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無霜三人離開後,張傲秋施施然回到客棧,在前院一樓大廳,點了一盤滷牛肉,一大盤醬肘子,還有幾個青菜,最後還叫了兩壺酒。
對張傲秋現在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雖然隨着識海內精神力越見凝練,幾頓不吃也沒什麼,但餓着肚子,滋味總是不好受,所以每次能吃的時候,張傲秋絕對不委屈自己。
半個時辰後,張傲秋將桌上的菜一掃而空,肚皮吃了個溜兒圓。
慢悠悠回到房間,張傲秋神識一掃,下面七人都還在,於是抽出一絲精神力附在其中一人身上,接着盤膝坐下,放出兩條小傢伙,擺好星月刀,開始每日的打坐調息。
第二日天還沒亮,張傲秋神識一動,人立即清醒過來,一抄放在膝上的星月刀,從後窗合身一團,一個翻身,悄無聲息地落到後院一處矮樹後。
人一落地,身法立即展開,同時神識放出,恰好此時,那七人從客棧左邊假山處跟着翻出院牆的情景落入神識內。
張傲秋現在神識隨着精神力的提升,已經可以查看到八十丈的距離,這種查看距離的遠近,還不是依次遞增,而是精神力凝練到一個點後,跟着成倍數飛躍。
張傲秋自己也是無意中發現這個情況,沒想到煉化星月刀還能帶來這樣大的好處,所以現在他只要一有空,就開始修煉精神力。
前面七人身形時緩時快,腳步不停,半個時辰後,到達城門處,正好此時城門打開,幾人也不說話,跟着魚貫出城。
張傲秋在後面遠遠的吊着,八十丈的距離,就算是境界比他高的這七人,也沒有發現後面已經有人跟蹤。
七人出城門左轉,越走越偏,半個時辰後,進入城郊荒野地帶。
再往前,一座破廟出現在張傲秋神識裡,而那七人在廟門前分爲兩組,一組三人折往東行,一組四人繼續向前。
張傲秋一看那破廟,立即想起在曲蘭城,同樣是一座破廟,卻是他跟夜無霜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想到這裡,張傲秋心頭莫名一陣歡喜,前面七人分開的情況也沒細想,下意識跟着前面四人那一組繼續往前。
一刻鐘後,前面一塊空空的草地,張傲秋神識看見那四人在空地前方的四處山石後隱藏起來。
心裡頓時一咯噔,中埋伏了。
張傲秋心神一動,趁着現在還有段距離,剛要掉頭離開,卻見後面三個白衣人分三個方向包抄過來。
在來之前,張傲秋內息刻意走的第二條線路,所以現在在外人看來,也就是一個人境初期修爲的樣子。
張傲秋見後面三人越來越近,乾脆裝着趕路的樣子,不慌不忙邁步往前。
走了一段,前面埋伏的四人也現身出來,張傲秋一看四人站成環形擋住去路,四雙冰冷地眼神正冷冷地看着自己,裝出慌張的樣子,左顧右盼,看到後面跟上來同樣冷冷跟上來的三人,更是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這七個死域人都是靈境中期以上修爲,而且個個都是經歷生死,心神修煉堅如磐石,這次過來就是要跟一教二宗接頭,商討軍隊集結的事宜。
因爲大批軍隊即將集結,每天光消耗的糧草就是一個大數字,死域人來自大海另一頭的大陸,從那裡坐船運糧,海上風平浪靜還好說,若是來點狂風巨浪,十船能運來兩船就不錯了。
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個划算的買賣,再加上他們那塊陸地,基本都是山,也產不出多少糧食,更不談供應這麼龐大的軍隊。
所以死域人選擇跟一教二宗合作也是迫不得已,這次他們過來,就是想讓一教二宗在短時內籌集大量的糧草,並能安全送到武月城外。
張傲秋驚恐地看着圍着他的七人,膽戰心驚地嚥了口口水問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前面四人中間一人,眼神冰冷地將張傲秋打量一番,半響後才問道:“你是誰?”
張傲秋跟那人對望一眼,心中一懍,此人眼神不帶絲毫感情,看他彷彿就像看個死人一樣,顯然就是一個殺人如野的冷血人物。
心思電轉中,嘴上卻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是……,我是靈州城的人,我要到前面的村子裡去,你們……,你們攔着我做什麼?”
前面那人也不答話,眼神往後一瞟,張傲秋見了,知道他們要下殺手了。
果然在神識裡,後面一人緩步上前,邊走邊從懷裡掏出一把形如匕首的短刀。
張傲秋裝着聽到腳步聲,急忙回頭,見來人拔出短刀,急忙抽出手中的星月刀,右手緊握刀把,對着來人駭聲問道:“你……,你要做什麼?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動手了。”
來人看了看張傲秋手中的刀,嘴角一牽,露出一絲陰沉沉的笑意,滿臉不屑地走到張傲秋刀尖前站定,冰冷地眼神挑釁地看着張傲秋。
張傲秋看着他眼睛,緊張地將刀舉了舉,對準來人心臟部位,一言不發。
後面先前那白衣人見狀,短促說了句鳥語,前面那人一聽,手中短刀微動,準備直接抹喉。
哪知就在這時,張傲秋刀尖吐出一截紅藍綠的刀芒,直接穿入他心臟,一擊斃命。
那一抹刀芒又短又快,剛剛刺穿來人心臟,又沒有從後背穿出。
由於兩人站得太近,其他六人也根本就沒把張傲秋當回事,而且這一切發生太快,所以直到那人撲倒在地前,他們都沒有想到同伴已經被殺了。
張傲秋一見那人撲倒,立即嚇得左蹦右跳大叫道:“死人啦,死人啦,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前面兩人立即有一人快步上前,扶起倒地那人的肩膀,剛要將他翻身過來查看,此時異變突起。
張傲秋右腳一蹬地,身形猛地飆起,一絲刀光亮起,照着蹲着那人兜頭殺去。
蹲着那人心神完全放在死在地上那人身上,加上四周都是自己人,根本就沒想到會有如此鉅變。
電石火花間,那人來不及移動,上身立即隨着刀風后仰,右手本能擡起,刀都來不及抽出,合着刀鞘一擋。
“當”得一聲巨響,那人應聲一口鮮血噴出,跟着人軟到在地。
張傲秋知道今日難於善了,所以這一刀十成內力用了九成,加上又是偷襲,對方就算是比他修爲高,他也有十足的信心一刀制敵。
蹲着那白衣人是靈境中期高階修爲,剛纔倉皇失措地一擋,十成內力用了不到一成,雖然他修爲比張傲秋要高,但也擋不住如此大差距的內力相拼,當場重傷不起。
剩下五人看了均是一愣神,一個人境初期的小子,一刀將一個靈境中期的人劈得重傷不起,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難不成這小子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爲首那人最先反應過來,低喝一聲,腰間長刀瞬間抽出,一言不發,對着張傲秋一刀劈出。
這一刀是他含恨出手,刀未至,氣勢已將張傲秋牢牢鎖住。
張傲秋立即覺得肩頭一沉,整個人頓時失去靈動的感覺,就彷彿被瞬間定住一樣,心中不由大駭,僅僅只是氣勢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那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修爲?
就在這要命時刻,張傲秋只覺腦內神識迅速往下,帶着一絲涼意瞬間掠過心頭。
藉着這一絲涼意,張傲秋頓時覺得肩頭一鬆,同時體內渾厚內力逆脈而行,帶着身形向左飄移三寸距離。
緊接着一道刀光在他身旁劃過,就這三寸距離,讓張傲秋險險避開眼前必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