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錯愣了一下,集體啞火,誰也沒想到楚巖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於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無言以對。
“老四,你先上。”這時,顧秀蘭拉了拉身邊的夏侯木蘭,聲音小的就像蚊子一樣。
“啊,又……又是我?”
夏侯木蘭微微一愣,隨即嬌滴滴的笑了笑,跑了過去。
“公子,這件事都是她們的注意,我只是跟着罷了。”
見此,其他三人這個氣啊,沒想到夏侯木蘭一張嘴就把她們給賣了,卻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知道是這樣,還不如自己先開口了,還能爭取個主動。
楚巖陰着臉,看了四人一眼,然後很是嚴肅的,將她們今天暴露出來的缺點說了一遍,唯獨沒有提起常在,因爲她的問題太嚴重,楚巖一時間還沒想好該怎麼對她說。
常在是何等的聰明,已經猜出楚巖就是擊中自己手腕的人,而且回來之後,唯獨對她一個字都沒提,心裡不由的有些點狐疑。
被楚巖數落了一通,並沒有讓她們覺得沮喪,反倒是認爲有一個這樣疼愛自己,在乎自己的男人,感到無比的幸福,尤其是夏侯木蘭,簡直幸福的就要暈過去,甚至最後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素幽她們可都是楚巖的女人,唯獨她算是個外人,這一直讓夏侯木蘭覺得很彆扭,甚至是覺得有點自卑,感覺好像矮她們一頭似的。
可楚巖先是給了她一顆丹藥,提升修爲,然後今天又指出她暴露出來的缺點,毫不客氣,完全和素幽他們一個待遇,這讓夏侯木蘭的心裡很高興,認爲楚巖已經默認自己是他的女人。
…………
幾天之後,楚巖將素幽他們送回了雲鼎峰。在這段時間裡,他還帶着四人玩遍了金城每一個角落。
而楚巖一連幾天的行爲,算是把神奈一徹底的給搞糊塗了,認爲這是障眼法,背後一定是在醞釀着什麼陰謀,所以加快了收購糧食的節奏,希望能快點完成古長風交代的任務。
“素幽姐姐她們已經走了,公子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兩個人坐在竹亭裡,常在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那天楚巖對每一個人都指出了問題,唯獨對自己隻字未提,所以她心裡一直裝着這件事。
見此,楚巖微微一笑:“常在,有件事我想先問問你,當時那老者一直說自己是神級修爲,難道你就沒怕嗎?”
“怕?有什麼好怕的,如果他真的是神級修爲,還會放過我們嗎,還會和我們討價還價嗎?”常在冷若冰霜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的笑容,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更加的清冷。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強者爲尊的世界,弱者,永遠不會得到同情,人們只會對他們落井下石,絕對不會雪中送炭。”
看着常在現在的樣子,楚巖覺得有些心疼,知道童年的不幸和多年的殺手生涯,對她的影響很大。
可楚巖沒想到的是竟然會這麼嚴重,這已經扭曲了常在的心性。
雖然楚巖不否認她說的不對,可是至少在心裡,應該保留一片淨土,偶爾讓受傷的心靈,能有個地方歇歇腳。
“怎麼,公子認爲我說的不對嗎?”
“啊?”
楚巖回了回神,接着看了過去:“不能說錯,但也不完全對。”
“哦。”常在微微一愣:“那公子認爲我錯在哪裡?”
聞言,楚巖想了一下,沉思道:“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弱肉強食,強者爲尊的世界,可是強弱之分看的並不是修爲,而是在人心,想要擁有一顆強大的心,你的心中不能只有仇恨,而是要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戰,爲誰而戰。”
“仇恨太深只會矇蔽人的心性,慢慢的產生心魔,最終害人害己,有些時候放棄並不代表懦弱,而是境界的一種昇華,一種新的開始。”
“好了,我們回到你剛剛的問題。”過了一會兒,楚巖淡淡的說道:“你的玄陰劍法和隱影絕的確進步很快,而且兩者相結合威力很強,可是你的殺氣太重,不能完全發揮隱影絕作用。”
見到常在好像不是很明白,楚巖想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何爲隱,藏也,悄無聲息的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包括敵人的身邊,這纔是隱影絕的最高境界。”
“就拿你和老者的比試爲例,你二人都是封神境五階,雖然你勝的很輕鬆,可是當時老者心性大亂,不說嚇破了膽也差不多,這是你取勝的關鍵,要是當時他能穩下心來,絕對能察覺到你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那隱影絕還有什麼作用,到時候你只會反受其累。”
常在坐在月光下一時有些失神,楚巖的苦心她都懂,可是童年的不幸和多年的殺手生涯,使得常在的心性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得冷酷無情,現在想要放下這一切,又談何容易。
如果不是遇到楚巖,相信她依然在組織,像行屍走肉一樣生活着。
常在咬着嘴脣,淚水不斷地劃過冰冷的臉龐,又想起了傷心的往事,見此,楚巖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
“誰的心中都有執念,仇恨,可是你一定要知道,手中的劍不是殺人的利器,而是去守護你心中最寶貴的東西,懂了嗎?”
