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三人聯袂趕往城主府。
這些天夜無霜一直待在城主府,所以對人員行蹤最是瞭解。
今天正好是幾大巨頭每月碰頭會,張傲秋提出的問題,正好在會上當着衆人一起商議。
由於時間還早,三人就先去了雲歷的書房。
進門一看,雲歷、雪心玄跟木靈都在,雲歷看到張傲秋跟紫陌進來,當即起身呵呵一笑道:“你們兩個現在可是稀客了啊。”
張傲秋笑了笑,跟紫陌兩人拱手爲禮道:“見過雲城主。”
雲歷聞言,卻是大手一揮道:“都是自己人,還這麼生分,你們現在應該叫我雲叔了。”
張傲秋也不以爲意,跟紫陌同時改口道:“雲叔。”
張傲秋跟着轉身,對這雪心玄行禮叫道:“心姨。”
雪心玄聽了倒是一愣,笑着道:“怎麼把我也捎上了?”
張傲秋聞言小聲嘀咕一句道:“反正遲早是要改口的。”
他這句話聲音雖小,但在座的可都是高階修爲的人,個個聽得一清二楚。
雲歷聞言立即轉眼看了木靈一眼,跟着偷笑一聲,藉着喝茶,掩面坐下。
而雪心玄卻是臉色微紅,轉頭偷偷瞟了木靈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歡喜跟嬌羞。
反觀木靈,倒是神色依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彷彿剛纔說的是別人一樣。
其實張傲秋剛纔所說的是含着兩層意思的,一層是木靈跟雪心玄天作地和的一對,這麼多年又聚在一起,以後遲早會洞房花燭的。
而另一層意思則是指他自己跟夜無霜兩人,昨晚尺度進一步突破,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真要在大婚前發生點什麼,到時候見了雪心玄可就不這麼好說了,以其這樣,不如現在就將底子打下來。
雲歷見場面一下沉默下來,放下茶杯轉移話題道:“阿秋跟阿陌兩人同時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有事情要跟各位前輩商議。”
雲歷笑道:“那你說。”
張傲秋清了清嗓子,將昨晚跟夜無霜提起的事情又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雲歷等人聽完,均同時陷入沉思之中。
這件事張傲秋以前提過,但那時候也就是這麼一說,沒有具體的想法,現在張傲秋提出的問題,若是答應,就涉及到一批人事調動,而且這批人手還要是好手,那就要仔細斟酌斟酌了。
半響後,雲歷先是嘆了口氣,然後道:“就讓我那孽子帶他下屬的一千人先跟着阿秋過去。”
張傲秋一聽,卻是一驚,這哪是帶的幫手,這完全就是帶着一個拖油瓶啊。
連忙起身道:“雲叔,公子他……。”
雲歷擺了擺手,打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現在不是什麼公子,也就是一個營長,跟普通軍士一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話說回來,這孽子經歷了那次事情後,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真還要好好感謝阿秋跟慕容前輩啊。”
張傲秋見雲歷說的決絕,也不好再說,“呃”了一聲跟着坐了下來。
雪心玄卻是轉頭對夜無霜道:“將阿秋說的這個事立即發回聖教,讓你五叔將這消息知會所有人知曉。”
夜無霜聞言卻是一愣,疑惑道:“師尊的意思……?”
雪心玄聞言點了一下道:“你大師伯。”
夜無霜一聽,臉上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跟着道:“是,師尊,我立即就去辦。”
雪心玄“嗯”了一聲,轉頭對張傲秋道:“其他的事情,等會要跟獨孤山莊他們三人碰頭,這次會議你跟阿陌也一起參加,雖然我們現在是一體,但有些人手是他們的人,要想調動,還是要他們點頭才行。”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跟着轉頭又瞄了木靈一眼,然後向雪心玄使了個眼色。
雪心玄看了先是一愣,隨即開口道:“啊,阿秋,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跟我來。”
張傲秋聞言起身,告了聲罪,跟着雪心玄後面走了出去。
到了無人的地方,雪心玄轉身道:“阿秋,你想跟我說什麼?”
張傲秋左右看了看,跟着眉頭微皺道:“心姨,有件事說了很唐突,但現在必須得問問了。”
雪心玄一看張傲秋的樣子,心裡突然沒來由的一驚,片刻後道:“你說。”
張傲秋低頭想了想,半響後纔開口道:“心姨,你現在跟師父在一起,可曾感覺到師父對你不同?”
