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小插曲鬧得是滿城皆知,四大家族的人紛紛飛鷹傳書,將消息傳了回去,就連鄭家也不例外。
古長風得到回稟的消息,不由的淡淡的笑着,一旁的陸之山恭敬的站在那裡,神情肅穆,而在他的身前坐着一位老者,身穿一身灰色的麻布長袍,鶴髮童顏,雙目如電。
此人名叫楊鼎天,身份極高,修爲更是深不可測。
“閣主,既然楚巖來到了天城,我們何不就地除掉他,以絕後患?”
“沒那麼簡單。”古長風笑了笑,看了楊鼎天一眼:“楚巖這個人我十分了解,此人向來詭計多端,既然他敢來,就一定有所依仗,而且現在這個時候金堂剛剛重建,四大家族又一直忽左忽右,拿捏不定,此時要是戰事一開,萬一要是四大家族突然在我們的背後捅一刀,後果將不堪設想。”
“哦,難道閣主認爲,本座會懼怕那些螞蟻嗎?”楊鼎天不屑的笑了笑,“別說是孫家和鄭家,就算天劍閣又能怎麼樣。”
聞言,古長風點點頭,“你也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還有,楚巖突然出現在這裡,也很可能是天劍閣的意思,所以在沒弄清楚這些事情之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應該沒有那麼糟吧……”
這時,陸之山接過話茬:“難道楚巖是天劍閣派來對付我們的?”
“還敢說,這都是你乾的好事。”楊鼎天厲聲訓斥,“本座早就提醒過你,穩定局勢這是最關鍵的。可是你呢,把這裡搞得烏煙瘴氣,怨聲載道,不然四大家族豈會鋌而走險和楚巖結盟,金堂也就不會慘遭毒手,現在其他人對老夫非常不滿,金堂的事情只能靠我們自己解決。”
儘管心裡委屈,可陸之山卻不敢說什麼,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其實這也不怪他,實在是無極門的胃口越來越大,尤其是最近十幾年,每一年所需金幣的數量都十分驚人,這才使得四大家族開始和金堂離心離德。
可眼下,楊鼎天將過錯竟然全都推到他的身上,陸之山這個委屈就別提了。
“哼,要是因爲你壞了事,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楊鼎天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對面的古長風,“閣主,那眼下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楚巖離開?”
“眼下也只能這樣。”古長風想了一會兒,沉思道:“現在四大家族的態度還不明確,這次把他們叫過來先試探試探,然後再做決定。”
初八,四大家族的人已經來到天城,但來的並不是四位家主,而是各家指定的繼承人。宮家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宮韞藏,荀家是荀不同,而鄭家來的是鄭宇,商家和墨家也來了人,同樣是兩位年輕人,是家族指定的接班人。
楚巖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想着四大家族這是在兩頭討好,兩不得罪。
不來天城,就已經算是表明了態度,古長風和陸之山一定會大爲的不悅,甚至會動手除掉他們。可是來吧又怕得罪了楚巖,而且這些老狐狸也怕被古長風軟禁,所以這纔派了各家的指定接班人。
這對於楚巖和古長風都算有了交代。
只是他們沒想到越是這樣,越讓楚巖和古長風看出他們的心思,同時兩人誰也不敢輕易的動手,一個是爲了穩定局勢,一個是怕四大家族坐收漁利。
四家的公子和鄭宇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金堂的後花園,古長風端坐在首位,旁邊是陸之山。五個人都是人精,不難看出古長風的地位要高於陸之山,心中不由的納悶,只是誰也沒有問出來,見禮問好之後紛紛落座,只是看着還空出一個座位,有些好奇。
桌子上擺着幾樣小菜和一壺酒,陸之山首先開了口,“諸位公子都是各大家族的指定繼承人,今天把你們叫來無非是兩件事。第一,前不久金堂遭到楚巖的毒手,雖然你們都參與其中,可是老夫和古閣主都知道,你們是被逼無奈,所以以後只要能和楚巖劃清界限,我們既往不咎。第二……”
陸之山頓了頓,看了所有人一眼:“今年的貢金各家還遲遲沒有送來,這段時間又趕上金堂重建,所需巨甚,所以今年的貢金每家多收三層。”
五家的公子各個面面相覷,心裡震驚不已。
楚巖的事情各家都已經知道了,也知道他的一些事蹟,古長風他們也還算熟悉,也知道前不久楚巖擊敗了古長風這件事。
只是北邊古國的兵馬大元帥古長風,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金堂的閣主,而且看樣子身份地位還在陸之山之上,而且對手竟然還是楚巖。
見到道誰也不說話,古長風笑了笑,“諸位公子,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大家都聽過彼此的名字,今天就所幸打開天窗說亮話。楚巖趁着金堂最薄弱的時候,威脅各家聯手伐之,攻破金堂,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本來你們參與其中也應該一併受到懲罰,可是念在過去你們對金堂還算忠心,又有陸之山求情,我又不想趕盡殺絕,所以決定放你們一碼,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把金堂的仁慈當做是無能,好好的想一想該何去何從。”
一番話恩威並施,恰到好處,既沒有咄咄逼人,又沒有失掉了金堂的威風。
“多謝閣主寬宏,我等在此謝過。只是……”
宮潤藏爲難的說道:“只是這貢金能不能減一些,我們幾家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
“宮潤藏,老夫勸你不要不識好歹。”陸之山厲聲道:“你們拿不出來,前些時候,你們各家不還給了楚巖五千萬金幣嗎。怎麼到了我金堂就拿不出來了?”
