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特工,將軍請接招 148.絕望,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是親手殺了你 天天書吧
“皇妹,殺了他,殺了他,他這輩子都只會屬於你一個人。”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桔梗終於將手裡的箭舉起,對準遠處的君顏,龍鈺偏頭看了一下,那是君顏心臟的位置。
於是,他滿意的點頭。
君顏依舊在城牆上和敵方對戰,有了白淺的加入,似乎沒有前幾天那般吃力,他很專注,絲毫沒有察覺到遠處已經有危險降臨妗。
桔梗剛剛穩住的心神又開始顫抖,她如何能夠做得到真的殺了他?
“皇妹,你曾經答應過我,說只要是我讓你做的事情,你都會做,怎麼,現在你想違背自己的誓言麼?”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不是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去死,不是離別,不是再也不見,而是見面之後卻被自己最親的人逼着去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桔梗整個心尖都在犯疼,這麼多年,她學到的本事確實不少,也曾幫助哥哥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跬。
可是,誓言是什麼?
是她當初對君顏許下承諾之後還親手打破,她想,這叫不要臉,所以她一直對君顏避而不見。
這些年,也不是當真遇不到,只不過遇到之後她總是狼狽的避開,因爲知曉自己配不上,所以連見面都成了一種奢望。
哥哥,你只在乎我對你的誓言,那麼你可否還記得曾經對我的誓言?
你忘記了不要緊,可是我對君顏的,卻已經根深蒂固了。
可是現在,我不但要打破曾經的承諾,還要親手殺了他。
我是恨他沒錯,可是……他死,我會更加難過的吧?
“皇妹,你還在猶豫什麼?快殺了他。”
桔梗想,皇兄其實才是那個最殘忍的人,明明可以自己動手的事情,卻非要逼着她去做。
可是,她卻反抗不得。
桔梗閉眼,那好,就殺了吧,若是君顏死了,大不了,她陪他一起死就是了。
白淺摸着肚子,一直指揮着衆人幫助君顏突破重圍。
想着馬上就要見到君顏,她的心情有些雀躍。
卻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花香,她側身望去,便看到那個熟悉的人。
面具下的臉依舊看不清楚,只是那特有的水仙花香氣卻十分迷人,她心神一震,突然就覺得有些難受。
男子負手而站,身後的兩名女子顯得那般嬌俏。
白淺看了一眼高臺上的君顏,側身看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三人,隨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程墨,一定要把糧草給君顏送進去。”順着她的目光,程墨也看到了那邊和戰爭非常不符的三人。
他們的姿態那般悠閒,好似真的只是來看一場表演一般。
但是程墨注意到,留情的目光,一直都只在白淺身上停留。
“頭兒,屬下陪你去。”已經知曉白淺的意思,程墨稍加思索便直接開口。
“敵軍人太多,林韜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對白淺來說,這個纔是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有了程墨和林韜,她的存在顯得無關緊要,所以現在,她需要去將那些一直纏繞在她心尖的事情查清楚。
“可是……”
“我知道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我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弄明白,君顏這邊,就交給你了。”
眼睛瞥到留情已經邁開腳步準備離開,白淺的語氣已經有些慌張。
再次看了君顏的方向一眼,眼裡滿是留戀。
心裡默唸,君顏,等我,我會馬上回來。
“程墨,拜託你了。”
“頭兒,請務必小心。”白淺從未這般慎重的說什麼事情,更加不會用拜託這個詞,可是現在這樣說,程墨只覺得壓力山大。
千言萬語終究只匯成了這一句話。
“我會注意。”白淺說完,提起裙襬尾隨留情而去。
君顏好像也感受到了什麼,朝這邊看來,待看清楚白淺離去的背影,眼神變了幾變,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絕對是留情沒錯。
淺淺跟去,是因爲又遇到什麼問題了麼?
