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跨雲洲!”羅雲聞言大吃一驚,心中一陣駭然。
他自小未曾出過遠門,對於雲洲的地域範圍其實並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但自從他離開黑石村進入雲城白家,後來又從白家出走來到雨城,繼而婉拒宋百川的邀請於機緣巧合之下進入青木谷的這前後兩年不到的時間裡,就不止一次聽別人說起過關於雲洲的種種傳聞。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一個事實,那便是不管雲城和雨城多麼宏偉多麼繁華,終究只是偌大雲洲地界內的兩座中小城池而已。放眼整個雲洲,像雨城這等規模的城池數不勝數,而當初看似繁華興盛的雲城,與之相比就完全排不上號了。
在他的眼中,雲洲地界之大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根本就是廣闊無邊,他自忖窮其一生恐怕都無法走遍整個雲洲,無緣遍賞雲洲境界的諸多盛景。至於走出雲洲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今日聽烏小川這麼一說,他着實感到了無比的震驚!
一個“乾坤五行陣”竟然能夠橫跨整個雲洲,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就算是做夢的時候,他也不曾有過這等豐富的想象力,對他來說,這太過荒誕不羈,光怪陸離了。
烏小川不經意間的一句話,猶如一顆天外飛來的隕石落入無邊大海一般,瞬間便在羅雲的腦海中掀起了重重的驚濤駭浪。
片刻之後,羅雲腦海中翻滾涌動的巨浪漸漸平復,他的心緒也隨之和緩下來,理智迴歸之後,第一反應便是懷疑。這種懷疑並非是對烏小川的不信任,而是聞所未聞的外來信息與自身認知的衝擊碰撞。
他略一琢磨,便覺得烏小川的描述有些過度虛誇。
“烏師兄不是說笑吧?萬里之遙,僅憑一個法陣就能一跨而過,這簡直太僅人難以置信了!”
烏小川眉頭一皺,正了正面色便欲反駁,片刻後卻眉頭一鬆,面現一絲慚愧笑容。
“嘿嘿,不瞞師弟,我這也是聽一位師兄說的,至於是真是假我怎會知道?”
羅雲聞言一陣泄氣,心道果不其然,原來都是道聽途說。
“不過……”烏小川似乎覺得面子有些過不去,凝視思索片刻,正色道:“據那位師兄所說,早年間這‘乾坤五行陣’的確曾被激發過一次,其結果便是上宗門的某位大人隔空降臨在青木谷之中!”
羅雲聞言又是一驚,心道莫非這法陣竟真的如此神奇不成?
沉吟少頃忽地心頭一驚:“上宗門?”
烏小川臉上掠過一絲得意之色,悠悠的說道:“師弟還不知道上宗門吧?這也難怪,你來到青木谷才一兩個月的時間,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上宗門的事情跟咱們這等燒火煉丹的弟子基本上沒有多大關係,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內門師兄,跟上宗門的大人恐怕都未曾有過一面之緣。”
羅雲見他扯來扯去卻不着正題,始終沒有說到點子上,不禁有些心急。
“這上宗門究竟是哪個宗門?”
“咳,這上宗門據說遠在萬里之外,具體在什麼地方我是不知道的,但從那位師兄透露的一些枝節來看,似乎不在雲洲境內!”
說到此處,烏小川忽地雙眼一亮,重重點頭,面現喜色。
“沒錯!如此說來這‘乾坤五行陣’的確可以橫跨雲洲,通達萬里之外了!我早前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羅雲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轉瞬卻感到刺喉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本能反應之下急急閉口,這才醒覺自己將炎火之氣吸到了肺腑之中,不由得心頭一凜。
烏小川此時正得意於自己的分析,臉上盡是洋然自得之色,一時喜不自勝。
片刻之後,顏石已將幾道靈符點算完畢,眼珠微轉,轉過身面向幾人,嘴角那抹怪異的笑容卻已消失不見。
眼皮微擡略一打量幾人,手臂一揚,將三道靈符拋向那三名穿着青灰色道袍的弟子。
“你們三人,按照靈符所指各守土、金、水三道法位。”
三人皆是雙手齊出,慌忙接過顏石迎面拋來的靈符,連連點頭應諾。
顏石略一點頭,隨即眉頭微皺,望向羅雲和烏小川,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在烏小川身上停了下來。
烏小川不由自主的微一躬身,眉眼一彎,輕聲說道:“嘿嘿,顏師兄,此次輪值本該牛大寶把守離火法位,可惜他傷勢未愈,就由我代他守陣吧。”
顏石面色一寒,目中厲芒一閃,怒道:“混帳!守陣之責何時輪到你來分派啦?”
烏小川身軀驟然一緊,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嗓子,雙目微動,下意識的瞥了身邊的羅雲一眼,心中暗呼不妙。
顏石冷哼一聲,似乎怒意未消,轉瞬之後擡手拋出一道靈符,冷冷說道:“烏小川,拿好你的靈符,莫要自作主張壞了大事!”
烏小川雙手一擡接過靈符,定睛一看,淡黃色靈符表面毫無意外的銘印着一個淡青色的“木”字,不由呼吸一緊。
他心中雖然暗歎不已,臉上卻不敢有什麼表現,只是稍稍扭頭看了羅雲一眼,目光中寫滿了擔憂,面容上隱隱顯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顏石緩緩趨前數步,雙眼一眨不眨的直視着羅雲,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蓋的敵視之意。
羅雲心思坦蕩,毫不畏懼,擡頭挺胸與他正面對視。
顏石見狀面色一沉,心中泛起一股怒意,心思一動,默默催動起青木訣,周身緩緩透出一股迫人的威壓。
烏小川只覺麪皮一緊,呼吸微滯,不由自主後退兩步纔有所緩解。
羅雲亦感到一股強大壓力迎面罩來,頓時眉頭一皺,不用琢磨便已心中瞭然。
轉瞬之後心念一動,丹田輕顫之下渾厚真元立時狂涌而出,剎那之間便已注入周身經脈之中。眨眼不到的功夫,一層淡若不見的青色靈光在體表微微亮起,先前那股強大壓力頓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