常在緊緊地抱着楚巖,就這樣過了好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接着擡起頭,雙眸充滿了深情:“上天真是捉弄人,讓我遇見你卻偏偏又忘記,而想要忘記的,卻始終忘不了,你怪我嗎?”
楚巖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雙手不由的又緊了緊,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態度。
怪常在,楚巖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如果真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要不是因爲自己的出現,常在怎麼可能險些命喪黃泉,儘管楚巖真的希望常在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又偏偏像她說的那樣,天意弄人。
此時的月無缺,被楚巖的一番話深深的震驚着。
原本下丫頭就覺得楚巖的殺氣太重,好像心中憋着滔天的血海深仇一樣,擔心他將來突破封神境的時候會產生心魔,有生命危險。
可是現在月無缺終於知道,楚巖已經發生變化,或者說正在蛻變,一顆強者之心,正在他體內慢慢的滋生。
這是比任何功法、武學都寶貴的東西,只有內心足夠強大,才能讓人成爲絕世強者,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前提,同樣也是最難的。
至從那天之後,常在真的好像一下子開了竅,原來的自怨自憐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竹林中每日的歡聲笑語。
原本單調的花叢,也被穿插了許多別的花種,種在一起。
楚巖還拿出了不少的靈藥,也讓常在種在裡面,紫竹林一下變得生機勃勃,就連蟲鳴鳥叫,都比原先好聽了不少。
這段時間,神奈一的收糧大計也差不多了,看着糧食越積越多,卻始終高興不起來。
這多的糧食,又要在楚巖的眼皮子底下運出金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巖是什麼人,神奈一再清楚不過的了,別看現在沒什麼動作,就連派人監視快活林都沒有了。
可是神奈一堅信,只要自己有所動作,楚巖肯定會在半路劫殺,到時候別說把糧食運回北邊,恐怕連命都得搭上。
“公子,古元帥來信了。”就在神奈一想着怎麼騙過楚巖的時候,嶽江鴻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封書信。
“快給我看看。”
神奈一一把接過,展開一看,不由的眉頭緊鎖。
這封信是古長風給他下的命令,要求他在三個月之內,將最後一匹糧食和物資運回北方,違令者斬。
神奈一把信收好,苦笑的搖了搖頭,三個月之內,從金城到古國,就要將近七八十天的路程,這不就是讓他立即行動嗎。
好吧,既然這樣就只能拼上一拼了……
神奈一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決然,來到書案前,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交到嶽江鴻的手中:“趕快把這封信送回去。”
嶽江鴻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神奈一也出了快活林,去了夏侯家。
兩父子對他還是很客氣的,書房之中坐着三人,下人們麻利的送來茶水和點心,待到退去,就見夏侯嬰微微一笑。
“特使大人今日前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夏侯家主嚴重了,晚輩可擔當不起。”神奈一欠了欠身,恭敬的說道:“晚輩今日前來是有事想跟家主商量。”
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書案上:“這是古元帥的來信,請夏侯家主過目。”
少頃,夏侯嬰將信合起,看了神奈一一眼:“特使大人,這件事你打算要我夏侯家怎麼配合?只要特使大人開口,夏侯家一定全力以赴。”
“這個倒是不忙。”神奈一哈哈一笑:“聽說前段時間,夏侯家在楚巖的手上屢屢受挫,雲霄閣也是損兵折將,不知道這件事夏侯公子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