大家都是一愣,仔細觀察才明白了一切:金海手鐲的長刀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成兩截,他手中只是抓這刀柄和巴掌長短的刀身。
他拿刀的手臂上也多出一個血洞,此時此刻鮮血縱然如同泉涌,但是金海還是緊緊攥住自己的斷刀。
他們正在遲愣的時候,路邊陰暗處恍恍惚惚走出幾個人來。由於天色太暗,付天星幾人看不清楚來人面目;郭英細細打量來人,大聲問道:“朋友哪條路上的?”
那人卻不回答,只是往前走。不過此時他已經走出陰暗,衆人這纔看清來人是一個青年。
青年長得還算清秀,身材高挑、勻稱;他身上穿着傲龍門招牌的白色服裝,像雪一樣潔白;但是這件衣服上卻是千瘡百孔,橫七豎八的都是口子。
再往這人臉上看,這人的臉色簡直比地上的
雪還要白,甚至讓人覺得他的皮膚比雪還要冷。他身後跟這幾個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少年,這些少年緊緊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付天星見這人手中拿這的手槍還在冒着煙,又粗略判斷救了董平的子彈的彈道,大聲問道:“兄弟可是傲龍門的人?剛纔出手相救的可是閣下?”
這青年淡淡一笑道:“龍目堂,塵埃,典衣。”他說着看看付天星,笑道:“這位就是付天星付大哥吧?”
典衣的名字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氣。付天星點點頭,笑道:“謝謝小兄弟出手相救。”他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的手卻始終攥緊手槍,提起一百分得小心。
典衣笑道:“付大哥太多心了。兄弟我要是有惡意還會出來嗎?”說着他又解釋道:“這個金海和兄弟有仇;兄弟之所以大老遠從醫院裡跑出來,就是想找他報仇!我希望大哥能把他賞給我!”
付天星知道典衣的槍裝着消聲器,倘若剛纔他真的想對己方不利,大可以在樹林裡射擊,根本沒有必要露面。他看看董平;後者點點頭,慢慢退向一邊。
典衣冷笑着走到金海身邊,冷冷的看着他,突然擡手一槍打在金海手臂上,嘴裡喃喃道:“剛子,你在天之靈睜眼,哥哥給你報仇了!”說話間手槍中十多發子彈一顆顆射進金海的身體;後者本在第三槍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但是典衣足足開了十二槍。
典衣看見金海死了,就再沒有看他一眼。他從兜裡掏出煙來,慢慢點燃,插在雪地上,朗聲道:“剛子,你走好!”
他心願以了,身體的傷痛夾雜着悲痛席捲上來。他眼中滾出兩行熱淚,從前和兄弟剛子,以及那些死難的兄弟在一起訓練的情景一幕幕涌上心頭。他那由於失血過得的身體搖晃了兩下;身後那幾個少年馬上上前扶住,嘴裡關切地問道:“大哥,我們還是回醫院吧?”
典衣正是從醫院來。那天他在網吧中
暈倒,要不是有這幾個少年相救,他恐怕早就死了。他雖然人在醫院裡,但是卻沒有放過外界的信息。他知道掌門大哥一定不會讓天宇區的人活着回去,所以他一定會在食風去天宇的路上設伏;所以他不顧醫生的阻攔偷偷跑出醫院,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撞見自己的仇人。
他來得也是巧,眼見地上躺着一人揮刀要砍一個白衣人,這才及時開槍打斷刀鋒,又開槍打穿那人拿刀的手臂。
典衣把自己身後這幾人給郭英等人作了介紹,又把郭英、付天星等人介紹給他們。聽着這些黑道上知名人物的名子,這幾個少年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付天星讓典衣先回醫院,因爲他的傷口又開始出血了。典衣知道自己大仇得報,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於是帶這幾個少年返回醫院。
看這典衣虛弱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心中感慨道:“看不出來,這小子年紀輕輕,到如此義氣;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的槍法,刀折斷的聲音和近海的慘叫幾乎是同時響起,可見他的槍有多快!傲龍門裡果然人才既濟!”付天星想到此處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槍,不由長嘆一聲:“長江水,後浪推前浪,塵世上,新人換舊人呀!”
郭英在他旁邊聽得清楚,搖頭嘆息道:“是呀!”
董平是個粗人,他還不在乎地說道:“前浪後浪都是浪,新人救人都是人!別說我們現在不老,就算有一天躺在牀上不能動了,我們回首往事,也絕對能找到屬於我們的輝煌!”
付天星嘆口氣,道:“算了,快點清理現場,天就快亮了。”
衆人說生明白,三個一羣兩個一夥把地上的死屍扔進不遠處剛剛拋好的坑裡;然後就地深埋。
清晨,天空還是灰朦朦的,好像被一塊不透明也不透氣的幔帳給遮住了。在這塊幔帳的後面,若隱若現可以看見一個淡淡的黃色圓點;那本來是散發光和熱,能照暖世間一切的太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