額……
宮潤藏一怔,沒想到這老頭消息這麼靈通,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老,不是說今年的貢金減半嗎,這不僅沒減少,怎麼還增加了?”
“荀不同,數你們荀家事多。”陸之山陰着臉,“不錯,開始的時候是這麼說的,可是你們四大家族給臉不要臉,閣主大人親自邀請你們家主前來天城,可是卻派了你們幾個小王八蛋來撐場面,要不是閣主大人不計較,老夫早就一掌拍死你們,真是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陸之山越說越氣,氣勢瞬間壓了過去,幾個人頓時感覺喘不過氣來,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苦不堪言。
一旁的鄭宇一直沒有說話,這次他來完全是衝着楚巖,可楚巖卻沒有出現,那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去聽驢叫。
“古閣主,陸老前輩……”這時,鄭宇起身微微一禮,“在下身體偶感不是,先行告退。”
“站住,你敢再動一步,老夫就殺了你。”陸之山本就在氣頭上,怒道:“別以爲你們鄭家和楚巖交好,老夫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你信不信,老夫現在就殺了你?”
鄭宇也是來了血性,從小到大,他還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腳步微微一滯,轉身看向陸之山。
“我不信?”
“好小子,有骨氣。”陸之山眼中現出一縷殺機,“那老夫今天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這老頭直接衝上去,而一旁的古長風就好像沒事發生一樣,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其實,他的心裡也很氣憤,四大家族的用意在明顯不過,兩不得罪,兩邊討好,採取觀望的態勢,卻在暗中盤算着怎樣獲取最大的利益。
最好是金堂和楚巖先打起來,他們好坐收漁利,如果能一次解決兩邊,這是最爲理想的,不行的話再投靠一邊,這也不吃虧。
這一點,楚巖已經想到了,古長風會想不到嗎?
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威,讓他們看看金堂不是沒有實力,而鄭家是鐵了心的要和楚巖共存亡,拿他們開刀再好不過。
鄭宇只有神王七品修爲,雖然不弱,但和陸之山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眼看着他就要被一掌劈死,突然一隻鞋,帶着破風的聲音飛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啪……”
這隻鞋正好砸在陸之山的腦袋上,雖然只是一隻鞋,可也要看是誰飛出來了。
如果陸之山只是神王修爲,恐怕這一下足以讓他腦漿迸裂,當場死亡,因爲出手的是月兒。
現在的月兒可是今非昔比,就連楚巖也看不透他的修爲。
只要她願意,現在就可以喚醒身體裡的遠古血脈,修爲也會隨之驟增。
“誰?”
陸之山措不及防,也沒想到在金堂還有人敢對他出手,結果被打了個正着。
這老頭只感覺眼前一黑,向後退了兩步,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鞋,上面還繡着一朵小花。
“是誰偷襲老夫,趕緊滾出來受死。”
“陸前輩何必動怒呢,布鞋打瘋狗,豈不是相得益彰。”
楚巖終於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身後是豔絕天下的雨輕柔和月兒。
“楚巖,你個混蛋,還沒有誰敢這樣和老夫說話。”
“這很正常啊。”楚巖依舊笑着,攤了攤手,“誰見過一個人會和畜生說話,而且還是會咬人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