白淺的身子很快便不見了蹤影,君顏只覺得一陣心驚,便聽見凌楠的驚呼聲。
“主子。”只一聲,君顏便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他垂頭,胸口赫然插着一隻箭,此刻,已經貫穿了他的整個身體。
箭劍已經透過他的身體,露出一大截,尖上是黑色的血。
“主子。”君顏眼睛像四周掃去,他居然大意到這種程度,但是箭來勢洶涌,就算察覺了也根本就難以避開。
桔梗看到君顏朝着山丘上看來,而她還保持着方纔射箭的動作,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這纔是我的皇妹,做的好。”龍鈺大手拍在桔梗肩膀,力道不大,卻震掉了她手中的箭。
她看到君顏直直的往後倒去,被凌楠一般抱住,之後,便閉上了眼睛。
她還看到,凌楠朝她看來的目光有多麼的憎恨。
做得好麼?
她笑,能不好麼?
直穿心臟,君顏,是必死無疑了吧。
而她的心,也在射出去的那一刻,徹底冷了。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今後的一個月,你不必參與任何行動,回去休息吧。”龍鈺收回了自己的手,示意身後的將士把桔梗帶走。
桔梗苦笑,這哪裡是什麼獎勵,分明是囚禁啊,可惜,她卻不能反抗。
她側身,看着已經被人擡走的君顏,已經麻木到不知道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了。
“軍師果然厲害。”看着桔梗被帶走,龍鈺臉上的笑容終究被全部掩去。
看着這些人痛苦,他真的覺得無比暢快。
君顏,我沒有告訴龍顏的是,即使她那一箭故意射偏了些許,你也難逃一死。
因爲知曉龍顏不一定能下得去手,因爲知曉,她就算下得去手也肯定會射偏,所以,我便在箭上下了劇毒……
“是太子殿下足夠聰明,知道留情出現肯定會擾亂了白淺的思緒,所以便同意了留情的加盟。”
明明剛纔還看不見的蹤影的人,只是片刻便已經到了龍鈺身旁。
弒夜看着自己這邊的軍隊已經在林菻帶來的救兵中節節敗退,看着因爲君顏倒下擔憂但卻依舊堅守底線的軒轅軍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仿似君顏就算此刻死了對他們不會有什麼影響,仿似,自己軍隊敗了也無可厚非。
“若不是軍師提議我這麼做,我也想不起來啊。”龍鈺笑笑,軍師當時說,擒賊先擒王,當然,君顏不是賊,但是若是能夠將他率先擊中,便再無後顧之憂。
這世間,只有君顏一人是他的對手。
“君顏這一次,必定是必死無疑的。”
“呵,就算不死……”龍鈺笑開,看着自己的軍隊已經潰不成軍,接着說道。“就算不死也沒有關係,反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人去做好了。”
“嗯。”身後傳來一聲低答,龍鈺不在管這人的情緒,之前確實對他有很多尊重,不過,眼看大局已定,這人,便留不得了。
他大笑着離去,只是笑容始終不及眼底。
有人說,這樣的人心思最是深沉,必定不能深交,可偏偏他們都有着非常不一般的本事,讓人不得不去結交。
弒夜想,這或許就是龍鈺獨特的魅力吧。
不過,龍鈺,之前之所以來幫助你不過是因爲我自己剛好需要你做後臺罷了。
現在事情達成,你就算想將我隨便拋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白淺一路追了好遠,突然就俯下身子直不起腰,那是一種跟自己生命被抽離是一樣的感覺,她猛地回頭,想看看君顏怎麼樣了,卻因爲走太遠,已經看不到城牆那邊了。
她緩緩起身,眼睛看着留情離去的方向,心思卻在翻轉。
難道君顏出什麼事情了麼?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雖然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可是耳邊充斥着的那些嘈雜的聲音卻在提醒着她,君顏,一定是出事了。
“怎麼,方纔不是十分賣力的追着本座跑麼,這會就要回去了?”留情突然出現,打斷了白淺準備轉身的動作。
身後的紅蓮和水墨一直沉默不語,但是白淺看到了兩人不一樣的表情。
水墨是善意的微笑,紅蓮的憎恨的眼神。
白淺不動聲色的跟水墨說了聲謝謝,水墨含笑點頭。
“突然不想追了。”本是無意的話,卻讓留情的面色變了好幾變。
“多年前,你也這麼說的。”
“既然你已經出現,那麼留情,可否告訴我,水仙花,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留情垂眸,當然跟你有關係,可是當年,我分明發過誓,此生若是在遇到你,絕對不會主動說起曾經的一切,否則……
“最主要的是,留情,你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而初見時,你爲何要叫我隨風?”
