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便是跨步來到了廣場上空,縮地成寸,顯然半步神的實力不是蓋的!
似是沒想到墨寒出現在這裡,姚沖和所有人一樣神情俱是一陣呆愣,而後想起他說的話,當下臉色就變得很是複雜,甚至可以說是驚恐。他聽見了什麼,老子的乖徒兒,難道這風雲傾狂是墨寒大人的徒弟?所有人同姚衝一樣,心底都在暗暗的猜測着。
墨寒犀利的掃視了姚衝一眼,而後臉上神情立馬一換,眉開眼笑的看着傾狂,飛身來到她的身邊,“哈,乖徒兒,你明知道這些傢伙在這設了陷阱,還往這跑,不是存心讓老頭子擔心嘛!”
雖聽似抱怨,但實則語氣裡卻是沒有多少責怪和擔憂的意思,反而還有一些討好的意味。也對,自己突然出現,說不定還擾亂了乖徒兒的計劃,不管有沒有,墨寒覺着還是討好爲先。
“月流影那小子呢?老子看看,他傷的如何了!”顯然,墨寒這是愛屋及烏了!徒弟的學生,必須要罩着。其實,哪裡還需要墨寒看,他根本就不懂醫術好不好,這樣說只不個是讓那些弄傷月流影的人心裡多點壓力罷了!帝國學院校長都在意的學生,他們敢打傷他,那純粹是找死!
墨寒出現,傾狂早已是在預料之中,所以此時也沒多少驚訝的,神色平淡的睨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對面的姚衝,“會長不是說本公子不識好歹,要教訓本公子的嘛,怎麼不動手了?”
不鹹不淡的語氣,卻是讓姚衝有種冷汗直流的衝動,他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在龍炎大陸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可是要在墨寒這個半步神面前教訓他的徒弟,姚衝縱然是膽大可包天也不敢啊!
“什麼?姚衝你這個老匹夫,你要教訓老子的乖徒兒,當老子是死的!”明明很俊美的個人吧,嘴巴里卻是不停的爆着粗口,墨寒此時哪有往日的那種威嚴,完全像是一隻暴跳的老虎,惡狠狠的盯着姚衝,好似只要他一點頭說是,就立馬衝上去將他撕爛!傾狂就是墨寒的死穴,從她拜師那一刻就便是了!
“墨寒大人,誤會,這都是誤會!我怎麼可能會教訓風雲公子呢!”縱然兩人的年齡是相差無幾,可偏偏因爲實力的差距,姚衝也不得不喊墨寒爲大人,強者爲尊,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實力說明一切。
“你說誤會,那爲何老子學院的學生會被你們綁在這裡?別跟老子扯什麼誤會,真當老子不知道,你們馴獸公會的那些破心思!想陰老子的徒弟,滾回孃胎重新打造去!”看着墨寒那好似連珠放炮吃了槍藥子似的,傾狂有些無語望天了,她怎麼不知道墨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俗和毒舌了。這姚衝也似乎沒把傾狂怎麼樣吧,墨寒怎麼就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呢!
風戰魂三人的心情和傾狂差不到哪去,心想狂兒(小狂兒)有這麼一個狂躁的師傅,到底是好是壞呢?
而姚衝等人的心情相比於傾狂他們,就完全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被墨寒毫不留情面的狠批,心底是憤恨卻不敢吱聲,個個噤若寒蟬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這個狂躁的半步神。然而姚衝心底更多的則是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聽信了莫修父子倆的話,做出今日這番事,引來這麼尊大神。
“墨寒大人,真的請您原諒,老夫若是知道風雲公子是您的徒弟,就算給姚衝一百個膽子,姚衝也不敢這麼幹啊!姚衝也不過是聽信小人言語,纔有了今日這般糊塗的行爲,而風雲公子也已經將莫修殺了,還未墨寒大人看在風雲公子沒有什麼損傷的份上,原諒姚衝一次!”
“也罷!若是下次,你再敢動老子的徒弟,看老子不滅了你們馴獸公會!”雖然馴獸公會在墨寒眼裡算不了什麼,但是若是當衆滅了姚衝,難免有些人會有說辭,況且事情也沒到要殺了姚衝的地步。
聽聞墨寒不再追究自己的責任,姚衝是千恩萬謝,帶着馴獸公會的一幫人灰溜溜的離去。此時不走,難道要留下來被虐!
早在墨寒到來時就已經呆滯了的月澤,此時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小兒子的老師會是墨寒大人的徒弟,他這明明是放棄了一棵大樹改換抱根野草的大腿啊!越想,月澤心底的悔意就越發濃厚了,看向地上昏迷的月流影,眼底是難以掩飾的後悔!然而,他的這種後悔也不過是基於月流影此時是有着更大的利用價值罷了!
