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功夫,池面往下陷入不少,張傲秋手掌長度再也夠不着,只好身子往下探了一截,越往後,池內液麪越低,沒有辦法,只好跟着一步步往下。
這一來,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那些黑乎乎的毒汁,張傲秋開始還是一臉的嫌棄,後來也就麻木了,乾脆整個身子往池內一泡,全身筋脈全開,將池內毒汁瘋狂地吸入。
這個池子,看起來不大,卻是夠深,張傲秋整個身子泡入其中,居然還沒有探到底,這麼多的毒汁,這到底得要害死多少人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又是一個時辰後,張傲秋突然感覺身子一輕,緩緩睜開眼,池內已經乾涸,只剩下一些殘留,鋪在池底。
張傲秋對這位置,是片刻不想留,一見任務完成,立即轉身離開。
只是他隱匿身法再好,也只能隱藏身形,不能隱藏氣味,於是這一路狂奔,沿路散發出的味道,還是讓其內守衛有所警覺,漸漸人影越來越多,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也開始四處響起。
張傲秋見了,不由暗自叫苦,身形再次加快,同時神識打開,很快找到在外面苦苦等候良久的紫陌。
洞內的響動,讓守候在外的紫陌也開始擔心起來,本來他巡查的範圍更大,但裡面除了囚籠就是那些死不死,活不活的人,根本就沒什麼寶貝。
心頭一邊暗叫晦氣,一邊退了出來,本以爲張傲秋也會很快就出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四五個時辰。
這會裡面又亂了起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沒等他去一探究竟,耳邊傳來張傲秋的聲音:“阿陌,立即跟霜兒匯合,不要管我,我遲點自會去找你們。”
紫陌聽了,剛想傳音回去,一股惡臭迎面而來,差點沒把他給薰昏過去,還沒反應過來,那股惡臭又迅速遠去。
這得勁的味道,還不用狗了,是個人都聞得到,怪不得裡面這麼熱鬧了,沒盜到寶貝就沒盜到唄,也不用心急地去鑽糞池子吧。
這惡趣味,把紫陌自己都逗得一笑,身形卻是一刻不停往夜無霜所在趕去,可別跑了大魚,把自己這條小魚給殃及到了。
張傲秋在叢林樹梢上全力加速,連半盞茶功夫都不到,就跑到了灕水邊,不管不顧地一個猛子紮了進去,消失無蹤。
這一通洗,花了大半個時辰,身上依舊有那股淡淡的惡臭味,這真是倒血黴了。
張傲秋又不敢就這樣回去,就這氣味,說不定就把狼給帶家裡去了,後來實在沒辦法,偷偷潛入一條在河上行走的大船,偷了一套衣服及洗澡的東西,將身上的夜行衣在水底找個地方埋掉,又是好一通洗,這纔算是完工。
這一通忙活後,天色已經大亮了,張傲秋擔心不淨宗那邊的反應波及到這邊人的判斷,一洗完立即往回趕。
不過他還是算錯了一教二宗的反應,因爲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丟失的是天魔大法的毒汁,而且還是沒有經過提煉的原毒,這東西又臭又毒,就算是拱手送給別人,別人也不見得會要。
所以這事情一報上去,上面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是那池子年久失修,出現了縫隙,將毒汁給漏走了?
至於守衛說的聞到有毒汁味道從魔池往洞外而去,也就只當這些人腦袋有問題了,開玩笑,那麼大一池子毒汁,你以爲拿個碗就舀走了?