留情喉嚨沙啞,因爲你是隨風,我是留情。
因爲,我只是你的留情。
“你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是想要插手這世間的俗世了麼?”
白淺知道,留情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善類,但是從他的性格上就能夠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喜歡搭理這些事情的人。
“罷了。既然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白淺突然覺得自己做事情有些衝動了,留情若是當真會說的,又何必等到現在?
之前不是早就告訴她了麼。
只是一個閃身,留情便已經出現在白淺身旁。兩人離得非常近,近到仿似只要一個轉身,便能夠接
觸到彼此。
白淺突然覺得慶幸,好在肚子裡還有個孩子能夠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然這麼近,她真的有些難以招架。
“白淺,本座之前放了你的孩子一馬,但不代表現在,還會放過第二次。”若是白淺不出現,他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罷了。
可是白淺居然這般大膽,他不對她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她巴巴跑來?
“座上。”說話間,留情已經舉手,他手中仿似彙集了無數的力量,白淺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種可怕的氣息在她頭頂縈繞。
就好似,電視裡之前看到的吸功*一般。
她邁開腳,拼命的開始跑,她必須要離開這裡,她要保護好她和君顏的孩子。
“閉嘴,水墨,你已經幫助了她一次,還想幫第二次麼?”
看着被水墨拉住的自己,再看已經拼命跑遠的白淺,留情語氣生冷。
“座上,屬下幫您攔住她。”紅蓮嬌笑開口,只是一個閃身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欺負白淺,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水墨臉色鐵青。
“屬下不是故意冒犯座上,只是不想看到座上日後爲了今日之事後悔。”紅蓮追去白淺定會受到一些皮肉苦,但是肯定不會死,因爲紅蓮不敢,所以,水墨只得使出自己全部的功力將留情攔住。
“本座會不會後悔,都跟你沒關係。”留情已經憤怒到極點,他做過許多後悔的事情,其中最後悔的一件,便是當初幫助白淺……
想到這裡,更覺得心塞,如今,他只是想要毀了白淺的孩子罷了,至於白淺的性命,他半分也不會傷及。
“座上,屬下認爲,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放手讓她過得幸福。”
水墨被一掌擊倒,嘴裡鮮血直流。
雖然痛苦,卻依舊阻止不了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她雖然無心,雖然不愛留情,但是孃親說過,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放手讓他過得更好,正因爲孃親當初是這麼做的,所以,爹爹纔會跟其他女人有了紅蓮。
她從來不覺得孃親哪裡做錯了,因爲她發現孃親這麼做了之後,她自己也是十分開心的。
她想,這樣就足夠了。
只是後來無意中看到孃親一個人躲在院子裡哭泣,她才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是寧願自己受苦,寧願自己難過也不去打擾他的一種特殊的情感。
孃親善良,所以,她也要善良。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把紅蓮當成親生妹妹,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她也從來不曾怪過她。
“不,水墨,真正愛一個人,是就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一種情緒,本座愛白淺,所以寧願將她禁錮,寧願我們兩個人都不開心也不會放她自由。”他想,兩個人一起難過,總好過他自己一個人難受。就算不能將白淺徹底禁錮,最起碼,不會讓白淺和君顏好過。
水墨震驚,卻只覺得無言以對。
說到底都是情惹的禍罷了。
若是不愛,又怎麼會有這麼的牽絆呢?
她突然覺得座上的做法似乎也沒錯,因爲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自己愛着的人,怎麼能夠忍受跟別人在一起呢?
只是一個愣神的功夫,留情便已經消失在原地,水墨慌忙起身,尾隨而去。
沒有輕功的白淺怎會跑得過紅蓮呢?
