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涼亭坐下,銀輝一般的月光,伴隨着徐徐的微風吹過,再加上一杯葡萄美酒,兩個人都是心情大好。
“楚公子,這酒是在下自己釀的,你嚐嚐。”
楚巖點點頭,這酒他也是第一次見過,輕啄一口,頓時愛上了這種味道。
“冷公子真是好才情,不僅修爲了得,就連這釀酒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楚公子見笑了。”冷鋒苦笑的搖了搖頭,“其實不瞞楚公子說,這幾年我的修爲已經到了瓶頸,怎麼也衝破不了。”
“哦,原來是這樣。”楚巖點點頭:“剛剛冷公子的一番話,在下也聽了一些,好像一直不能領悟其中的奧妙。”
“不錯,正是這樣。”冷鋒很豁達,並沒有在意,“剛剛那幾句話是我父親留下的心法的開篇章,可是我始終無法領悟,也就不能修煉下面更高的武學。”
“在下倒是有些拙見,不知冷公子要不要聽一聽?”
“楚公子請講。”
楚巖點了點,正色道:“心意相通,人刀合一。其實這和每天練刀的時間長短並無關係,既然刀即是人,換句話說也就人即是刀,那還何必練刀啊。”
“這個……”
冷鋒直接怔住了,心裡好像有了一絲明悟,可卻是虛無縹緲。
“人刀合一,心意相通。”楚巖接着說了下去:“短短的八個字,重點不在刀上,而是在心上。”
“我懂了……”
冷鋒猛地站起身,雙目圓睜,“我懂了,我終於明白了,人刀合一練的不是刀,而是心。”
“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話音剛落,這傢伙竟然已經消失了,招呼都不打,就把楚巖一個人晾在那裡。
第二天,很多勢力的代表齊聚一堂,李懷宇帶着和煦的笑容,頷首和衆人一一示意。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正是冷鋒。
“這就是紫雲神教的掌門李懷宇,他身後的年輕人叫冷鋒,在門裡身份顯赫,也是各門各派年輕一輩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聽了海清雪的介紹,楚巖不由的點了點頭,看着走過來的冷鋒始終面容平靜,不卑不亢,並沒有把這個露臉的機會看得太重。
“楚公子……”來到切近,冷鋒一愣,隨即笑了笑:“原來你是四海拍賣行的人啊,真是失敬,失敬。”
不少人一下子都看了過去,合計着冷鋒這傢伙向來孤傲,很少主動跟誰打招呼,可沒想到今天卻一反常態,熱情起來。
“原來是冷公子,看來昨夜受益匪淺啊。”
楚巖呵呵的笑着,看着冷鋒的修爲已經到了神皇二品,知道昨夜領悟了心法的奧妙,修爲有所突破。
“這還要多虧了楚公子,一會兒我們……”
“冷鋒,你過來。”
沒等他說完,李懷宇的聲音響起,只見冷鋒抱歉的笑了笑,快步走了過去。
“鋒兒,快見過無極門主。”
冷鋒點點頭,上前一步,深施一禮:“晚輩見過無極門主。”
“原來鋒兒啊,幾年不見,你的修爲可是精進不少,看來老夫那些門人,都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
此語一出,旁邊的一個年輕人顯得有些不悅,冷言冷語,帶着淡淡的不屑:“手下敗將而已,還敢出來見人。”
冷鋒並沒有在意,可是眼神卻不經意的掠過一絲殺意,跟着李懷宇坐在了旁邊。
“此人就是無極門的門主,略無極。其他人都是無極門的鐵桿走狗。”海清雪在楚巖身邊小聲的說道:“旁邊那個年輕人是他的小兒子略無天,被譽爲南方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五年之前的一場比武,擊敗了冷鋒。”
略無極……
看着不遠處的主桌,楚巖興奮的點了點頭,沒想到一直很少路面的無極門主,竟然會來參加李懷宇的壽辰,看來他們的關係還真是不一般啊。
至於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年輕人略無天,倒是實力強橫,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是神皇三品修爲,隱隱的可能很快又要突破。儘管如此,從昨夜冷鋒那凌厲的刀法來看,楚巖覺得未必會敗給他。
一番虛頭巴腦的客套話,酒宴正式開始,滿桌的山珍海味讓暮晨樂得不行,實在是好久沒見到葷腥兒了,四海拍賣行的人都喜歡清淡,這讓無肉不歡的他很鬱悶。