雪心玄聞言臉色一紅道:“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張傲秋卻是正色地搖了搖頭道:“剛纔我在書房裡說的那句話,你們的表情我都看到了,師父不管對心姨你有沒有不同,多少都有點表情,要麼就會斥責我一口否認,要麼就是笑着默認,不管怎樣,總得有點表情,我看他現在好像什麼事都不關心一樣,臉色始終依舊,我怕他……。”
雪心玄這才聽明白張傲秋的意思,沉吟片刻後道:“你是怕他心存死志麼?”
張傲秋聞言,看着雪心玄點了點頭,跟着道:“上次我從黑月林回來,當時跟師父碰面的時曾說我會帶他出徵,以後刀宗的興盛就要靠他跟阿漓來完成了,後來回到刀宗,師父在祠堂前卻親口跟我說,只怕我這個心願不能達成了。
當時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但是那時候又不好追問,現在看來,怕是我的擔心要成真了。”
雪心玄聽完,也是眉頭微皺,她這段日子,明顯感覺到木靈對她的親近,她已經下了決心,就是等這場戰事一完,就辭去教主之位,跟木靈兩人去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但現在張傲秋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她,她現在跟木靈的關係,是處於當局者迷中,而張傲秋做爲旁觀者,卻能看出她所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雪心玄想了一會,也想不出個什麼方法,只好道:“這件事我去好好問問你師父。”
張傲秋聞言卻是一把打住道:“心姨,萬萬不可,師父的脾氣我太瞭解了,不然當年也不會被心魔所困,修爲一直上不去,你現在去跟他說,反而會加重他的心理負擔,只會適得其反。”
雪心玄聽了,一下也沒了主意,皺眉道:“那你說怎麼辦?”
張傲秋想了想道:“若我猜錯了師父的心思,那當然是最好了,但不管是猜對還是猜錯,現在心姨你最好裝着不知道,只是暗中留意他,可千萬不能讓他做了傻事。”
雪心玄聞言點了點頭道:“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接着拍了拍張傲秋肩膀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你師父也不是小孩子,我想他即使心存死志,但也有一定的目標,絕不可能沒事去尋死的。”
張傲秋聽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只是重重的一聲嘆息。
兩人又站立了一會,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半響後雪心玄道:“我們先回去吧,這事我會好好留意的。”
張傲秋“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等他們回到書房,獨孤輕虹等三人已經過來了,衆人見面又是一陣寒暄。
寒暄完畢,雲歷對獨孤輕虹三人開口道:“在你們三位還沒有過來前,阿秋跟我們提起要去武月城的事,現在讓阿秋再把他的想法跟各位說說。”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將剛纔所說的又敘述了一遍。
張傲秋說完,雲歷跟着道:“我臨花城的情況大夥也知道,由於臨花城跟一教二宗一相隔不遠,一教二宗一日不除,我這邊兵力一日就不敢動,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決定讓犬子先帶一千人跟阿秋過去。”
獨孤輕虹聽了點了點頭,跟着轉頭望向張傲秋道:“既然小先生有此提議,那必然有所想法,不如一起說出來,我們大夥參考參考。”
張傲秋聞言看了雲歷一眼,見後者微一點頭,方道:“那好,我就將我們這次過去的目的跟佈置一起說說。”
頓了頓接着道:“我們這次到武月城,一共有三個目的。
其一:前期霍星含已經回到武月城,據他說,他知道一條秘密通道,可以不經過戰區,直接將物資跟人員運送到武月城,但現在這麼長時間了,他這條秘密通道到底有沒有打通,還要實地去看看。
若是這條通道已打通,那麼這在以後將做爲物資運送的主要通道,同時還要在其周圍建立起迅捷的信息傳遞通道,爲了防止一教二宗跟死域人蓄意破壞,所以這條通道需要安排重兵守護,而且守護的人必須要是經過嚴格的軍隊訓練,這樣一有任何動靜,就能立刻反應,所以我建議,這個重任就交由雲公子及他手下的部隊完成。”
雲歷聽到這裡,擡頭看了張傲秋一眼,相對於武月城前線來說,保護秘密通道已經算是後方了,這是張傲秋想借機保護雲鳳閣。
但這個任務同樣也很重要,這個理由說出去誰也無法反駁,雲歷雖然對雲鳳閣以前所作所爲痛恨不已,這次優先安排他過去,也是想讓他有更好的鍛鍊機會,但不管怎樣,雲歷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要是上了戰場,萬一有個什麼疏忽,那他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而且也過不了夫人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