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袍青年身形一晃,翻身飄落在十丈之外,眉頭微皺冷冷注視着炎陽獸。
炎陽獸周身赤焰忽明忽暗,雙目之中赤色光芒亦是漲縮不定,看樣子受創極重。
虛空中那道本原妖火在與銀色電光僵持片刻之後終於支撐不住,變得越發黯淡起來,轉瞬之後發出噗的一聲悶響便潰散開來。
炎陽獸周身赤焰無力地閃爍了幾下便緩緩熄滅,雙目之中的赤色光芒也變得黯淡之極,片刻之後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嘶吼,便徹底沒了生息。
銀袍青年冷笑一聲,也沒有心思多作停留,周身銀光一閃便騰上半空,下一刻便踩着一件銀光閃耀的飛行法器向前疾遁而去,片刻之後便消失無蹤了。
許久之後,虛空中殘留的法力波動漸漸散去,山谷之中徹底恢復了平靜。
密林邊緣人影一晃,羅雲撤去斂息術,緩緩現出身形。
他四下張望一番之後才小心翼翼走出密林,向着炎陽獸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的臉色仍然有些發白,心中的震撼還未徹底平息。
剛纔那個銀袍青年雖然只是煉氣境巔峰的修爲,但擊殺境界相當的炎陽獸卻根本毫不費力,實力之強着實令羅雲大感震撼。
他來到炎陽獸軀體旁邊,小心探察一番,見其已然死得不能再死,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羅雲凝神觀察片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炎陽獸的軀體之上遍佈着道道裂痕,已然化成了一堆焦炭般的硬物,雖然還散發着一些餘熱,卻已經是大不如前。
他拔出一柄匕首略一撥弄,炎陽獸的殘軀便四分五裂開來。
“咦,這是什麼?”
羅雲忽地目光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在炎陽獸的胸腔之中,赫然正躺着一顆通體赤紅的晶珠,此刻仍然散發着一股清晰之極的灼熱氣息。
羅雲運轉元極經,將一道冰寒之氣凝聚在右手之上,緩緩伸手將那顆滾燙的晶珠拿了起來。
“莫非是炎陽獸的妖丹?”羅雲皺眉自語,目光閃爍不定。
對於妖丹這個物事,他已經不再陌生,早在龍魂殿中就聽如意多次說起,回到宗門之後更是查閱了不少資料典籍。
但凡一些通靈的妖獸或者是靈獸,在達到一定境界之後都會在體內凝聚出妖丹,炎陽獸已經達到三級妖獸的境界,能夠凝聚出妖丹倒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因爲天賦血脈的原因,體內天生就有妖丹存在。
不過這種靈獸極爲罕見,要麼是隱藏在極其偏僻的所在避世不出,要麼就是被一些強大的修仙勢力收爲靈獸和靈禽,尋常修士基本很難見到。
關於妖丹的妙用,他只在典籍中看到一些模糊的記載,且大多都是一些傳聞,看上去即不詳細也不可靠。
羅雲甩頭拋掉雜念,送出一道冰寒之氣將赤紅妖丹的灼熱氣息鎮壓下來,將其收在了儲物鐲之中。
他剛剛站起身,卻聽到一聲呼啦啦的怪異響聲自身後傳來,下意識地回頭一看,不禁目光一閃心頭疑惑大起。
密林邊緣的一棵巨樹樹身上,赫然正纏繞着一道奇異的鮮紅色物件,看上去似蛇非蛇,似紗非紗,正圍繞樹身緩緩蠕動着。
羅雲眉頭微皺走上前去,待看清那道紅色物件的真面目之後,不禁心頭一凜,面色微變。
這道鮮紅色的物件,既不是赤蛇與不是紅紗,竟是一道鮮紅的血液。
他皺眉沉思片刻,忽地心神猛醒,這道鮮血只能是那頭青色巨禽所遺留,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想到此處,羅雲心頭再次浮現一個大大的疑問。
剛纔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青色巨禽血液滴落的一幕,那些血液尚未落到地面便化作一股股狂風四散開來,爲何這一道血液卻有所不同,纏繞在巨樹上沒有化作狂風飄散呢?
羅雲對此疑惑不解,下意識地擡頭一看不禁面色一呆,眼前這棵巨樹竟是一棵數人合抱的梧桐樹。
苦思慮片刻之後,羅雲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一個傳聞。
俗語說良禽擇木而棲,傳說中的鳳凰更是隻會在梧桐樹上落腳。
先前那頭巨禽雖然不是鳳凰,卻很有可能身負某種與鳳凰有關的特殊血脈,既然這道血液能夠在梧桐樹上凝聚不散,似乎也就間接證明了這一點。
雖然這種推測十分牽強,但羅雲卻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也只能默默接受了這個靈感一現的想法。
片刻之後,他心頭一動,一個奇異的想法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目光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他深吸口氣,右手一翻,將一個盛放丹藥的青木瓶喚了出來。
這個小瓶中的丹藥早已被他用完,此時已然是空瓶一個。
他將瓶口打開,緩緩湊到梧桐樹前,隨即屏住呼吸凝神觀察起來。
片刻之後,那道緩緩蠕動的血液終於來到了瓶口之前,略一盤旋之後,便緩緩流進了青木瓶之中。
羅雲心頭大喜,待那道血液完全流入青木瓶之後,當即將瓶口緊緊塞住,拿在手中晃了晃,小心翼翼收在了儲物鐲之中。
他在密林邊緣逡巡片刻,並未找到第二棵梧桐樹,自然也沒有發現青色巨禽遺留的其他血液。
片刻之後,羅雲離開密林,徑直走進了山崖下方的石洞之中。
來到分岔口的時候,他並未直接進入左側的通道,而是靈機一動,走進了右側的通道之中。
他對炎陽獸的老巢大感好奇,忍不住生出了探索慾望。
前行半個時辰之後,前方出現了一處寬大的石窟。
羅雲隔着老遠便被晃得眼前一花,快行幾步進入石窟之後,發現內中怪石聳立,還生長着不少奇花異草。
尤其令他大感驚訝的是,這處石窟的下方竟有一道滾燙的岩漿河緩緩流過,散發着陣陣駭人的熱浪,將整座石窟烘烤得灼熱不堪。
一道天然石橋橫跨在岩漿河的河面上橫跨而過,乃是此處唯一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