留情趕到的時候白淺和紅蓮正打得昏天暗地的。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黃灰被兩人掃得漫天飛舞。
紅蓮騰空而起,專門用腳對付白淺,所以從很大程度上來說,白淺完全是被動的,她只能用手。
紅蓮突然看準時機,對着白淺的肩膀踢去,而與此同時,白淺手中的匕首也劃開了她的腳腕。
兩人同時跌坐在地。
白淺眼睛一閉,慌亂中趕忙用手撐地,這樣砸下去,寶寶會摔壞的吧。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傳來。白淺睜眼,她的身子被水墨接住,而留情,已經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了水墨的背上。
白淺慌忙出手,想要救下水墨,卻已經來不及。
“保重。”水墨眨眼,露出一個美麗到極致的微笑。
她或許已經察覺到了留情的突然襲擊,也或許早就知道自己這麼做可能會死,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就這麼做了。
她已經殺了很多人,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可是現在,她只想保護好白淺和她的孩子。
即使保護不了,也會盡最大的努力。
只是沒想到,座上居然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
“姐姐。”紅蓮驚呼,剛剛砸下去便一個鯉魚打挺直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朝着這邊跑來。
一把推開白淺,白淺再次跌坐在地,但是水墨卻用最後的力氣一把將她扶住,再次成了白淺的肉墊。
“姐姐,你在做什麼啊、”紅蓮已經泣不成聲,她伸手幫水墨把脈,卻發現,已經無能爲力。姐姐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雖然一直侍奉座上,但是姐姐從來都不曾爭搶,一直都是她看不慣座上身邊有其他的女人出現,所以,總是時不時的跟姐姐做對。
但是她從心底裡就十分清楚,姐姐根本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她只是不放心她,所以,便毅然捨棄了自己的喜好,陪着她待在逍遙殿,一待,便是這麼許多年。
上次若不是因爲她的大意,姐姐也根本就不需要去禁地,若是沒有去禁地,她的身子不會這麼虛弱,更不會因爲座上的一掌便直接拍碎了心脈。
“白淺,我要殺了你。”白淺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一個女孩子這般誠心待她,她們的交集本就不多,可是眼前這人,居然爲了她一次又一次差點丟掉自己的性命。
接連的創傷已經讓白淺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肩膀上的疼痛時刻刺激着她要保持清醒。
“紅蓮。”水墨用自己滿手是血的手拉住紅蓮不讓她動彈,眼裡滿是祈求。
“紅蓮,答應我,永遠不要傷害白淺,永遠不要。”水墨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在說這些話,每說一句都喘得十分厲害。
“不,她把姐姐害得這麼慘,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她。”紅蓮想要將自己的身子掙開,卻又擔心自己掙開會傷及水墨,便不敢動手。
但是看向白淺的目光,滿滿都是憎恨。
“紅蓮,你到底爲什麼恨,難道我用生命告訴你,座上到底有多無情,你還是學不會麼?”水墨無比的痛心,拉紅蓮的手緊緊捏着不肯放開。
聽到這話,留情眼裡閃過一些情緒。
他在出掌之後便已經退後幾步,他自己下的手,他十分清楚,水墨是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了。
其實,水墨是一個很好的夥伴,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他從來不會違抗自己命令,可是最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了自己的底線,所以,他便覺得難以忍受。
既然這般不聽話,留着何用?
“姐姐。”紅蓮泣不成聲,姐姐之所以這樣,是因爲…………
“沒錯,我很累了,我想要解脫,所以紅蓮,別難過,這是我自願的。”水墨笑得很燦爛,她伸手,替紅蓮將面上的淚珠擦去。
動作無比輕柔。
這是這麼多年,她第一次幫她擦眼淚,卻也是,最後一次了。
“紅蓮,我生前作孽太多,我之所以護着白淺,是想在自己最後的生命裡做一件好事,所以姐姐求你,別傷害她好麼?”
她依舊在笑,這是她的說辭,白淺卻不全信、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強烈的,她覺得,水墨和她之前,肯定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水墨此刻不說,她便也不會多問。
“姐姐。”紅蓮只是哭,她拼命的將自己的內力往水墨身上輸去,卻像石沉大海一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生命在消散,水墨才驚覺,自己這輩子,還有許多的心願未完成。
“紅蓮,我還有很多風景不曾去看,記得帶我去看。”
“嗚嗚、。”紅蓮拼命點頭,會的,她一定會帶着姐姐走遍這世間所有的山山水水,“紅蓮,不要愛座上,座上無心。”這是她最後一個要求,紅蓮卻再也無法點頭。
明明已經深入骨髓,還如何能夠做到不愛?