當初建這個池子的時候,就考慮過漏水的問題,所以建造極爲嚴格,畢竟那些毒汁都是用人命換來的,確實得來不易。
所以等下面人將魔池洗乾淨,仔細檢查一遍,確實沒看見縫隙,重新灌上水,也沒見漏一點,這下就蹊蹺了,實在按不住,於是立即將消息通過飛鴿傳書,報告給了歐獨舞。
歐獨舞一接到消息,肺都快氣炸了,別人不知道,但她卻是知道,那毒汁可是比黃金還要金貴,只是她要趕回來,這一來一回,時間就要得長了。
不淨宗有這樣的反應,張傲秋是求之不得,所以等他回來的時候,除了夜無霜等得有些心焦,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過這次紫陌卻是不會放過他,先前被狠狠陰了一下,這會怎麼也要報仇回來。
只是還沒等紫陌開口,夜無霜卻是先一步問起,張傲秋知道瞞不住,只好說當時光線暗淡,自己沒看清楚,一不小心腳滑了一下。
半步化境的高手,居然腳滑了一下,這藉口說出來真是鬼都不信,不過又實在找不出什麼端倪,而且那地方紫陌也親自去過,想要在那裡搞個什麼波瀾出來,確實也不可能。
於是這次不淨宗之行,其結果讓敵我雙方都是一頭霧水,不過這邊一頭霧水還好說,除了一身臭,啥也沒損失,至於不淨宗那邊,就不知道要掉多少腦袋了。
雪心玄一聽張傲秋回來,立即將他招了過去,張傲秋將具體情況跟各位老前輩一一說明,同樣畫了份地圖,將不淨宗各處勢力佈置都在圖上一一標明。
這地圖對張傲秋來說,也就是動動神識的事情,但對於這些老前輩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能夠這麼清楚地摸清敵人兵力部署,那後面的仗就好打多了。
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所以先前那些個老傢伙,從對張傲秋懷疑,再到現在心服口服,一看到人過來,就像看到了自家女婿一般,老臉褶子都笑開花了,讓一旁的雪心玄看了不由鬱悶不已。
現在搞定兩家,還剩下的就是歐陽尊者的七殺教了。
七殺教肯定是要拔掉,但對於這裡面的東西,就有點不好說了,因爲這裡面畢竟還夾着一個歐陽雪怡。
做爲七殺教的大小姐,歐陽尊者的唯一女兒,七殺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但這事紫陌卻是不同意,因爲一旦拔除一教二宗,那四大門派跟臨花城可都是出人出力了,所得到的戰利品,他們肯定是要有份的,那時候被別人拿走,而且還是堂而皇之地拿走,那就再也要不回來了。
但若是我們現在動手,所得到的寶貝,倒時候再還給歐陽雪怡就是,無非就是轉個手,就算有損失,但損失也就很小了。
張傲秋一聽這傢伙說的也有道理,當即一錘定音,今晚繼續。
不過在白天的空擋裡,張傲秋卻是一心打坐調息,倒不是他勤快,而是擔心丹田裡那個吃貨,吞下這麼多毒汁,不知道現在會變成個什麼模樣?
結果內視一看,先前顯得金燦燦的金丹,現在變成了暗金色,懸浮在丹田上方,一動不動。
就指甲殼那麼大小的一個小東西,居然吞下了那麼一大池子毒汁,這事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歷,實在是難以想象。
但不管怎樣,只要不出什麼幺蛾子,其他也就隨它了。
七殺教不像天邪宗,將寶庫設在山腹內,而是獨起一座高樓,樓有九層,佔地極廣,每層都有或明或暗的高手駐守,而且樓外也是人影幢幢,防守森嚴,沒有令牌跟口令,連門都進不去。
這樣的防範,雖然難不住張傲秋,但想要像在天邪宗那樣肆無忌憚地動手,卻是不可能了,張傲秋也沒有辦法,只好在獨叟的挑選下,在各層選了一些非常貴重的寶貝後,也就打道回府了。
對這樣的結果,紫陌也是一聲長嘆,張傲秋看他心有不甘,久久不願離去,也就只好以倒時候見機行事爲由,將其給拖了回去。
這連續三天的盜寶行動,也就落下帷幕,等張傲秋將七殺教的守衛佈置繪製成圖後,那些個老前輩也嚷嚷着要早些回去,好調兵遣將,爲後面的大戰做好準備。
這次探路,張傲秋是收穫滿滿,特別是金丹的變化,讓他更是心生期待,不知道這小東西壯大以後,又會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好處?
回到臨花城,張傲秋一行人直接回到大宅,該他們做的事情已經圓滿結束,剩下的就看那些專業人士的本事了。
該辦的事已辦完,張傲秋也就開始張羅認下陶翠翠這個乾妹妹的事,其實這事雲歷早就給他準備好,就等張傲秋定日子了。
本來按雲歷所想,不想辦得太大,顯得招搖,所以也只請了臨花城一些最有頭面的人物,只是沒想到儀式舉辦的當日,竟然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前來賀喜的人。
能跟臨花城的小先生,堂堂的秋帥搭上關係,那怕只是一面之緣,那要是以後說起,說不定就會換來天大的福分了。
於是這個以前任誰都能欺負的苦命丫頭,現在一躍成爲了枝頭的鳳凰,那些以前自己連面都見不到的人物,現在都在自己面前躬身賠笑。
這些都是因爲他。
在整個儀式過程中,陶管家做爲家長,與雲歷並排坐在上位,接受所有人的道賀,隨着吉時一到,雲歷親自上臺做賀詞,在所有人見證下,陶翠翠下跪拜兄長,對張傲秋改口叫大哥,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夜無霜跟紫陌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