很多人都開始敬酒,紛紛來到主桌前,這裡坐着的都是南方響噹噹的大人物,更有無極門主在,這些人各個舔着臉,帶着獻媚的笑容,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了。
“無極門主,這些年多虧了有您老在啊,我們才能好過得這麼太平。”
“是啊,還是無極門主英明神武,要是還像原來的凌霄閣那樣,我們可就都慘了。”
“凌霄閣?他們算什麼東西,很久沒有見到他們的人出來走動了,估計是在哪個狗洞裡躲着呢吧。”
一聲聲放肆的大笑,是那樣的肆無忌憚,而楚巖並沒有太在意。
“凌霄閣怎麼了,雖然漸漸落寞,但也比你們這些恬不知恥的狗腿子強。”
一聲怒罵,將其樂融融的氣氛打亂,衆人急忙循聲看去,就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瞪着眼,鬍子都在微微的抽搐,顯然氣的不輕。
“這老頭是誰?”楚巖小聲的問道。
“此人叫齊振宇,逍遙林的掌門,當年凌霄閣的盟友。”
說着,海清雪頓了頓,“當年一戰的時候,他們也是損失慘重,齊振宇身受重傷,險些丟掉性命。”
楚巖點了點頭,就見這老頭拍案而起,“你們這些人,當初見到凌霄七子的時候各個獻媚不已,現在呢,見道凌霄閣倒了,落寞了,就投靠了無極門,是不是想認人家當乾爹啊,還是幹爺爺啊。”
“哈哈哈,就是,你們這些恬不知恥的混蛋,趕緊斟茶認親吧,說不定還能得些好處。”
“哈哈哈,哈哈哈……”
很多人紛紛大笑起來,很明顯,這些人當年都是凌霄閣的朋友,數量倒也不少,這還不算那些可能沒有來的,畢竟今天的主角是李懷宇,不折不扣的無極門的走狗。
略無極一直帶着和煦的笑容,好像並不在意,可一旁的李懷宇就不行了,今天他可是主人,而且向來好面子,這些人在這裡鬧事,要是傳了出去,這面子可是丟大了。
“放肆,今天是老夫的壽辰,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想鬧事啊?”
“鬧就鬧,老夫還怕你嗎?”
齊振宇的大吼一聲,很多人紛紛站了起來,不善的看了過去。至於海清雪等人依舊穩如泰山,儘管心中氣氛,可是很多年都不再參與其中。
“他麼的,有什麼好吵的,吃個飯都不消停。”
原本暮晨的聲音不大,可是現在整個大廳之中氣氛緊張,落針可聞,加上這些人又都是高手,就算再小一點,也不會有人聽不見。
“什麼人,哪家不知死活的,這裡豈有你個小輩說話的份兒?”
一旁的無極門主也不說話,李懷宇可算找到了臺階,一根純銀的筷子,帶着破風的聲音,飛了出去。
“啪……”
一聲輕響,高速飛行的筷子應聲而斷,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廳之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出手的是海清雪,一滴水珠就將銀製的筷子打斷,絕對不是一個李懷宇能抗衡的。
“原來是四海拍賣行的人。”一直沒有說話的略無極終於開了口,“不知海萬三老閣主現在可好啊?”
“有勞無極門主掛懷,不過四海拍賣行的事和你無關。”海清雪的聲音冷的嚇人,聽了讓人如墜冰窟一般。
“對啊,你們現在就喜歡金幣嗎?”李懷宇忙不迭的附和:“現在九天大陸誰不知道啊,對了……最近生意怎麼樣啊,要不要老夫關照關照你們。”
“不必了。”海清雪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些金幣還是留着保住你的命吧。”
“哦,海掌教這是在威脅李掌門嗎?”略無極淡淡的笑着,“還是有意提醒,齊振宇掌門等人已經開始和你們談生意了。”
“你……”海清雪一時語塞,氣的說不出話來。
“無極門主果然才思敏銳,挑撥離間的手法也實在高明,是不是現在就在想將李掌門殺了,然後嫁禍給其他人啊?”
楚巖無意間的一句話,卻正戳中略無極的心上,他真的有這麼想過。
有些惱怒的略無極陰陽怪氣的笑了笑,“四海拍賣行真是好家教啊,一個小輩就如此放肆。”
“我想閣下誤會了。”楚巖同樣笑着,“在下楚巖,並不是海清雪閣主門下的人。”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楚巖的名號簡直是如雷貫耳,這段時間他們聽說的事情,幾乎全都與楚巖有關,尤其是消滅金堂,重建凌霄閣這件事,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原來是凌霄閣的新任掌門啊,真是失敬,失敬啊……”
這時,略無天撇嘴笑了笑,眼中寒光一現:“今天本公子倒是要看看,凌霄閣的掌門,到底又多少斤兩。”