姐姐,這個,你叫我怎麼能夠答應你?
我分明已經做好了生死相隨的準備了,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在這樣的時候逼着我做這樣的決定。
可是姐姐,我怎麼可能不愛他?
沒有得到紅蓮的答案,水墨到死都是不放心的,她張開嘴,還想說點什麼,鮮紅的血液卻仿似永遠也流不盡一般,一直從嘴裡蔓延。
終究還是什麼也不曾說出,她便閉上了眼睛。
罷了,紅蓮,你自己的命運,終究不是我能夠掌控的。
紅蓮將水墨放下,她踉蹌的起身,看着捂着肚子面色發白的白淺,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恨。
“姐姐把自己的命都給了你,她肯爲你做這樣的犧牲,我便不會在爲難你,只是白淺,我也不會阻止座上對你做點什麼。”她再次彎腰,小小的身子居然一把將紅蓮抱起,她說座上,我不會阻擋你,便也不會幫助她,只是座上,姐姐最後的願望我終究沒有辦法全部答應,即使知道你無心,我卻依舊對你癡心不悔。
可是座上,姐姐都已經死了,我若是還如往常一般待在你身邊,便永遠也無法心安了,所以座上,再見了。
言罷,紅蓮當真直接離開,途中,甚至連回頭都不曾。
留情面無波瀾,倒也沒有阻攔。
也或許是有,但是白淺看不到。
“白淺,你不必回去找君顏了,因爲就算你回去,也見不到了
。”
白淺疼得難以呼吸,寬大的裙襬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溼了的痕跡。
她臉色發白,卻緊緊咬住嘴脣不肯吭聲。
聽到這話的時候,白淺只覺得自己的肚子裡有東西在慢慢抽離。
“你什麼意思?”她面色越來越差,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什麼叫見不到了,君顏已經回去了麼?
那也沒關係啊。她可以去找他的。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看着白淺這樣痛苦。留情心裡閃過疼痛,但是,卻也透露着一些暢快。
白淺已經傷他那麼深,她也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一些代價的。
而且,水墨也算是爲她而死了,若不是因爲要護着白淺,水墨怎麼可能狠心丟下他呢?
“不會,你在說謊。”身下的粘稠似乎越來越明顯,白淺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慘白。
“本座爲什麼要說謊?”留情嗜血的笑笑,捏住白淺精緻的下巴,“白淺,你又不聾,雖然隔得遠,但是方纔那種滔天的呼喊聲你難道就真的沒有聽見麼?”
“本座是不是說謊,你自己心中有數不是麼?不然爲什麼,你剛纔要那麼着急的回去呢?”
“不,不會。”白淺捏緊自己的手,除非親眼所見,否則,她不會相信。
君顏,爲了咱們的孩子,你也一定不可以有事。
還記得咱們之前打賭我贏了你的事情麼?
說好了你還欠我一個承諾,那麼,我現在要你兌現你的承諾。
你必須好好活着,君顏,你等我,我馬上就會過來跟你討要這個承諾,所以,你怎麼可以有事?
留情是故意刺激我對不對,因爲他想要咱們的孩子出事對不對?
巨大的疼痛襲來,白淺冷汗淋漓。
“留情,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哈哈,白淺,你在做夢麼?”留情突然就站起身子,笑得無比冷酷、
“誰都知道我恨不得這個孩子去死,所以,本座怎麼可能救他?”
他的聲音比他的人還要冷酷無情。
明明知道他巴不得這個孩子死,白淺卻不得不開口試試,此刻聽到答案,便只覺得絕望。
不,怎麼可以絕望、
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不是麼?
她現在是走不了沒錯,但是,她還可以爬,她還可以爬回去,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便不會放棄。
想罷,白淺掙扎在俯身,一步步朝着來時的錄爬去,她的速度非常慢,所到之處,鮮紅一片。
她咬着牙,始終不吭一聲,師傅說得對,求人不如求己,她還沒死,有什麼資格去求人,她在心裡默唸,寶寶不能有事,君顏,你也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