“月澤見過墨寒大人,見過風雲公子,多謝墨寒大人和風雲公子的犬子的救命之恩!”想到月流影身後的靠山,月澤是立馬又振作了起來,一臉諂媚的笑容,對着傾狂和墨寒二人彎腰作揖,一副小人的嘴臉被他刻畫的是入木三分。
傾狂細長的眉微蹙,冷漠疏離的眸子寒光閃閃,自那次被親人背叛,傾狂早已是對月澤這類出賣自己的親人來換取利益的人是深惡痛絕,此時看到月澤這番嘴臉,她的殺氣就難以壓制,若非因爲傾狂想讓月流影自己處理這事,恐怕月澤早就身首異處了。
雖然不知道爲何傾狂周身會有着如此濃郁的殺氣,但是墨寒卻知這跟月澤的行爲有着很大的關聯,本就不喜歡月澤,當下就更沒有什麼號臉色給他了,“呵......你還是免了吧!月流影那小子沒有父親,幸而還有個老師,有帝國學院,不然受了委屈也沒人替他撐腰!”
墨寒的話可謂好不風涼,當着月澤的面說月流影沒有父親,這不是赤裸裸的諷刺麼!也是,對於月流影而言,將自己都出賣的父親,還算是父親?還不如沒有的好!
聽到墨寒如此冷嘲熱諷的話,月澤的臉色當下就變得難堪了,也不敢多有反駁,畢竟事實就是如此,他的的確確賣了月流影來換取馴獸公會給予的好處。
可是縱然知道自己很是不堪,但想到月流影是他的兒子,兩人有着不可斷絕的血緣關係,月澤還是厚着臉皮,對着傾狂鞠躬作揖,“風雲公子,本帝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不對,還望風雲公子看在本帝是影兒父皇的份上,原諒本帝一次!”
掏了掏耳朵,傾狂厭惡的皺了皺眉,本帝本帝,到了現在,那月澤還不忘擺他那臭架子,睥睨了一眼,傾狂冷冷的說道,“月陛下似乎求錯人了吧,你又沒對本公子怎麼樣,爲何要求原諒!要真的想求原諒也該是對着地上那昏迷不醒的月流影求!還有,本公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也沒發現你有點父親的潛質啊!所以別在本公子面前說你是父親,那是對父親兩個字的侮辱!”
本以爲墨寒說的夠難聽的了,月澤纔將目標轉向傾狂,卻不想傾狂說出來的話更直接更不給面子。
“月澤,你如何算得上是我的父親?”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衆人耳畔響起,循聲望去,卻不知何時,先前昏迷着的月流影已是站起了身來,那雙溫潤的眸子,此時是冷冽如寒潭玄冰,冰冷刺骨!
“你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父親,會逼死我的母妃?會因爲換取幾隻神獸將我交了出去?會餵我喝下驅靈丹?你就是這樣的父親?”月流影搖晃着身子,狠狠的逼問着月澤,每說一句,他便踏前一步,眼底的恨意就更濃了一分,這個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父親的人,卻將他弄成這副模樣,月流影如何不恨?
想到那日,當他滿身疲憊帶着焦慮回到皇宮,等待他的不是病牀在臥的母妃,而是一個赤裸裸的陰謀,一個冷血無情,只想着帝業江山的男人。一顆丹藥,散去了他修煉了十幾年的靈力;一柄長劍,奪去了他那捨命相護的母妃;一根鐵鏈,鎖不住他內心滔天恨意......
“諸神在上,我月流影今日在此立誓,與月澤斷絕父子關係,脫離夜月國皇族,從此陌路,再見必定長劍噬血祭母,若違此誓,永墮地獄,生生世世不得輪迴!”寒光閃逝,鮮血劃過半空,一道黑色羅璇光紋在月流影腳下升起,古樸荒古的氣息,神秘繁華的法紋,這就是血誓契約紋陣,有着絕對的束縛力量,若是違背必然被拖進地獄,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所有人都沒想到,月流影會如此突然的發出血誓,縱然是傾狂也有了些驚訝,而月澤更是整個人都呆愣了。雙眼瞪得好似銅鈴一般大小,裡面寫着滿滿的不可置信,他無法相信,平日那個最爲溫和的兒子,今日會做出這番驚人的舉動,會斷絕父子關係,脫離皇族,那可是血誓,是血誓啊!容不得人有任何的反悔!
“影兒,你當真如此恨父皇?”月澤好似瞬間老了十幾歲,聲音裡帶着一絲疲倦。在聽到月流影的誓言時,他其實便已是知曉,自己傷得他太深太痛了。是啊,當着他的面,親手斬下他母妃的頭顱,把他當做貨物一般交換,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